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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2 章 我要去個好玩兒的地方,你去不去?

    我不敢動釋南,也不敢打電話叫救護車。

    那就那愣愣的,在副駕駛座上坐了近三個小時,直到天完全大亮,不遠處的早餐攤開始生火做生意。

    我下車,問了路後去了這個京效小縣城裡唯一的一家藥店。

    運氣挺好,我跑過去的時候,藥店的老闆正在開門。

    更好的是,老闆是個老中醫。

    進門後,我讓那個老中醫幫我捏了下右手。

    不重,手指骨一根也沒傷著,全是皮外傷,養幾天就沒事了。

    我忍著痛塗了一層紫藥水,讓老中醫用紗布纏上了。

    然後,在這個老中醫的指導下買藥。

    什麼治感冒的,管發燒的,消炎的,消腫的,甚至還買了止內出血的。

    當然,少不了消毒藥水和包紮傷口的東西。

    出了藥店,又去早餐攤上拎了兩杯豆漿後,我頂著寒風跑回到車上。

    喝兩口豆漿暖和暖和身子後,我開始給釋南包紮傷口。

    先是小心翼翼的用消毒藥水把他右手上的傷口洗淨,然後再輕輕的塗上一層防感染的藥物,再後,就是把紗布一層一層的纏上去。

    說真的,昨天晚上車裡的光線並不強,也沒有仔細看他的傷口。

    現在看,真是觸目驚心。傷口最深的地方,幾乎見骨。手皮翻向兩邊,因失血而發白的肌肉赫然入目。

    昨天見他手上有傷時,我以為他手上這道傷口,是他在和鬼啊煞啊什麼的戰鬥時無意中劃破的。

    其實不然。

    這道傷,是他自己割的。

    因為他的手心裡,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疤痕,原本的手紋都看不到了。

    沒有人會在遇到意外時總傷一個地方,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自己。

    我長嘆一口氣,把包好的手輕輕放回到他的腹部。

    我搞不明白,釋南為什麼這樣拼命!

    幾個小時前的那個鬼將軍,最初根本沒發現我們。那會兒,我們就算不掉頭跑,只要消停的待在車裡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釋南非不,拎著小包,和打了雞血一樣拿著命上去和它死磕!

    為了天下蒼生?為了身為陰陽先生的職責?

    在我看來,根本不值得。好事能做,可前提條件,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想罷,我自嘲的一笑。

    這就是英雄和狗熊的區別吧!

    英雄,也就是釋南,心懷大義,時刻考慮著別人。

    狗熊,也就是我,蘇青檸,自私自利,時刻考慮著自己。

    我們倆,除了身高外,思想境界也不在一個水平面兒上。

    又過了兩個小時,釋南從深度暈迷中轉醒。只是人還是糊塗的,我和他說話,他根本不搭茬。

    體溫忽高忽低,手一會兒冰的刺骨,一會兒熱的灼人。

    我連哄帶商量,把退燒藥給他吃了下去。想了想,又把消炎藥給他餵了下去。

    想讓他喝幾口豆漿,他一扭臉,說什麼也不張嘴了。

    看著他的側臉,我捧著豆漿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幹什麼。

    說真的,我長了這麼大從沒照顧過人。我自己又屬於雜草型的,發燒感冒幾年不遇一次,住的幾次院,全都是外傷……

    餘下來的時間,釋南像強忍著什麼樣的痛苦一樣,時而咬牙,時而皺眉,有時,還和夢魘了一樣四肢抽搐。

    抽搐過後,釋南會有短暫的清醒。不說話,直愣愣的看一會車窗外,然後,頭一歪又迷糊了過去。

    看著這樣強挺的釋南,我心中升起一股無名兒火!

    要不是他事先說過別碰他,我真想抓過他的肩膀,使勁搖十塊錢的!

    咋,醫院和你有殺父之仇?還是你和醫院有奪母之恨?

    哪兒有這麼和自己過不去的!

    臨近中午,車窗外路車來車往,行人成群時,釋南再一次把眼睛睜開了。

    和上幾次一樣,神情愣愣的,看著前面的車窗不說話。

    我側臉看了他一會兒,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釋南一把抓住,啞著嗓子道了句,「別晃,我沒事了。」

    然後,往椅背上一靠,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一口報沒吐到頭,他猛的一下坐了起來,像椅背上有釘子一樣。

    回頭疑惑的看了椅背兩眼,釋南挑挑眉,笑了。露出牙縫裡的血漬,和剛喝完人血的吸血鬼一樣。

    他回過頭,抬手用力按了兩下我的腦袋,「蘇青檸,你真是我克星!」

    哎呀我去,這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把他手甩掉後,我對他怒視匆匆!

    兩年前他說我是他克星,我承認,誰讓我一姨媽巾拍到他臉上讓他一個勁兒的走背字。

    今時今日,我可是什麼也沒做!

    他不讓我碰,我沒碰,不讓我叫救護車,我也沒叫,咋的我就又成克星了?

    忍著怒火把手往他額頭上一探,我消氣了。

    丫燒糊塗了,這腦門燙的都能煎雞蛋了!

    釋南把我手抓下去,掃到座椅中間有一兜藥,拿起來翻了翻。把退燒藥,消炎藥吃了幾粒後,把別的扔到后座上去了。

    活動了兩下肩膀後,把車啟動了。麵包車向前滑行了幾米後,釋南回頭問道,「人怎麼這麼多,今天幾號?」

    沒看手機,我告訴他今天是小年兒。那會兒我和陸明發簡訊來著,陸明正在和他媽包餃子呢。

    現在,應該已經吃上了。

    「真沒事了?」我再次問。

    就這麼沒事兒了?傷的那麼重,就這麼強挺過去了?

    釋南打了個哈欠,讓汽車在人群里慢慢行駛,「沒事,就是累,睡兩天就好了。」

    說話間,把車在一家賓館前停住了。

    賓館旁邊就是吃飯的地兒,我們先吃的飯。

    釋南要了碗素麵。

    我一直沒好好休息,什麼胃口也沒有,就也跟著要了碗素麵。

    等熱氣騰騰的面一端上來,我傻眼了。陣司匠才。

    我右手包的和棕子似的,根本不能拿筷子。用左手,夾一次,掉一次,夾一次,掉一次。

    滾燙的湯汁甩在臉上,燙的我呲牙咧嘴的。

    而對面的釋南,左手拿著筷子,吃的正歡。

    這貨是左撇子?我記得他昨天晚上打鬼時,是用右手拿的銅錢劍。

    釋南吃的特別快,把湯喝淨後,一抹嘴,說了句太困不等我了後,要了我身份證後,轉身出去了。

    我衝著他後背翻了個白眼,抬手叫服務員來,另要了份蓋澆飯。

    特別交待,拿個勺子來。

    服務員走前對我笑了,「你剛剛怎麼不讓你男朋友餵你呢?怎麼,鬧脾氣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抬頭反駁回去。

    現在這些小姑娘都咋的了?只要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就是男女朋友?

    丫們腦子裡裝的是粉紅色的泡沫吧?

    服務員哦了聲,一副『我了解』的表情,「鬧脾氣了……」

    鬧你大爺鬧!

    懶的解釋,我低下頭繼續和那碗麵條奮鬥。

    等蓋澆飯被端上來時,我竟然也趴在碗邊上連湯帶面的吃了不少。

    就這麼會兒,釋南又進來了,往我手邊放了身份證和房卡。

    吃完飯後,我去前台結帳。在老闆娘找零的時候,我問道,「大姐,我想去北京,要到哪裡坐車?」

    出門在外,嘴必須甜,哪管眼前這個中年婦女看年紀要比我媽還大。

    「到汽車站做公交。」老闆娘是東北人,聽出我口音後特別熱情,「十分鐘一趟,一個小時到六里橋。咋,去北京玩兒啊?」

    我笑了,「到北京做火車。」

    釋南沒暈過去前,問我有什麼打算。當時他雖然沒說,可聽他的證據,他的行程似乎有安排。

    我在北京這邊兒沒啥事了,就不在他身後給他添麻煩了。等他燒退了,確定他沒事,我打算回去。

    「車票買好了?」老闆娘眼睛一亮,特別好奇的問,「提前多少天買的?有座沒座?」

    提前幾天買的?不是到火車站買就行了嗎?

    老闆娘哈哈一笑,把我這幼稚的想法擊的粉碎!

    現在正值春運,一票難求!而且春節期間火車票有個提前預售期,現在去火車站,已經買不到除夕前的火車票了。

    倒是能撿漏,可機會太渺茫。再有就是找黃牛買高價票,可那票十張里有十一張假的。

    我聽愣了,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了解到何為春運!

    好,好吧!第一次出遠門兒,不了解時下的行情。

    我把零錢揣兜里,出門,左拐,進了賓館。

    好在我也沒什麼急事兒,大不了,就在北京玩一周,等過了年再回去。

    沈游這禽獸那天留給我的錢不少,我現在還沒花完。

    賓館裡的條件還算不錯,我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埋在被子裡睡了個天暈地暗。

    要不是手機突然響了,我懷疑我能一直睡到明天早上去。

    釋南的,叫我起來去吃飯。

    我本來不想起的,可一想長夜慢慢,萬一半夜餓醒了,肯定不好受。

    於是龜速起床,龜速穿衣,龜速出門兒。

    然後,被站在門口的釋南直接拎著後脖領子拎出賓館了。

    寒風一吹,我打了個寒顫,徹底醒了!

    剛想抬頭罵大爺,釋南笑道,「我要去個好玩兒的地兒,你去不去?」

    「什麼好玩兒的地兒?」我來了興趣。

    「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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