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服輸
小王爺第一次被人這般呼喝,看到這丫環眼中嫌惡的眼神,頓時覺得哪裡不對了。
「你是何人?」
要說這延慶小王爺,年方十二歲就出來四處晃,還做些什麼手勢把香貴妃寒魂給塞進春綿的身體裡,與徐亞鏡的碎魂搶身體,這才逼得她的碎魂為了占地盤醒了過來。他能有這麼大的本事,來由還得細細的說一說。
延慶小王爺的名字叫做李雲霆,是當今皇上最小的一個弟弟。要說起來,李雲霆的生母曾經是皇宮裡面最受寵的女人,可是後來不知出了什麼原因,一場大火燒掉了他母妃所住的宮殿,當時搜出了十幾具燒焦的宮女屍體,也不知道哪一具是他母妃的。
那時李雲霆剛剛滿月,被當今皇上的母親抱到了自己的寢宮裡去玩耍,這才躲過了這一劫。在這之後,李雲霆就被過繼到了當今皇上的母妃那裡,與當今皇上像是親兄弟一樣長大。
李雲霆極受兄長的寵愛,在兄長登基之後,這種寵愛更甚。李雲霆喜歡去弄些奇奇怪怪的法術,這種事情在皇宮中本是被嚴令禁止的,但是奇怪的是,皇上卻對李雲霆特別開恩,還說自己的這個弟弟,是可以保自己江山永存的貴人,因此他不僅支持李雲霆學弄法術,甚至還會親自為他尋找各種奇能異士。
李雲霆從小接觸那些東西,學習的造詣已深,收留處置幾隻怨魂什麼的,對他來說已經是小菜一碟。
再說那支金鳳釵子,以及李雲霆的船為什麼好死不死的,會來到這小小的縣河邊停靠,這也是有原因的。
實際上,那天夜裡,闖進甄家當鋪內,強行要寄存箱子的那一行人,正是小王爺的人。
原本小王爺是打算隨後藉故尋到這家當鋪,再以各種理由,把當鋪一燒,將那戶人家一滅,隨便找個女人塞進了香貴妃的寒魂,然後便提著箱子帶著重生的香貴妃回宮的。
不過誰知道他還沒下船,便在船上撿到了香貴妃的金鳳釵。
如此一來,計劃便有些變化。而且,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當他接觸到那支金鳳釵的時候,香貴妃竟然告訴了他一個消息。
這戶人家的丫環,竟然是能看到她的!
不僅是丫環,還有小姐。她們的手上似乎拿著什麼寶器,可以通過這個寶器與香貴妃通話,可見到香貴妃的寒魂。
這下可就新鮮了。
小王爺便對這人家十分的感興趣起來。
在此,又不得不進一步的說說小王爺的性格。
別看這小王爺是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嫩少年,表面看起來似乎還沒有長開,臉還挺嫩的,眼還挺大的,五官還挺清秀的。可是這小王爺從小接觸的那些奇能異士,又專門學習的那些邪異之術,不知接觸過多少的亡魂,他的靈魂,早已經被染壞了。
不僅如此,有時候為了製造出新的可以用來使用的亡魂,他甚至還會挑選出活人祭品,將被選上的人,不論是宮女太監,還是身旁服侍的人,活生生的堆進煉魂鼎中,將他們生生煉成了手中可用的寒魂來。
小王爺的兇殘冷酷,連他身邊的人都是戰戰兢兢的。據說,這小王爺身邊服侍的人里,從來沒有超過三個月後,還仍然活著的。
小王爺沒有想到自己會失手,而面對眼前的丫環,雖然與之前是同一人,他卻能肯定如今這個膽敢直視自己並且面露不屑與嫌惡的女人,裡面的靈魂定然已經不是那叫春綿的丫頭了。
在春綿的身體裡,竟然還有一個別的靈魂?還是他出了差錯,誤把旁人的靈魂給鎖定了進去。
出錯的機率比較小,因為香貴妃的金鳳釵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而他也曾與這金鳳釵中的寒魂溝通過,他確定這裡面是香貴妃。
剛才他所的幾個手勢,就是要把香貴妃的寒魂鎖在這丫頭的身體裡復活,同時也能將這身體裡的原魂給壓制住。
他確信自己的確壓制了春綿的原魂的,此時她的原魂應該是蜷縮在身體裡的一角沉睡著。
既然如此,那現在這個睜著大眼睛的女人,又是誰的魂呢?
「你是何人?你可知道你是闖入了什麼地方!」小王爺威嚴立顯,他認為,這隻女鬼一定是趁他在壓抑下春綿的原魂的同時,搶先一步進入春綿的身體裡的。雖然這種可能性並不高,但是也是唯一可以合理解釋的了。
在他來看,現在就是有人在搶了他看上的獵物了。
徐亞鏡此時並未完全的恢復記憶,她只是在感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本能的從春綿的身體裡醒了過來。
她對自己處於何時並不太了解,也有些茫然。但是她直覺的感受到,眼前的一切,對她來說,是處處都透著怪異的違和感。
「我是誰關你p事兒。」徐亞鏡不想理會熊孩子,難道把眼睛瞪得突出來的人就厲害了嗎?
她站了起來,看看自己的身形,摸摸胸前,竟然也是一具尚未發育的小女孩的身體。
徐亞鏡的迷惑更深了。難道她就是這么小的年紀嗎?但是,她的頭髮……奇怪了,這麼複雜的髮式是怎麼綁起來的?雖然只是兩索小圓發團,但是她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把這頭髮給綁好的。
徐亞鏡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她第一次穿上了從來沒有穿過的衣服,因為不習慣,所以每走一步都放不開手腳,感覺怪怪的,似乎連路也不會走了。
「什麼?你敢對我如此無禮!」小王爺如此尊貴的身份,又深得皇上的寵愛,手裡時常拿捏著下人的生死,那些下人們在他面前說得最多用來表達自己意思的話就是「王爺饒命」,什麼時候,竟然有人敢拿他的「屁」來說事?
小王爺頓時怒了,驚了,呆了。
這一怒一驚一呆之後,他就忘了要保持自己那種既神秘又深不可測的懾人威嚴了。他往前踏出一步,一把拽住了徐亞鏡的衣袖。
「你給我站住!居然還想跑?」
沒人敢這麼對他之後還能活著出去這個房門的。春綿只不過是個丫環,就是她死在這個房間裡,也不會有人敢對他怎麼樣。
豈知徐亞鏡又怎麼會任人宰割?這小王爺是十二歲的年齡,春綿與他也是差不多大小,王爺雖然從小吃的營養豐富,可也是養尊處優的人,連衣服也不自己穿,心腸雖然夠硬,夠冷,夠狠,可是這兩手臂的力道,卻大大不如從小便習慣於粗活的丫頭。
徐亞鏡只是覺得很煩,這人怎麼老是自持高貴,鼻子朝天的拽得二五八萬的,現在居然還敢攔著她。
於是徐亞鏡就順手抓住了小王爺的肩頭,學著電視裡柔道摔人的動作,身子一彎,後背一挺,手一用力,順勢就摔了出去。
不得不說,春綿的力道真是大好。徐亞鏡絲毫不費力氣,就將一個體重比自己還重一些的少年給摔了出去。
咚的一聲,小王爺四腳朝天的仰面躺在地上。
這小王爺是摔在徐亞鏡的前面的,擋了徐亞鏡的路。於是徐亞鏡踏步上前,毫不在乎的一腳踏在了小王爺的胸口上。
「嗷喔……」小王爺摔得七葷八素的還未醒,就被徐亞鏡的重量壓得嚎叫了出來。
幸虧春綿不是個大胖姑娘,不然小王爺得把胃裡的東西都給擠吐出來了。
徐亞鏡施施然的拉開房間門就走了出去。
外面傳來了周掌柜的聲音。「春綿,你在裡面啊?出了什麼事了?我好像聽到了小王爺的聲音。」
然後是徐亞鏡回答:「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我是誰?」
被重腳踏平的小王爺屈著身子倒在地上,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外面的對話,一張臉皺成了團。
糟了一點點,這事,要怎麼善後?
……
對於小王爺來說,春綿這一個向來聽話又識禮的丫環突然間性情大變,全然是因為他的責任。
雖然憑著他胸口上的「罪證」他可以立刻把徐亞鏡處死,可是這樣一來,未名有些太可惜了。
香貴妃的寒魂已經被他注入了春綿的體內,雖然香貴妃敗於這個「女人」的手下,沒能占據對春綿身體的主控權。可是若就這樣把春綿殺了,那香貴妃的寒魂便又得再一次無依。
香貴妃並不是多福之人,這般三番兩次的被害,她的寒魂只怕會靈氣大損。再說了,再再說了,若是小王爺直接把現在這個春綿給殺了,豈不從另一方面證明了,他多年來所學會的邪靈異術,全都輸給這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了?
不知道是怎麼的想到了這一層。總之,當這個念頭冒起來的時候,小王爺是萬萬不甘心的。
他答應過香貴妃助她復活一事,雖然他可以輕易的反悔許諾,可是,若讓他承認自己輸給了這個突然闖進來的靈魂,他是萬萬不肯的。
於是,小王爺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帶著胸品上的腳印,緊跟著徐亞鏡衝出了房間。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