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計劃
煉魂鼎在小王爺的秘密基地處,既然決定了要把這個叫春綿的丫環丟進鼎裡面去,那麼這一路上,小王爺也不會再考慮其他有可能會奪了她的命的處罰。
死罪可暫免,活罪卻不能逃。
既然徐亞鏡是個小丫環,小王爺就讓她在死之前,做盡她份內應做的事。
「你,替我倒杯水來。」小王爺回到船裡面,這艘豪華的船里配有房間,最舒適的就是王爺的起居室了,其他的一些小艙們則是給守衛們輪流休息用的。
徐亞鏡也被分到一間隔得很小的小間,那小間是用來堆放柴物的,說是分配給她,也只是給她用來換下身上的濕衣服。
換好了衣服之後,徐亞鏡就被人領到小王爺的住處,準備服侍他。
小王爺吩咐完,轉過頭來,看到徐亞鏡,愣了一愣。
「你不會穿衣服?」
小王爺不喜女人,因此船上沒有女人,服侍他的也是小廝。徐亞鏡的衣服濕了,就隨便拿了一套小廝的衣服給她換上。
這小廝的衣服也是最簡單的服飾了,就算女人從來沒有穿過男人裝,也不會覺得這男人的衣服比女人複雜的吧。
可是瞧瞧這丫環,把腰帶打成什麼了?
本應該收進去的腰帶變成兩條長長的垂在腰間,小王爺從來沒有看見過誰穿衣服穿得這麼難看的。
「你連個結都不會打嗎?」
徐亞鏡低頭瞧了瞧自己打的蝴蝶結,不錯啊,整個形狀都出來了,打得挺好的。
誰知道小王爺竟然看自己的結不順眼起來了。
「會啊。這不是打好了?」徐亞鏡淡淡的說。
小王爺撫著自己的額頭。這個女人是丫環嗎?哪家的丫環會蠢到如此……對了,她不是丫環,她不是原來的春綿。
小王爺氣得差點連這樁也給忘記了。
「罷了罷了,快給我倒杯水來。」
他轉過身去,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徐亞鏡。
徐亞鏡走了過來。小王爺是靠在圓桌邊上的,在桌子的中央就擺著一套茶具。
這麼近也不會自己倒,要使喚人。徐亞鏡心裡腹誹了一句,但她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身份,所以也就順從的走過去了。
拿起茶壺來時,她發現手裡一輕,再晃一晃,壺裡已經沒水了。
「沒水了。」徐亞鏡告訴小王爺。
小王爺撫著額頭的手抖了抖。
「沒水你不會去燒嗎?難道還要我一點一點的教你嗎?」
小王爺忽然間覺得自己的某個決定是不是一個大錯。如果就這樣一路回去,沒到家中時可能他已經被氣得腦脹發暈了。
「燒水?還要去燒水嗎?」燒水可是要很長時間的耶。
徐亞鏡如此想著,但她沒把後面的一句話說出來,而是端著茶壺聽話的走出房間了。
徐亞鏡這一走,就去了有一盞茶的時間也沒有回來。
小王爺在房間裡呆得悶了,他忽然又生起自己的氣來。
笨蛋,為什麼叫那個女人去燒水呢?她根本就不是個丫環,她是搶了香貴妃的身體的不知哪路冤魂。自己應該要把她抓起來,吊起來,然後再訊問她到底是哪裡人,怎麼死的,又是怎麼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搶位成功的。
他應該做的是這些事,而不是傻瓜一樣在這裡等著那個女人把茶端來給自己喝。
小王爺突地一下站起來,剛要邁步出去,又突然間止住了。
「來人,去看看那個丫頭在做什麼,把她帶來!」
他想去找那個女人,可是自己這麼尊貴的身份還親自去找,那不是太掉價了嗎?
於是徐亞鏡便又被人拎著衣領給帶過來了。
看到她腰前明晃晃的蝴蝶結,小王爺身體裡的某處情結突然間發作了。
「你,替她把腰帶給綁好了。」
粗魯的將徐亞鏡拎過來的守衛是緊跟在小王爺身邊的小隊長,突然間聽到自己要幫這個丫環綁腰帶,他不由的怔了一怔。
不過雖然如此,他還是聽命重新替徐亞鏡綁好了腰帶。
徐亞鏡覺得這腰帶綁得真醜。
等房間裡只剩下徐亞鏡和小王爺的時候,小王爺再次發現自己還沒有喝上茶。
「茶呢?你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把茶端來?」
徐亞鏡說:「茶壺碎了,燒火的灶子也起火了。廚房裡一團亂,現在沒有水喝。」
小王爺一口口水把自己給嗆著了。
「什麼……你把我的廚房給燒了?」
徐亞鏡一臉無奈。
「抱歉,我不習慣用柴火的。」
她也不是有心的。可是誰知道在船上燒火有那麼多的規矩。一不小心,就把火引到了旁邊堆放著的乾柴上了。
還險些燙著了她的腳呢,幸好沒有。
小王爺頓時覺得自己很危險了。
「你是哪裡人?」小王爺認為這個問題是最急需弄清楚的。廚房裡雖然出了事,不過其餘的守衛會搞定,要不也不會沒有人來稟報自己。
徐亞鏡對他的這個問題回答不上。
「不造。」她說。
「什麼?」小王爺沒聽懂。
「不知道。」她又說。
小王爺望著她,腦海里出現了幾個要把徐亞鏡綁起來吊起來鞭打或是用火刑的畫面。但是這些畫面他只是想想而已,他知道自己不能實施的。
「為什麼不知道?難道你不記得了?」有些冤魂死得太久了,就會忘記生前的許多事情。這樣的冤魂,小王爺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徐亞鏡想了想,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吧。畢竟就連她的名字,也是未名告訴她的,而她自己則一點也想不起來。
小王爺頜首。嗯,這才對嘛。如果她連自己的身份,生前的習慣什麼的都忘記了,那麼表現得像是個初生的嬰兒一樣,那也是正常。
「你叫春綿?」小王爺又問。
春綿是徐亞鏡這個身體的名字。徐亞鏡聽到過甄家裡的人這樣叫著自己。她猶豫了一下,沒把「鏡子」這個名字說出來。
「嗯。」徐亞鏡點點頭。
小王爺很少能與徐亞鏡聊天之間有這麼平和的氣氛的。他突然間滿意了。
「原本這個身體是香貴妃的,但是看起來你也是一個可憐的魂。好吧,看在你我也算有緣的份上,好好的服侍我,我也不會虧待你。」
這種莫名其妙仿佛突然示好一般的話,讓徐亞鏡聽著很不舒服。她繃著臉,沒回應。
小王爺讓自己忽略掉徐亞鏡臉上的不滿及不願。
「我聽香貴妃說,在你和那甄小姐的手裡,有一個什麼東西?」
徐亞鏡沒聽懂這話。
「什麼?」
小王爺指的是「瘦雞」,不過這個「瘦雞」是甄小姐與春綿原尊用過的,此時被替換掉的徐亞鏡並不知情。
小王爺想了想,也想到了這一層。
「好吧。不管那東西是什麼,現在它也應該被人搜出來了。你可能也是不知道的。」
小王爺是不會放過任何有趣的東西的。雖然他人是走了,但是他派下的殺手還在。
現在他只需要靜靜的等待,後面就會有人追上來,將搜到的東西呈現到他的面前。
「你過來,讓我看看香貴妃在哪。」
小王爺朝著徐亞鏡勾了勾手指。
徐亞鏡走到了近前。
小王爺忽然伸出手指,如同點穴一般,在徐亞鏡的眉心,胸口,肩旁,腹部等某個地方各點了一點。
徐亞鏡感覺自己被戳了好幾下。除此之外,沒其他的感覺。
而小王爺卻在做完這些舉動之後,大吃了一驚。
「香貴妃呢?」
香貴妃的魂是被他親手從春綿的印堂穴處灌進去的。就算香貴妃被別人搶了位,但只要他沒有把她拉出來,她的寒魂應該還是在這個丫環的身體裡面。
可現在,他在各處一搜,竟然半點也找不到香貴妃寒魂的蹤影了。
香貴妃去了哪兒?這個丫環的身體就這麼點兒大,香貴妃的魂能藏到哪去?就算她想藏,知道是自己在找她,也應該自動冒出來的。
香貴妃的希望全部託付在他的身上,她哪裡敢做出逃匿的事情來。
可是事實卻是如此,小王爺確實是找不到香貴妃的影兒了,就好像她根本不曾存在過一樣。
小王爺連忙又翻出了那支金鳳釵,他口中念念有詞,對著金鳳釵比劃了什麼,可是依然是沉靜,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香貴妃死了。她的寒魂也不見了。就像是已經在人間消失了一樣。
小王爺震驚極了,這是首次有冤魂能從他的手中逃脫的。而這香貴妃又完全沒有逃脫他的理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小王爺想事情想得出神,徐亞鏡在一旁則站得腳有點酸了。
「我能坐嗎?」徐亞鏡邊問邊自發的找了張凳子坐下。她的詢問只是出於禮貌,並不得求得允許。
「你……你知道,你破壞了我的計劃嗎?」
小王爺仿佛在沉思中回過了神,扭過頭來望著徐亞鏡的時候,眼睛裡頻頻閃爍。
「不造。」徐亞鏡懶洋洋的說。
徐亞鏡這一副自由自在的樣子,哪裡有半點小丫環的模樣?與其說她是個丫環,不如說她更像是在這裡遊玩的主人。
小王爺望著她沒有半點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卑微模樣,忽然間心生一計。
「既然是你破壞了我的計劃,那麼就由你來接替她完成吧。」
等到她把他的大計完成之後,再把她扔進煉魂鼎里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