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送作一堆
自從上次唐澤文回到南院之後,便一直沒有主動去找老夫人請安。
這天,老夫人終於派了花大姐過來,點名道姓的,要他和喜妹子一起去請安。
徐亞鏡正式進入了喜妹子的身體裡,再也不是通過小鏡子來傳達她的意思了。看到花大姐一大早不敲門便闖進了她和唐澤文的臥室中,直接殺到床邊叫他們起來。
唐澤文是一臉繃紅,而徐亞鏡則慢慢悠悠的趴在床上看著她。
「花大姐,你臉皮真厚。」
嘴裡清晰的吐出這一句,饒是花大姐知道這叫人的工作不怎麼討好,也沒有想到會被一個小毛孩子給如此的奚落。更何況,這臭丫頭在她的眼裡,還跟當初那髒兮兮被領進門時的一樣。
她並沒有因為喜妹子與唐澤文已經成了禮而高看她。要不是有唐澤文護著她,這喜妹子早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花大姐板著臉,正想怒斥什麼,唐澤文已經率先打斷了她。
「喜妹子說得對,花大姐你的臉皮還真是厚。」唐澤文原本想將花大姐趕出去,卻因為喜妹子的一句奚落,氣氛頓時變了。
他便也不再為花大姐的無禮而生氣,而是涼涼的看著她。
唐澤文與喜妹子,兩人一起,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他們眼裡明顯表露出來的不屑,輕慢,讓花大姐的一張老臉,終於還是堅持不住了。
「少爺,是老夫人讓我來喚您的。自從您回來後,這麼多年也沒有過去陪老夫人用飯,老夫人想您了,才叫我過來……」花大姐支吾的解釋著,可是對方的眼神沒變,她越是解釋就顯得越是無力。
「我……我都是奉命而來……」
「奉命而來看新婚夫妻躺床上嗎?」徐亞鏡一點也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哦!我知道了,花大姐是不是沒有見過男人啊?沒見過男女一起躺在床上是嗎?可是花大姐,你也太性急了,我和少爺,都還小呢。」
喜妹子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臭丫頭,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這話堵得花大姐喉嚨里要噴出老血來了。
「喜妹子!你胡說什麼哪!我……我到外面去等你,老夫人也叫了你,所以你最好快點起來伺候少爺梳洗更衣,否則,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匆匆忙忙說完這句話,花大姐再也支持不住的奪門而出。跑到外面,她忽然覺得奇怪,那喜妹子怎麼像是變了個人?說話表情語氣……都不似個小丫頭了。
……
老夫人在正堂上面等著唐澤文與喜妹子,並不如花大姐所說的,是陪老夫人一起吃飯。
余惠秀也來了,坐在椅子上,梳得整整齊齊,頭上戴著大花,衣服正紅繡著喜氣的花樣,端端正正的坐著,唐澤文喜妹子來了,她也不抬頭看上一眼,定得像是在練功。
「澤文啊,你身體好了嗎?」老夫人看到唐澤文進來,便先問候他的身體。
「嗯。」唐澤文如今對老夫人的觀點已經完全改樣,她就是他一個說不出來的敵人,想到自己的父親母親就是死在這個老夫人的手上,他沒有一股熱血的衝上去揍死她,已經是他的克制。
當然,就算他衝上去了也沒有用。他打不死她,也罵不死她。只會憑白的丟了自己現在有利的位置——老夫人還不知道,他已經知曉了許多事。
唐家唯一的一滴血脈是他。唐家的血脈不能斷,一斷,這唐家的風水就要被破壞掉了。
正是因為此,老夫人才把這個,並不是自己的兒子所生出來孫子,留活到今天。
「嗯,看來沖洗是有點作用。」老夫人點點頭,似乎很滿意。
「這樣看來,讓你早點成家,還是好的。」
頓了一頓,空氣中流淌著一股怪異的氣息。
「澤文啊,你還記得秀秀不?」老夫人提起了余惠秀。
老夫人由始自終,都沒有正眼的瞧過喜妹子,仿佛她是在房間的忽略掉喜妹子的存在。
唐澤文也房間的忽略余惠秀的存在。不過,現在老夫人提起了,他也只能隨意的答應。
「不記得。」
「呵呵,那時候你們見面時還小,所以當然不記得了。這個秀秀啊,可是你死去的爸爸媽媽,給你親自挑選的媳婦兒呢。」老夫人捂著嘴忽然笑了起來。
她臉上的皺紋因為她的笑容皺得更深了。
唐澤文嘴角一撇,沉默不語。
「澤文啊,你看看,秀秀漂不漂亮?你可還喜歡這個媳婦?」
老夫人說。
「我已經有媳婦了。」唐澤文抬起臉正視著老夫人。
老夫人飛快的掃了一眼站在唐澤文身後,一言不發,也沒有過多表情的喜妹子。
「沖喜新娘不是正規的媳婦,澤文,沖喜新娘是用來治病的。你的父母親替你選定的,才是你真正的媳婦。」
一句話,就想把喜妹子給打落在地。
那一邊,余惠秀的臉上因為老夫人的這番話,已經忍不住飛揚了起來。
唐澤文嘴角又撇了撇。
「奶奶,你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是我媽媽給我選定的媳婦?」
「當然是真的了。」老夫人點頭道。她似乎是忘記了,北院子裡,唐澤文的媽媽還在那兒晃蕩呢。
「是嗎?如果真是我媽媽給我選的,那我就得認了。不過,我得先去問問我媽媽,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唐澤文淡定的說。
老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北院鬧鬼的事,她一直努力的鎮壓著,雖然說知道這事不一定能完全的鎮得住,但是就算唐澤文聽到了什麼,也不一定知道那是他的媽媽。
就算他知道是他的媽媽又如何?
他不是通靈的人,也看不到黃思雨,他又能夠怎麼樣呢?
死掉的人就是一縷魂。就算魂不散,最多也只能夠嚇嚇人罷了。還能拿起刀子來扎她的心窩嗎?
正是因為稟持著這一點信念,所以她能夠穩穩的坐在這裡。
「澤文,別說瞎話了。你媽已經死了,你還怎麼問?」老夫人臉色不善。
唐澤文看到她的臉色不善,自己的臉上反而浮起了微笑。
「奶奶,我媽媽是死了,不過,陸叔和張管家,不是都見過她了嗎?我也很想我媽媽,但是因為北院是禁區,所以我一直也沒有機會去見見她。既然你說這余惠秀是我媽媽和爸爸選給我的媳婦,那我就要去親自問一問她,有沒有這回事了。」
老夫人聽著,臉上的不善變得陰沉了起來。
「不用問了。不管你問得到問不到,今天,我指定了把秀秀嫁給你,她就是你的妻子了。今晚上,讓喜妹子搬出來,你和她住一間。」
唐澤文怎麼肯答應?
「奶奶,我的床,我高興讓誰上就讓誰上。我喜歡喜妹子,我就讓她上。如果你硬是把那個胖女人塞過來,我就一腳把她踢下床,讓她睡床底!」
唐澤文也硬起口氣。
強扭的瓜不甜,你可以灌他吃毒藥,可你不能逼他上一個女人。
老夫人氣得胸口幾度起伏。
氣氛一觸即發,火藥味十足。
老夫人的目光梭梭的在唐澤文與喜妹子的身上轉著。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澤文一娶了這個女人,立刻就變得那麼多了呢?
難道,澤文都是被這個小貧女給教壞的?教是連自己奶奶的話都不聽了,枉費她這兩年來,一直這樣疼他。
「你……你是想要氣死我嗎?」老夫人咳嗽起來,越咳越是厲害。
花大姐站在老夫人的身後,立刻給她遞上了一杯茶,並且拍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
「老夫人您莫氣,小少爺他不是這個意思,他一向都是最孝順您,最聽您的話的。」
「聽我話……聽我話他就不會這麼說了。」老夫人賭氣一樣的哼哼。
一主一仆在唱著雙簧,花大姐一副在為唐澤文說話的模樣,實際上卻是在為老夫人找台階。
「老夫人啊,我看這少爺對沖喜的喜妹子情深意重,如果您硬是要拆散了他們,我估計這一時半會的,小少爺也接受不了。所以,乾脆,您就讓秀秀小姐,和喜妹子一塊兒的伺候小少爺吧。」花大姐在出著主意。
老夫人哼了半天,才不情不願的看向了余惠秀。
「秀秀,讓你和喜妹子一起,你可願意?」
余惠秀早知道自己這一腳是很難插進去的了,怎麼能不願呢。當然立刻點頭道:「秀秀願意。」
「唉,知書達禮的小姐果然是不一樣,跟那鄉下的貧女的差別,一眼就望出來了。秀秀這麼端莊賢惠,澤文你是撿了大福氣了。」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怎麼樣,你的意見呢?可別說奶奶是在逼你。現在奶奶就問你,奶奶讓你娶了秀秀,你怎麼說?」
「我不……」唐澤文衝口而出的話,被徐亞鏡給拉著他的衣袖止住了。
老夫人是無論如何,也要把余惠秀與唐澤文湊一堆的,而且她還會想盡辦法的讓余惠秀懷孕。這其中的願意,就是因為她要將唐澤文與余惠秀的孩子,打造成一個能夠延續她的壽命的金娃娃。
現在唐澤文與余惠秀都還小,就算成了親也不會那麼快的如了她的願。何不就先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