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警告
門鈴響了,門外站著的人是田教授。
左坷欣很意外,為何田教授會突然來到此地呢?
「你們都在這裡?」羽田浩宇看著屋子裡面的人。只有黎沐晴與唐郁,徐亞鏡卻不在。「徐亞鏡呢?」
左坷欣的臉上驚慌未去。「教授,你進來幫幫我們,幫幫徐亞鏡。」
左坷欣將羽田浩宇迎進了屋子裡,一邊走一邊說著發生的事情。
羽田浩宇正聽著到一半,忽然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注視著他。羽田浩於扭過頭,赫然對上了一雙眼睛。
羽田浩宇腳下一怔,望著那雙眼睛,嘴裡說道:「您怎麼在這裡。」
羽田浩宇嘴裡說的是「您」而不是「你」,不過心亂的左坷欣沒有注意這其中的區別,她順著羽田浩宇的視線看到了站在自己的房間門邊,透過門縫看著外面的伊以寒。
「那個小朋友叫做伊以寒,他是徐亞鏡的乾弟弟。住在這間房子裡。田教授,你還是快點過來看看吧,徐亞鏡在上面……」
左坷欣想把羽田浩宇的注意力拉回來,可是羽田浩宇卻瞬間改變了主意。
「左同學,我現在還有事,我先走了。」
羽田浩宇與伊以寒對視了一眼之後,便決定要走人。
左坷欣一怔,唐郁暈倒還沒醒,就羽田浩宇這一個來得及時的成年男性,比起她與黎沐晴來似乎更有能力一些人男人,她怎麼能讓他就這樣走呢?
可是羽田浩宇卻走得飛快,左坷欣與黎沐晴兩人攔也攔不住,他便在前後進門不到兩分鐘之內,離開了。
奇怪了,田教授為什麼要走得這麼快?為什麼在看到伊以寒之後就走了呢?
還有,他為什麼稱一個小孩子為「您」呢?
攔也攔不住羽田浩宇的兩個人,正在為徐亞鏡與夏修的處境著急的時候,卻也忍不住懷疑起了羽田浩宇與伊以寒之間的關係。
……
徐亞鏡爬上了天花板上面,人上來之後,便感覺上面更加寬敞了。
這個幻境,也製造得實在太真實了。如果她不是在夢遊的話,她怎麼能站在鋁梯上面,還能走這麼遠的距離呢?
夏修在她的前面帶路。
「夏修,我們這是要去哪?」
夏修回過頭來,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中。「噓,不要出聲。」
夏修說。
「你聽。」
夏修讓她仔細的聽。
徐亞鏡側著耳朵聽了一會。
忽然,咚,咚,咚的聲音又傳來了。
地板在一陣一陣的震動了起來。
徐亞鏡睜大了眼睛。
「你看。」夏修再度往前指了一個方向。
徐亞鏡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看到在通道的牆上,有一條如木板拼接之間出現的縫隙。
縫隙大約有一根手指的寬度,從裡面透出一絲光來。
「去看看。」夏修這樣說。他仿佛已經看過了縫隙後面的景像。
徐亞鏡聽話靠了過去,從縫隙的中央看到了對面。
「咚,咚,咚。」
是一個木製的衣櫃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原來那咚咚的聲響並不是腳步聲,而是有人捶打著櫃門。
什麼人被困在了裡面?
徐亞鏡正這樣想著,忽然,她又聽到了更加響亮的咚咚聲。
這回是真的腳步聲。
匆忙的腳步聲來到了柜子的前面。
徐亞鏡看到了一雙大腳。是一個男人的腳。
「怎麼辦?這個東西。」
「砸爛了。」
只有一雙大腳出現在徐亞鏡有限的視界裡,但是說話的卻是兩個人。
砸爛?該不會是想砸了這個衣櫃吧。
裡面有人啊。
徐亞鏡心裡大喊著,她也想大叫,可是無論她發出怎樣的聲音,在這縫隙後面的兩個人卻仿佛根本沒有聽見。
咚,咚,咚。
這是錘子砸落在衣櫃門板上面的聲音。
衣櫃應聲明而碎。
瞬間變得不成形狀,只是一堆廢板。在破衣櫃的下面,慢慢的涎出了一大灘的血。
一大灘一大灘的血,一個人的血量竟然是這麼的多,將整個地板都給染紅了。
那兩個砸了衣櫃的人無視於地上的鮮血,就這樣走了。
徐亞鏡呆呆怔怔的看著,她多希望看到廢板裡面有奇蹟,裡面的人能夠重新爬出來。哪怕他已經渾身是血,哪怕他已經受了重傷,只要他爬出來求救就好了。
她是這樣想著,不斷的祈禱著。可是結果,沒有如她所想。
那個男人的腳又走回來了。
「把這裡全部都砸了,把這個屍體和廢板一起碾成粉末,然後混在水泥里,做成牆體的建築。」
木板被人搬開。
徐亞鏡看到了裡面死了已經好幾天的女人。
頭髮長長的,身上到處是血,屍體呈現不自然的扭曲的姿勢,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比這更為恐怖的是,她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嬰兒與她一起被砸死了。
嬰兒與她一起被搬走了。
然後,畫面切換。
有人運來了水泥,在起房子。
有人特意的在樓層之間,做了一個夾層。
有人把女人與嬰兒的屍骨攪成了粉碎,然後糊封在了那個夾層里。
因為樓與樓之間的夾層被巧妙的設計給隱藏了起來,所以沒有人知道這裡藏著一個女人與一個嬰兒的屍體。
咚,咚,咚。
於是每天到了晚上,這個夾層就傳出來了有人敲打木板衣櫃的聲音。雖然都是「咚咚」,但時而是在敲打,時而又是在錘打,時而便是某人沉重的腳步聲。
咚咚聲的來源,徐亞鏡看清楚了。
「就是這個女人晚上來找我的嗎?」徐亞鏡看完了之後說道。
夏修搖搖頭。
「不是。」
這個女人沒有能夠成為鬼,也沒有能夠成為怨靈,因為,殺死她的人為了防止這個變化,特意的在搗毀她的屍體時做了一些手腳。
女人的靈魂已經被強淨了,她與她的嬰兒都不能化作鬼。但是同時,女人的怨氣又被人利用來做成的「魘符」,將魘符封印在這個樓的夾層里,就連女人與嬰兒的怨氣,也得不到散發。
她將一輩子,永遠的痛苦著。
「那咚咚的腳步聲,是另一個人。」夏修說。
夏修指著另一個方向說道。
徐亞鏡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看到了一個男人從樓梯上走下來。那個男人的手裡拿著錘子,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很沉重。
那個男人經過了徐亞鏡所在的一層,他沒有發現徐亞鏡與夏修,又繼續往下走去。
直行的通道現在變成了上下的樓梯。徐亞鏡與夏修輕輕的走過去,來到了樓梯口,順著男人所行進的路線,跟著他往下走去。
男人下到了一樓。
那是一個房間。
徐亞鏡看到了那個房間與自己的臥室裝修是一模一樣的。難道,這就是自己所睡的那個主臥嗎?
咚咚的腳步聲,是這個男人?
徐亞鏡驚恐的看到了這個男人手裡拿著的一柄長長的重錘。
男人將手中的重錘舉起來。
床上躺著一個睡眠中的人。可是那人的臉上出現了恐懼的神情。
他仿佛意識到了危險,意識到了有人走到了自己的旁邊,可是他的身體卻一動也動不了。
身體不能動,只能夠忍受著。這和徐亞鏡此前做夢時的情景一模一樣。
「咚!」
「噗!」
重錘被男人掄了下去,狠狠的敲擊在了睡眠中的人的臉上。
徐亞鏡忍不住張開了嘴巴,幸好她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否則尖叫聲一定會響徹樓底。
這個男人。殺了女人與嬰兒了男人,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女人成了魘,男人就成了魔。」夏修說道。
這個男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死的,死在了哪裡。但是很顯然,當他對女人所做下的那些事的時候,他也留下了自己的一點東西。
也許是他意外受傷之後流下的幾滴血,或是他的頭髮,皮屑,指甲。
這些東西跟著魘符一起被封印在了夾層的裡面,同時,也把他自己的靈魂封印在了這裡。
男人成了魔,於是夜夜便出現在別人的房間。
只要這間房間有人睡,男人就會出現。
當他到了最後一天,從樓梯上徹底的下到當事人的房間後,就會重複他對女人與嬰兒曾經做過的事情。
當然,當事人被重錘錘著,可是他並沒有死。
很多人第二天醒來之後,都是慌不噠的逃出了這個房間。
男人從樓梯上下來,直到最後到達底層,一共需要四個晚上的時間。
租戶中有人受不了,在第三天就搬走了,他是幸運的。
在沒有被人登記在冊的住戶中,有人不信邪,在這裡呆過了四個晚上。然後到了第五天的時候,那人雖然沒有死,從夢中醒了過來。可是從此以後,他不論去到哪裡,都不能再安睡。
只要他一睡覺,就會看到舉著錘子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掄起錘子往自己的身上臉上砸下來。而自己,卻是一動也不能動。
不管搬到了哪裡,都是這樣。
男人會死死的纏著他,直到這個人因為精神衰弱而死去。
「那個女人,她是來提醒你的。」夏修說。他比徐亞鏡先一步看到這裡的畫面,所以,他明白了那個女人的意思。
「因為她覺得你有這個能力,所以,她要求你殺了這個男人,這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