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無處可逃
丈夫去上班,孩子去上學了。
家裡,再度只剩下了兩姐弟。
柯巧心去敲響了柯立明的房門。
「怎麼了?」柯立明越近變得越來越懶惰,尤其是在柯巧心曾經指責過他之後,他的懶性表現得更加過分,現在開門站在門後,竟然是一副臉沒洗,牙沒刷,頭也沒梳的樣子。
柯巧心聞到他的口氣,捂了捂鼻子。
「你又通宵遊戲?什麼時候才去找工作?」
柯巧心鄙夷的看著他。他這種樣子,真是讓她看了很不爽。
雖然是同胞的姐弟,可是這樣也太丟臉了吧。
柯立明懶洋洋的望著她:「姐姐,你又在催我出去做正經事了?」
「叫你去做正經事,難道還不好嗎?」
柯巧心氣極。「我也是為你好……」
「你不是看過你的兩個兒女做的正經事了?還想讓我做?」
柯立明嘲諷一樣的說道,說完,竟然還盯著柯巧心的胸口看了一眼,之後便壓低了聲音道:「姐,我告訴你吧,你也別看我不順眼了。在這個家裡,你就當我是寄生蟲一樣,別管我就好了。其實,我每天晚上,都有在做正經事。」
「你晚上做什么正經事?不就是通宵遊戲?」
柯巧心不信他的這一套,繼續苦心的說教:「立明,你是我親弟我才說你的。不然,是別人我可不會管那麼多。」
「我希望你不要管我。」
「我不管你?我真不管你的話,你好意思住在這裡嗎?」
柯巧心氣極了尖叫道。「現在誰不知道我弟弟是跟我們住一起的,你現在連份工作都沒有,一直讓你姐夫養著,這話傳出去了,你不怕丟人嗎?」
「丟人?」
柯立明倏地一下,突然一把推開了柯巧心。
他推得很用力,把柯巧心推至踉蹌的緊貼天后牆上。隨後,柯立明的身體便立刻覆了上來,緊緊的貼著柯巧心的身體。
兩個人的身體,如此嚴絲合縫的貼合著,又還是手足的血緣關係,這,這……頓時就叫柯巧心傻眼了。
「弟弟,你在做什麼?」
「姐姐,你不記得了嗎?」
柯立明俯下頭,在柯巧心的脖子處細細的聞著。
「姐姐的香味,我天天晚上都能聞得到。」
「柯立明,我是你胞姐!」
「呵呵,胞姐,胞姐又怎麼樣,這世界上的變態多的是,胞姐和胞弟,與真正的變態比起來,可是正常得多了。」
「等你以後知道什麼才是變態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我們這樣,其實沒什麼。」
柯巧心聽到這番話,臉都炸紅透了。
可是柯立明卻還是不肯停止,他的唇忽然覆上了柯巧心的脖子,在她最細微敏感之處狠狠的啜了一口。
柯巧心便渾身一拌,一陣麻麻的顫粟感從脖子處到全身各處蔓延了開來。
「姐姐真是敏感,正是因為你的皮膚這麼敏感,所以,你才能活到現在……」
柯立明一直說著柯巧心聽不懂的話。
而且,到了這個時候,無論他再說些什麼露骨的話,她也已經接收不到了。
等到柯立明放了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內,並關上門的時候,柯巧心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她羞愧無比的趕緊沖回了自己的房間。
自這天起,柯巧心便再也不敢去敲響柯立明的房間了。
可是,在這之後的每一天晚上,柯巧心總在夜裡面飛向了更高處的雲端。
漸漸的,她越來越為自己的身體感到了羞澀,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變成了這樣。
柯立明雖然多數時間是呆在房間裡的,但是他也會出來吃飯。
每當碰面的時候,柯巧心感覺到自己與他之間有種很尷尬的感覺。
她越來越無法掩飾自己的心情,她覺得,若是再不把柯立明趕出這個家的話,她就要被自己羞愧的心情給羞死了。
於是,她決定向歐海江提出建議。
「老公,你能不能幫立明找份工作?他這麼大了,整天呆在這裡面也不行。如果不出去認識其他的女孩子,將來又怎麼成家立業?」
「就算我們有這樣的經濟能力,也不能這樣慣壞了他。」
歐海江對柯巧心的話,很是贊同。
「你說的對。他是你的弟弟,我一直把他當成我的家人,要養他多久都沒有關係,不過,如果你認為讓他出去工作比較好的話,那麼我就讓他出去工作吧。」
歐海江什麼事情都很好說,似乎只要是柯巧心提出來的,他就能做到。
「我們那裡有一份工作,正好可以讓立明去試一試。」
「那太好了。不過,他可能對我這個姐姐說的話不太感興趣,還是你去幫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聽吧。」
柯巧心不敢單獨見到柯立明。
「沒問題。」歐海江一口應承了。
這一次,柯巧心總算可以放下心裡的一塊石頭了。
歐海江說過的事,很快就得到了實現。
雖然不知道歐海江是怎麼說的,但是到了第二天,柯立明穿戴整齊的出現在早餐的餐桌邊。
柯巧心看到他真的一夜間有所改變,立刻高興的替他倒了一杯牛奶喝。
柯立明繃著一張臉,卻也不敢有何怨言。
果然,還是一家之主的歐海江最有辦法啊。
柯巧心心裏面暗道。
歐海江因為還要送兩個孩子去學校,所以,沒有載上柯立明,而是讓他自己坐車去新的工作地方上班。
柯巧心送走了全家人,返回到家中做家務,過了十來分鐘左右,外面的門鈴聲便響起了。
柯巧心以為是搞推銷的,於是出去開了門。
誰知道,卻是柯立明站在門外,正一臉陰沉的盯著她。
柯巧心看到是柯立明,立刻給嚇呆了。
「立明,你……你不是去上班了嗎?」
「上班,上什麼班,我是去上班的料嗎?」
柯立明的臉沉如水,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柯巧心,瞪得似乎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你……你想要……要做什麼?」柯巧心被嚇得腿肚子發抖,她多害怕柯立明會撲過來,害怕他會在家裡公然的對自己怎麼樣。
「你這個賤人,真正的人是誰都認不清楚。我告訴你吧,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話,去看看你的兩個孩子們在上的什麼學校,去看看他們在做什麼!」
柯立明吼完這些話,便走人了。
他沒有敢對柯巧心做什麼,但是,他的話卻再一次在柯巧心的心裡敲響了警鐘。
柯巧心本想把這些話,當成是柯立明覺得自己丟了臉之後的胡言亂語,可是禁不住的,她卻不由的開始去想。
第一次時,柯立明提醒了她,結果便讓她看到了小晴在玩死老鼠,還差點見到了兩兄妹在車庫裡面虐殺小動物……
回想起這些來,柯立明所說的話,似乎並不是空穴來風。
再者,柯巧心總是記得她那個短短的夢中的對話。
那時候她的腦子太沉了,所以沒能立刻的想透。但是現在仔細一回想,她就認出那個對話的聲音,正是她的老公歐海江和兩個孩子的。
「你們兩個以後不能再上面做這種事,別讓你們的媽媽發現了。」
「是。」
「好,我們知道了。」
以後?上面?
按照這句話來推測的話,豈不是還有「以前」,「下面」?
什麼是以前,什麼是下面。
以前是指,解剖小老鼠這種事,並不是小晴第一次做嗎?
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在車庫裡的事情,豈不是也並非是她聽錯?
為什麼她的丈夫歐海江,那麼疼寵她的一個人,卻要對她撒謊?
為何他要對她隱瞞?
是為了不想嚇到她,不想刺激到她?
是了,當她發現那種事情的時候,哪怕只是一隻死老鼠,她竟然也被嚇得連路都要走不動了。
那時候,她只能向她的兒子求救,她根本不敢衝過去阻止她的女兒。
她看到或是聽到了類似這樣的事情之後,她的身體便會產生很激烈的反應。
強大的可怕的恐懼籠罩著她的全身,她覺得自己似乎就是那隻躺在地上,被小晴挖著腸子的老鼠;她也覺得,車庫裡那細微傳進她耳朵中的悲鳴聲,似乎也是從她的嘴裡發出來的。
「救命,救命,救救我……」
想得過深了,不知不覺間,柯巧心竟然從嘴裡發出了求救之聲。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發現是自己想得過度了,竟然以為自己真是那隻小老鼠和那車庫裡的小動物。
她全身的衣服已經被她的冷汗給濕透,她的腳也使不上勁來。
從花園的大門,到住宅的幾米距離,她竟然連走回去的力氣也沒。
柯巧心實在想不通,為何她的身體會產生如此大的過激反應呢?
她不是那隻死老鼠,她也不是小動物。為何她卻有種自己就和這些被虐殺死的小東西是同等命運,並且感同身受?
莫非,她的這具身體,真的曾經受過和它們一樣承受的傷害嗎?
莫非,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她失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柯巧心哆哆嗦的蹲坐在家中花園的大門旁,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才積到了重新走回家中的力氣。
可是當她要跨進家門時,她胸口處卻再度襲來了恐懼到窒息的感覺。
這種強烈的懼意讓她產生了想要逃跑的衝動,但與此同時,她又有種深刻的了解,她知道,自己是無處可逃的。
無論她逃到哪裡,都是無處可逃的。她根本逃不掉,逃不掉。
這種認知感,比恐懼感更深的印刻在她的身體裡,哪怕她的記憶沒有回想起一切,可是這種認知感卻一點也沒有消退。
它在告訴她,也警告她,不要做無畏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