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演戲的天賦
左坷欣與黎沐晴並沒有按照夏修所說的直接回家,黎沐晴得了於紫的多方照顧,現於紫叫她去玄學社中集合,夏修卻讓她直接回家,她兩頭為難,便一直猶豫不決。
左坷欣則是因為無法放心下玄學社的事情所以沒有回去。明知道去那的人有危險,卻只顧著自己的安危,如此行為她做不出來。於是兩個人便悄悄的跟在夏修與唐郁的身後。
本想隔著一個教室偷偷看著玄學社,若有什麼問題便可直接幫忙來著。誰想到兩個人還沒走近玄學社辦公室時,便騰空飛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就飛起來了。」左坷欣還有些驚魂未定,趕緊從黑木雅的身上爬下來。
身後玄學社的門砰的一聲緊緊的關閉了起來,沒有風,沒有人,它卻自動關閉了。
這不會是自然現象,肯定是有什麼人在背後做的手腳。
門砰一聲關起來之後,又自動從外面鎖死了。
夏修使勁拉了幾下,確定無法從內部將門打開了。
是誰要把他們鎖起來呢?
唐郁看著夏修拉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裡面緊緊的抱著香爐的汪谷南。「是你做的?是你把她們兩個拉進來的?」
以前汪谷南的靈念力使用得最多的是使勺子彎曲,要不就是使書本自動翻頁,他從來沒有使用過將兩個人同時提起來扔進室內這樣的舉動,又粗魯又霸氣。
汪谷南抬起頭,似乎現在才回過神來,剛才的聲響都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什麼?我沒有……」他低低的說道,語意模糊,全部的心神都只放在懷中的香爐上。
「你幹嘛把她們兩個拖進來,她們只是女孩子,你知道等會會有危險嗎?」唐鬱氣極了,伸出手去揪起汪谷南的衣領。手指碰到他的脖子,瞬間被如冰一般的低溫給怔住了。
「你……」唐郁放開了汪谷南的衣領,汪谷南便又落下原來的座位。
唐郁拿出手中的短杖槍,先是瞄準了汪谷南,然後又瞄準了他手中的香爐,來回移動,觀看指示燈上的變化。
唐郁眼中的神色出現了悲憐,震驚,沒有想到……
可,為何汪谷南還能無事人一般的坐在這裡?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經……
「汪谷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
唐郁正想告訴汪谷南什麼的時候,黑木雅的尖叫打斷了她。
「啊——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味道?」
黑木雅是陰陽師,對於一些特殊的東西她有著遺傳下來的敏銳直覺。從她一進這間辦公室里,便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
開始她還不太在意,但是在這裡呆了幾分鐘後,她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了。
陰氣。
好重的陰氣。源源不斷的陰氣灌注入她的體內,然後像是席捲沙漠的暴風一樣,帶走她的靈力。
黑木雅憑她敏銳的知覺知道這是來自於空氣中飄浮著的一種奇香。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於紫……」
黑木雅捂著鼻子,可是那煙氣卻似乎只需要經過皮膚便能鑽入她的體內。她看著室內的幾個人,是於紫把她約來,但是於紫卻不在,門被關了起來,關起來的人仿佛都一臉迷茫。
「於紫這個賤人,居然想要害我!」黑木雅用尖厲的聲音提醒其他人:「大家小心,這是於紫的陰謀。我們都被她騙來了!」
……
於紫此時正在玄學社隔壁的教室裡面。玄學社的旁邊是一間空的教室,因為於紫想要安靜,所以沒有允許這間教室給其他的社團使用。
她原不想露出自己的一手靈念力,誰讓左坷欣與黎沐晴正想走進她所在的空教室裡面呢?
而且,左坷欣的字靈術她也覺得很有意思。把所有人的命運都寫在自己的本子上,這比占卜更來勁兒。
於紫用靈念力將兩個女孩丟進了玄學社的辦公室,那間辦公室的所有窗戶已經被她鎖死了,再把門一關上,裡面的人除了暴力便逃不出來。
玄學社裡沒有可供利用的工具,只憑夏修和唐郁的腳力將門踹開,最少得花上十幾分鐘的時間。
在他們進入那間辦公室之前,於紫已經讓汪谷南點燃了香爐在裡面等著。此時,裡面一定已經是煙霧瀰漫了。
十幾分鐘足夠了。
只要讓他們聞上十幾分鐘的靈香香味,於紫便可獲得他們身上的靈能力。
於紫捧著懷中的子香爐安靜的等著。
子香爐不需要點燃,只要母香爐在燃燒著的時候,並吸進了靈力,子香爐就會自動釋放出母香爐所吸收到的。
玄學社教室門的背後,傳來夏修和其他人叫喊的聲音。
「開門,有人嗎?麻煩幫開開門!」
於紫心裡有了微微的動搖。
她沒想過有一天自己連夏修也會算計在內。
「我不想的,夏修,我不想的……」
不知道此事過後,夏修又會怎麼看她?
她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她,但是夏修,她總有一絲的為難。
其實她也可以不把夏修約來。仔細的算起來的話,玄學社裡的成員中,除了黑木雅的陰陽術,左坷欣的字靈術讓她覺得有點意思之外,其他人的靈能力她並不是一定要拿到。
唐郁根本沒什麼靈能力,他只是有一顆特別的腦袋,喜歡研究這方面的東西。黎沐晴的陰陽眼沒什麼稀奇的,很多鬼靈不需要親眼看到也能知道他的存在。
夏修的話,他的感應術雖然很強大,不過如果為了給他留下一個好印像的話,於紫也可以放棄他的感應術`。`
可是,現在的情況危急,她有命定的劫數,可是她並不知道哪一種靈能力能夠救她。
為了活下去,只有活下去,她才能夠擁有向他們道歉的機會。
就當作是她在請求他們的幫忙吧。
雖然她的這種「請求」比較強硬了一些,沒有得到他們的允許便強迫他們「幫助」了自己。
「可是,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嗎?」
於紫一邊使勁的吸著子香爐里的香氣,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說誰會原諒你?」
突然間,於紫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低啞的聲音。
於紫被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入眼望見的是一個面容出色的成年男人。
「你是……田教授?」
於紫認得他,她上過他的一堂課,當時他曾注視過自己幾分鐘。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早已經認識她。可是當她想確認這種感覺的時候,他卻扭過了頭,再也沒有那種灼熱的目光了。
他是在找人嗎?
他在找誰,那個人與自己相像嗎?
「田教授,你在找什麼人嗎?」於紫問他。
羽田浩宇盯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她懷裡抱著一個冒煙的香爐,那香爐或許有著什麼作用,羽田浩宇感覺到從香爐里傳出來的靈氣。
各種波動頻率並不相同的靈氣。
這不是屬於同一個人的靈氣。
這個女人正在吸取別人的靈力?
這是一種盜竊的行為。
在異世界,這種行為一定要受到處罰。
……
未名走在兩排貨架之間。
「你們回來了。」他看著貨架上擺著的兩個香爐,兩隻香爐上面都雕刻著蓮花,呈白色,內里升起裊裊的香氣。
這兩個香爐名叫靈香,一母一子。
當他們售賣出去之後,若是主人消失了,他們就會重新返回到怪談店中。
於紫支付了母香爐的費用,子香爐就當作是贈送的,附送給她使用。
然後,她消失了,兩隻香爐便自動回來了。
「不要怪我利用你,這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
未名望著香爐,但話卻是對著香爐的上一個主人說的。
如果不是於紫起了貪念,她的命格中不會與怪談店扯上聯繫。
現在她去了異世界,也就是替徐亞鏡擋了一劫。
原本該徐亞鏡被羽田浩宇發現的……
「在你和鏡子之間,鏡子比你更適合成為我們這裡的店員。」
作為一名店長,他當然會選擇聘用更適合的人來當工作了。而作為對徐亞鏡有些好感的人,他也會以自己的方式,來幫助她渡過這一劫。
羽田浩宇到這個世界來尋找徐亞鏡,這和怪談店沒有什麼關係。未名沒有插手干涉的理由。
他不能正面的與羽田浩宇衝突,因為羽田浩宇也有可能有一天會成為店裡面的客人。
永遠不要干涉客人的事情。這是怪談店的首規。
但是他只要把徐亞鏡給藏好了,那麼羽田浩宇也就尋不到她了。
要把徐亞鏡藏著,藏著,一直到,她能替代他成為怪談店的店長為止。
到那個時候,羽田浩宇就再動不得她了。
……
徐亞鏡帶著個小屁孩返回春華市。
徐亞鏡是住在宿舍里的,但是小孩肯定不能住在宿舍。幸好她現在已經有了存款了,未名給的工資很大方,足夠她在外面租一套房子給這小屁孩住。
徐亞鏡琢磨著,等回去以後,先去找夏修。因為夏修有現成的公寓,而她要找新房子還需要一點時間。
把小屁孩安排在夏修的公寓裡,也能讓夏修幫著監督他一下。
可是沒想到剛一進到宿舍,就聽到了學校里爆發的新聞。
首先第一個震驚的新聞:於紫失蹤了。
其次第二個震驚的新聞:玄學社的人都被關在玄學社的辦公室裡面,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但是當大家注意到的時候,便是由夏修領頭的幾個人,生生用暴力撞開了玄學社辦公室的門。
如果只是破壞一扇門還不算是什麼新聞,但是那幾個從玄學社的辦公室里逃出來的人,每人都像是中了毒一般,臉色慘白不只,還身體非常的虛弱。
據說,他們被人送到了醫院,緊急掉了一晚上的營養液。
由於玄學社本身就是專門處理一些非自然事件的社團,所以大家就紛紛猜測,他們在被關在玄學社的辦公室裡面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見鬼的可怕事情?
被困的這麼多個人,平時總說自己多麼的流逼,現在卻一個失蹤了,個個都倒了。
哈哈,可笑吧,這回玄學社可沒那麼流逼了。
徐亞鏡也是玄學社的成員,雖然她沒什麼歸宿感,但是聽到朋友都出了事,她不由的就緊張了起來。
徐亞鏡放下行李,便急匆匆的拔打電話。第一個號碼是打給夏修的,原以為他在醫院裡不方便接,沒想到電話只響了一聲,便接通了。
「餵?」電話里,夏修的聲音很平靜。
「夏修?你怎麼樣?我聽說你們出了事……」
「鏡子,你回來啦。」
徐亞鏡的問候還沒有說完,夏修便插言說道。
夏修的語氣柔柔的,與往常的說話不太一樣。
徐亞鏡一頓,接下來有些不知如何接口。
「呃,嗯,是的,我回來了。」她有些結巴的說道。夏修的口氣好溫柔哦,就像在和他的情人說話。
「嗯。我想你了。」
徐亞鏡握著手機,立馬石化。
夏修怎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儘管心裏面有了些小小的彆扭,但是同伴們都在醫院,問明了醫院的地址之後,徐亞鏡還是第一時間先去看望他們。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男女病患不在同一室,徐亞鏡特意避開了夏修的病室,先找到左坷欣等人。
左坷欣此時的精神已經好一些了,她能夠靠著床頭與徐亞鏡說話。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感覺手腳很軟,頭很暈,身體裡面的力氣似乎都被人抽走了。」
黎沐晴就在左坷欣的鄰床,她也表示自己不舒服,不過她最不舒服的地方是她的眼睛。
「眼睛很澀,感覺很累,睜不開眼睛。」黎沐晴說。「好像現在看東西都很模糊似的。」
但是醫生檢查過,她的眼睛並沒有什麼毛病。
「那麼,於紫呢?於紫怎麼會失蹤了呢?」徐亞鏡一個個疑問提出來,她真的想不通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突然就失蹤了。
難不成於紫她也被掉進另一個世界了不成?
……
「你也是玄學社的成員?」
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在徐亞鏡的身後響起。
徐亞鏡沒有回頭,卻忽然身體一繃。
她意識到自己身後站著的是什麼人,因為她對這個聲音曾經是極為熟悉的,這個聲音就像是一場已經遠離了的惡夢。現在,這個惡夢又靠近了。
徐亞鏡知道,知道對方還在找著自己。
也知道對方現在還沒有認出自己。
所以她特別的清楚,此時此刻,她的反應絕不能有一點點的疏漏。
千萬,千萬不要露出「我認識你」的表情來。
「你是誰?」
徐亞鏡在幾乎要佩服起自己來了。
她居然能夠連眉角也沒有動一下,就非常自然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羽田浩宇,大白天的居然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出現在她的身後!
「鏡子,他叫田教授,是我們學校新來的導師。你請假,所以不知道,田教授一來到我們學校,就非常的受歡迎。」左坷欣替徐亞鏡介紹道。
「是田教授第一個發現了我們,把我們送來醫院的。」
羽田浩宇發現了他們?那這件事便真的與他有關係了。
徐亞鏡的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原來是教授啊,教授你好,我叫徐亞鏡。」
她規規矩矩的反應,規規矩矩的站到一邊,行了個禮。
羽田浩宇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一個長相清秀的女生,沒什麼特別的。
「你也是玄學社的成員嗎?」羽田浩宇問。
徐亞鏡規矩回答:「是的。」
「為什麼昨天沒來學校?」如果她也來了學校,就會一起被困在那間教室裡面,被於紫偷走她的靈力。
「田教授,鏡子的家裡有事,她請假回去了幾天。」左坷欣用望著偶像的眼神看著羽田浩宇,找機會和他說話。
在異世界的時候,羽田浩宇一向不喜歡有人說話插嘴。他掃了左坷欣一眼,左坷欣便立刻噤聲。
他再掃徐亞鏡。
心裡明知道他一定會是這種反應的徐亞鏡便馬上模仿左坷欣,一副又怕又緊張的模樣回答:「是……是的。坷欣說的沒錯,因為我家裡有些事……」
膽小,怯弱,不中用。
羽田浩宇心裏面不禁哼道。
一點也沒有亞子的勇氣。
算了,這裡不會有亞子的。他來,也只不過想看看這些玄學社的人裡面,有沒有特意藏起來的亞子。現在看來,這個社團的人,能力就和外面那些吹得漫天響,卻半點實力也沒有的大師一樣。都是狗屁。
羽田浩宇深感自己浪費了時間,便臉色一寒,一句話也不吭的轉身走了出去。
等到羽田浩宇的身影走遠了,徐亞鏡撲上去把病房的門一關。
她靠著門背,便忍不住軟軟的滑倒了下來。
「田教授好威嚴哦,是吧,鏡子。」左坷欣看到徐亞鏡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說道:「我剛剛被他看了一眼,也立刻被嚇得不敢出聲呢。」
「大家都說田教授一定是從過軍的,他的氣勢好可怕。」
羽田浩宇何止是從過軍,他還是一支殺人不眨眼的隊伍的長官呢。
徐亞鏡心裡正道,這時,她靠著的門外又砰砰的響起了敲門聲。
靠,不會是羽田浩宇又轉身回來了吧。
徐亞鏡嚇得連聲音也不敢發出來了。她好想死死的頂住門,再也不想見到羽田浩宇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