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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才說,你們去星宿台,是大哥從那幅火焰菊花圖里得到的線索?」

    「沒錯,馬南在星宿台上,好像還發現了什麼。」秦歌猶豫了一下,接著說,「我已經打電話讓我一個朋友去星宿台了,他是考古和民俗專家,星宿台上如果有什麼線索,他一定能夠發現。」

    楚雁悵然自語:「難道父親留給我的那幅圖,裡面真的藏著巴族聖物的下落?」

    「你先別考慮什麼巴族聖物了,好好回憶一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找到巴族人囚禁你的地方。」秦歌說。

    楚雁沉默不語,凝神細想,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因為長時間不見陽光,她面色蒼白,而且看起來異常憔悴。現在知道馬南被巴族人帶走,她更是滿臉惶然。巴族人放她回來,必定因為她對他們不構成威脅,她又怎麼能說出被囚禁的地方呢?

    「我想去見一個人。」她忽然說。

    「誰?」秦歌問。

    「紅棉。」

    秦歌猶豫了一下。按說楚雁要見紅棉也挺正常,紅棉跟馬南都是巴融收養的孩子,楚雁的童年和少年時代,幾乎都是跟他們在一塊兒度過的。現在,馬南被巴族人擄走,那麼,這城市裡只剩下紅棉,算是楚雁的親人。

    但是,秦歌想到楚雁曾經出賣過幾位哥哥,而且,這番突然出現,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多少讓人有點懷疑。讓她去見紅棉,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好吧,你呆會兒再讓醫生檢查一下,如果身體確實沒什麼問題,就跟我一塊兒回刑偵隊,晚上我陪你一塊兒去找紅棉。」

    楚雁點頭。這時她看秦歌跟身後的女孩點點頭,兩人就要往外走,忍不住道:「你去哪兒,我呆會兒怎麼找你?」

    「你放心,外面有我們的同志在保護你。」秦歌站在門邊回過頭來,「我也得趁這工夫去打一針,警察也會生病,我這兒正發著燒呢。」

    「我們秦隊昨晚為了救你,大冷的天,從懸崖上跳到海里,肯定被凍出毛病來了。」邊上一直沉默的賀蘭這時插了一句。

    楚雁呆住了,再看秦歌的眼神里,便多了些歉意。

    秦歌這時轉頭盯著賀蘭,他從賀蘭剛才那句話里,聽出了賀蘭似乎對楚雁有些敵意。他想問,但當著楚雁的面,先忍著。後來直到醫生給他掛了瓶吊水,他坐在輸液室里,才向賀蘭說起這事。

    賀蘭一點否認的意思都沒有,她說:「我就是覺得這楚雁有點可疑,你也別問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原因,純粹就是種直覺。」

    秦歌沉默,他心裡,何嘗對楚雁沒有戒心?

    輸液室里人很多,春節期間居然會有這麼多人來看病。秦歌和賀蘭百無聊賴之際,有人進來賣報紙,30多歲,挺胖的女人,看模樣像是下崗女工。秦歌讓賀蘭買了份晚報,抽了幾頁過來,漫不經心地看著。

    報社春節期間休假,報紙停了四天,今天是新年的第一份報紙。

    晚報一半都是些雞零狗碎的社會新聞,秦歌對那些小道消息八卦新聞沒什麼興趣,除了社會新聞版,他就喜歡看大寫真這樣的欄目。大寫真幾乎每期都用一整版來講一件事情,案件居多,這也跟警察的職業有關係。

    翻到大寫真版,秦歌瞪著上面套紅的標題,半天沒反應過來。

    邊上的賀蘭看到他有些異樣,探過頭來,也立刻呆住了。這期寫真特稿的標題是這樣的:

    殺人錄像再現古代酷刑

    連環殺手留書警示世人

    這篇報導里,記者聲稱兩天前收到了一張光碟,裡面有兩段影音文件,都是一個自稱刑官的人,分別用古代酷刑中的「斬首」和「絞縊」殺人的錄像。光碟里還有一個文本文件,是刑官給記者的一封信,裡面不僅詳細地講述了他殺人的動機,還對受害者的情況做了介紹。

    文章分析兇手必定曾經受到過傷害,因而對這社會充滿怨恨,這才採取極端手段,來發泄自己的不滿。在譴責了這種殺人行為的同時,記者又引用了兇手信中的一些觀點,來讓讀者相信兇手是一個患有心理疾病的人。

    「這社會就像一個傳染病人,已經病入膏肓,但仍然不停地向空氣中散發著致命的病毒。每個生在這社會中的人都是不幸的,每天呼吸著骯髒的空氣,吞食著動物和植物的屍體,用文明來裝飾自己丑陋的生命。活著是件無奈和痛苦的事,但既然已經生在了這個世界,我們必須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不受傷害。而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儘量讓這個世界變得乾淨。所以,我用自己的方式來清理這世界上的一些病毒……」

    兇手清理病毒的方式就是殺人。

    信件中對受害者的情況也做了介紹,被斬首而死的人是名律師,遭受絞縊之刑的是名房地產商人。刑官聲稱,被殺的律師惟利是圖,早就棄法律的尊嚴不顧,連做人起碼的誠實都不具備。但就是這樣的人,偏偏要站在神聖的法庭上,拿著法律的武器,去獲得自己最大限度的利益;對於房地產商的痛恨,更是成為大多數公民的共識。他們將房價炒高,為自己創造利益,根本不顧普通市民的感受。這名被殺的房地產商人,便是這一類人的代表。

    這篇報導結尾,記者稱,就在即將發稿時,又收到兇手的另一張光碟,裡面又是兩段殺人錄像,仍然使用古代酷刑作為殺人方式,這回是「剖腹」和「鑿顛」,死者分別是傳銷者和廣告策劃人。對於這兩種職業,刑官說他們同樣是這社會的病毒,每天都在毒害著人們的生活。傳銷本身就是違法行為,它不僅以欺騙的手段斂取錢財,還給不明真相的人製造一些虛無的神話,當希望破滅,這對人的精神是種極大的摧殘;至於廣告策劃人,則是指他們策劃製造了大量的虛假廣告,不要以為電視上播的廣告比街頭電線桿上貼的小紙條強多少,也不要以為那些所謂的知名企業,跟地下黑作坊有什麼區別,他們對消費者的欺騙只是程度不同而已,而這些欺騙,大多是通過一些廣告策劃人來傳達給消費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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