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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南知道了自己在將來的日子裡要做的事——無論天涯海角,無論遭遇多少困難,面對多少危險,他都要找到她們。
像警察一樣,馬南這時想到了那個留下碟片的人,也許找到他,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所以,當秦歌找上他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經過太多的思考,便將自己想到的都告訴了他。
這晚馬南跟秦歌去了一家餐廳,馬南根本不管對面秦歌露出的詫異神情,他已經不抬頭不說話整整吃了半個小時。秦歌的心思不在吃上面,所以只象徵性地動了動筷子,便抱臂抽菸看著一反常態的馬南。不知道的人看馬南那吃相,真會以為他是餓死鬼投胎,就連秦歌都覺得他這樣吃有點賭氣的成分,好像心裡埋著一件極重的心事,然後借大吃一頓來獲得宣洩。
好容易等到馬南吃飽喝足了,秦歌以為這時候他總得說點什麼了吧,但馬南讓服務員添了杯茶,又慢慢品了起來。
「我不著急,你要覺得吃累了,歇會兒再接著吃。」秦歌說。
馬南居然立刻點頭:「這主意不錯。」
秦歌嘆口氣:「今晚我是豁出去了,我瞧你精神不太好,吃完了咱們再去洗個澡,蒸蒸有助於消化。如果你還不滿足,我還可以幫你找個按摩小姐。今晚你可著勁折騰,反正我是奉陪到底了。」
馬南這回不說話了,他盯著對面的秦歌,半天,才道:「好了,知道你也不容易,咱們就說正事吧。」
「要說正事也得是我聽你說,我們掌握的情況,有一多半都是你提供的。」
「今晚回去睡個好覺吧,往後估計你想休息都沒機會了。」馬南同情地看著秦歌,「如果我告訴你,接下來還會發生幾起兇殺案,你會不會相信?」
秦歌一怔,身子往前坐了坐:「你說真的?又是連環殺手?」
「我也希望我判斷錯誤。」
「你還是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秦歌緊張地問,「你是第一個進入現場的人,是不是在現場有什麼發現?」
「我沒從現場帶走任何東西,所以,我知道的你們警方肯定也都知道。只是你們警方習慣從技術角度來分析現場留下的各種線索,因而會錯過很多東西。」
秦歌這時心裡已經在打鼓了,他迫不及待想聽聽馬南推斷還會再有兇案發生的理由,但偏偏馬南仍然不緊不慢地兜圈子。
他知道馬南的性格,所以索性閉了嘴,只聽他講。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家,路上我跟你說的事嗎?幾個學生在學校新宿舍樓牆上發現了一組符號嗎,符號就是留碟片的人刷在牆上的,我確定這是他在暗示我些什麼,但一直弄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說著話,馬南取出一張照片遞給了秦歌,秦歌看上面血腥味十足的五個符號,眉頭緊鎖。
「發生兇案的那天晚上,我覺得死者的死法非常奇怪,兇手殺完人,根本沒必要再替死者擺出那樣一個造型來。他那樣做,必定有他的用意。」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記下了受害者站立的姿勢。當時,吸引我的還有死者手中的那張拓片,我從他手中取下來,仔細地看了,立刻就覺得好像有根線可以把符號、拓片,還有死者奇怪的死亡姿勢聯繫起來。但那晚我的腦子裡很亂,我根本沒有足夠的精力去思索這一切。」
「現在,你已經找到了那條線?」秦歌忍不住問。
「那是條很複雜的線,如果你想真正弄懂它,首先得知道一些別的東西。」馬南沉默了一下,忽然皺眉道,「你知道中國上古神話傳說中的五帝嗎?」
秦歌怔住了,但他還是想了想,老老實實地回答:「聽說過,我只知道中國人都管自己叫炎黃子孫,五帝中應該少不了黃帝和炎帝吧。」
秦歌點頭:「中國上古的神話傳說很散亂,它不像古希臘神話那樣有一個體系。關於五帝的歸屬問題,各種典籍里也有不同的說法。現在,我只告訴你其中一種。」
馬南想了想,搖頭道:「我還是寫給你吧,說了你也不一定記得住。」
秦歌招手叫服務員過來,要了紙和筆遞給馬南。片刻後,馬南將寫好的五帝姓名遞到了秦歌面前。
中央天帝:黃帝(土神后土)
東方天帝:太皞(木神句茫)
南方天帝:炎帝(火神祝融)
西方天帝:少昊(金神蓐收)
北方天帝:顓頊(水神玄冥)
秦歌看了,仍然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馬南這時候提到的五帝究竟跟這案子有什麼關係。馬南不理會他此刻狐疑的目光,接著道:「傳說中的五帝各自都有一個輔臣,東方天帝太皞,輔佐他的是木神句茫,手裡拿了一個圓規,掌管春天;南方天帝炎帝,輔佐他的是火神祝融,手裡拿了一支秤桿,掌管夏天;西方天帝少昊的輔臣是金神蓐收,手裡拿了一把曲尺,掌管秋天;北方天帝顓頊的輔臣是水神玄冥,也就是海神兼風神的禺強,手裡拿了一個秤錘,掌管冬天;黃帝是中央天帝,輔佐他的是土神后土,手裡拿了一條繩子,掌管四方。」
秦歌聽得有些頭暈,他忍不住打斷馬南道:「這些跟案子有關嗎?」
「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複雜,但我那晚在案發現場,看到死者手中捏著的那張拓片,我一眼就看出那上面的人是典籍里記載的木神句茫。我怕自己記錯了,回來後又專門翻了《山海經》,沒錯,裡面記載的木神句茫就是人的臉鳥的身子,穿一件白衣服,駕兩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