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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健正在埋頭啃一塊雞翅,愣一下,心裡就納悶怎麼把正事給吃忘了。三兩下解決掉雞翅,擦乾淨嘴巴,他端起杯子,目光在三人臉上巡視一圈,一本正經地說:「說事之前,咱們先喝一杯。認識你們時間也不短了,現在我真有點納悶,沒認識你們之前的那兩年,我平時都幹些什麼。來,先為咱們的友情干一杯。」
聶中原毫不猶豫端杯子跟陸健碰一下,學著小品演員范偉的聲音說:「緣分啊,大哥。」 葉梓嘻嘻一笑,也跟陸健碰一下杯子:「我說老陸今天是怎麼了,開始總結自己的人生了。雖然咱們這些人裡頭你年紀大點,但這會兒就回顧一生歷程是不是早了點。」
陸健沒言語,主動把杯子跟韓磊碰一下,仰頭喝光啤酒,那三人也喝了,放下杯子時,陸健的神色已經變得非常嚴肅。
「現在咱們不鬧了,開始說事。兩天前咱們跟馬南見面的事兒大家都沒忘吧,那天回去後我就覺得心裡有什麼事,因為考試,所以一直悶在心裡。今天把大家找出來,就是想把心裡這個結給解開了。」
「你說的是牆上那些符號?」葉梓問。
「符號的事咱們就留給馬南去解決,他是高手。」陸健皺眉道,「我們在禮堂座位下留了一本書,被人調換成一個木頭小人。馬南在新宿舍樓的房間門上給咱們貼張字條,被人撕去不說,房間的牆壁上還出現了那些符號。咱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馬南那天也說了,我們的遊戲裡多了一個闖入者。」
三人一齊點頭,聶中原說:「莫非你知道那人是誰?」
「我哪有那本事。」陸健搖頭道,「你們覺不覺得奇怪,我們跟馬南之間的遊戲,只有我們幾個知道。馬南貼在『鬼話』里的帖子誰都能看到,闖入者知道並不奇怪。可我們留給馬南的密碼,知道的只有我們幾個,那個闖入者是怎麼知道的呢?」
「你是說那闖入者跟我們其中的一個有關?」聶中原面色也沉凝下來。
「我現在只知道,闖入者一定是從我們四個人這裡知道我們留給馬南的密碼,所以,我想問問大家,我們這兩天是不是還跟別人提起過這事。」
「我說過。」葉梓搶著道,「我跟我們宿舍的人說過這事,剛才跟我一塊兒逛街的那兩位都知道。但我沒跟她們說過那密碼究竟是什麼,她們不關心密碼,只對馬南感興趣。」
「這事肯定跟我沒關係。」聶中原也趕快表白,「那密碼是老陸你設計的,雖然你跟我們說過,但我對數字特別不敏感,當初買手機的時候,個把星期才記住自己的手機號。那密碼你這邊說完我那邊就忘了,就算我有告訴別人的心,我也沒法告訴啊。」
三人的目光現在全落在了韓磊的身上。
韓磊慌忙擺手:「別看我,我也沒說。在這學校里,我就你們幾個朋友,平時我跟同宿舍的幾個人,連話都沒幾句,我能跟誰說去。」
聶中原跟葉梓一起點頭。韓磊的理由最不像理由,但卻最有說服力。
「既然你們都沒說,我也確定自己沒跟別人提過這事,那麼,闖入者是怎麼知道我們的密碼的呢?」陸健悶悶不樂地給自己倒杯啤酒,「說真的,我真不希望咱們四人有誰在說謊,但現在的事很明顯,我們之中,確實有一個人在說謊。」
「行了老陸,你也別把這事想得太複雜,跟找叛徒似的。就算是我們中誰把這密碼說出去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估計這事你打110人家警察也不會管吧。」
「行了喝酒吧,也許密碼是從馬南嘴裡傳出去的也未可知。」聶中原碰一下陸健的杯子,「再說了,那傢伙到咱們遊戲裡來,也沒幹壞事,興許他明天就能自個兒站出來了。」
陸健想想大家說的也有道理,但他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他有預感,這事肯定沒完。想想雪白的牆壁上血腥氣十足的符號,他就覺得這事沒想像中那麼簡單。
晚上,韓磊來找陸健。陸健宿舍里人少了一多半,有女朋友的出去花前月下,還有幾個出去搞聚餐。韓磊進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陸健看在眼裡,心中有數,便跟他去了樓下。外面空氣清新,風吹過來還挺涼快,但有蚊子。
「現在你有話可以說了。」陸健盯著韓磊說,「你這麼晚來找我,肯定有事。」
「我說了你能替我保密嗎?特別是不能跟葉子和聶中原講。」
「如果你讓我保密,我一定能做到。」陸健輕輕吁口氣,「但你有什麼事要瞞著他們呢?如果我沒猜錯,我們留給馬南的密碼,一定是你告訴別人的。」
韓磊緊張起來,想要分辯什麼,但一些話在喉嚨里囁嚅一番後,他低下頭,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是我告訴了別人,但我那會兒想,這又不是什麼機密,我們難為馬南,也就是搞點惡作劇,我哪想到你會追查這件事。」
陸健嘆口氣,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追查,只是想知道那個闖入者到底是誰,如果今天中午你承認了,我也根本不會責怪你。」
「但這事你還是要替我保密,不能讓葉子跟聶中原知道。」韓磊急切地說,「聶中原平時就看我不順眼,對我橫眉毛豎鼻子的,這回他找到碴,更不會放過我。而且,我怕葉子知道這事,從此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