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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川大學海北校區還是那麼幽雅靜謐, 二人一路來到心理系教工樓下,來之前陸錚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張教授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陸錚輕輕敲了三下門。
「請進!」裡面傳來渾厚清朗的男聲。
二人推門而入,張偉齡教授坐在辦公桌前,戴著老花眼鏡正在批改文件, 這老頭兒60歲上下的年紀, 腰板兒挺得溜直,頭髮梳的一絲不苟, 看起來精神矍鑠的樣子。
「小陸,請坐!」張教授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禮貌地對陸錚說。
「謝謝老師,這位是市局刑警支隊的隊長顧言他,這次和我一起來了解一些情況。」陸錚做了介紹,顧言他向張教授問了好,二人隨即落了座。
「剛才在電話里我聽了個大概,你們主要是來了解鄭岩東的對吧?」
張教授的眼神有一種攝人心神的力量,好像要把人看穿似的,顧言他有些不敢直視他。
「是的老師,情況是這樣的,仁愛醫院最近發生了一起離奇的集體死亡事故,恰巧三名死者都曾於今年年初因抑鬱症在仁愛醫院就診過,主治醫師就是鄭岩東大夫。」陸錚將案情及利害關係做了簡短介紹,「我們現在急需這三名病人的詳細病情資料,但是據悉鄭大夫已經出國,並且現在無法聯繫上,我們這次前來是來向您了解一下鄭大夫的情況,順便看您能不能想辦法幫我們聯繫上他。」
張教授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悉,「小鄭這個人,怎麼說呢,是個好孩子,就是有時候太內向了,他出國的原因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
「恩,仁愛醫院這邊給出的解釋是出國進修,」陸錚遲疑道,「如果是單純的出國進修,沒必要離職。」
「唉。。。」張教授嘆了一口氣,「小鄭這個人吶,什麼都好,就是運氣不太好。。。」
「還請老師明示。」
「年初的時候,小鄭負責的一名年僅18歲的抑鬱症患者自殺身亡,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偏偏這名患者自殺的時間是在醫院第一次做完心理輔導後的當晚,」張教授頓了一下,「但是最令患者家屬起疑的是,患者的手機接受到的最後一條簡訊。。。
「簡訊?」顧言他皺眉道。
「對,我也知道現在你們年輕人之間都流行用聊天軟體,很少有人發簡訊,」張教授繼續說道,「所以患者家屬對這條簡訊格外敏感,懷疑有人引導患者自殺,而唯一的指向就是鄭岩東。
「患者家屬為什麼不報警?」顧言他問道,「簡訊內容是什麼呢?」
「報了,因為死者確實是自殺身亡,警方也沒有證據,後來就不了了之了。」張教授搖搖頭,「簡訊內容我不清楚,但是患者家屬後來在醫院不依不饒,因為是心理輔導期間自殺身亡,所以醫院認定小鄭失職,為了平息患者家屬的怒火,小鄭只能引咎辭職。」
陸錚眉頭緊鎖,張教授這番話的令他有些疑問,鄭岩東是個心理醫生,他有能力通過心理輔導對抑鬱症患者進行引導性自殺,但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張教授既然和鄭岩東交好,又為什麼要拋磚引玉地說出這番話來,這不是擺明了讓警方懷疑他嗎?還有那條所謂的神秘簡訊,究竟是案件的新線索?還是擾人耳目的障眼法呢?
陸錚略一遲疑,隨即說道,「張老師,您說的這個情況我們會進一步去調查了解,現在您能否提供給我們鄭岩東在加國的聯繫方式呢?」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想要陷害小鄭,但是我相信小鄭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他是一個身心健康的正常人。。。」張教授沉默了一陣子,良久才開口,「既然你們警方提出的要求,我也不能知情不報,小鄭其實沒有出國。。。」
「那他的出入境記錄,是怎麼回事?」顧言他疑惑道。
「他親口給我說過,有人要害死他,並且他死後也要他身敗名裂,」張教授聲音有些微微顫抖,「所以他篡改了出入境記錄,假意去了加國,其實他一直躲在老家,這期間和我聯繫過幾次,但是可能因為不方便,近兩個月就斷了來往。。。這是我所知道的所有情況了。」
「出入境記錄還能篡改?」顧言他大驚!
張教授點點頭,「其實鄭岩東是個電腦方面很厲害的高手,你們一般都叫什麼來著?黑。。。」
「黑客!」
「對對。。。你們年輕人的新名詞我也記不太住。。。」
從張教授辦公室出來,顧言他感到事情越發地撲朔迷離了,鄭岩東這個人確實不簡單,如果說他真的就是兇手,那麼以他能篡改出入境記錄的本事,利用偽基站給死者發送簡訊指示以及利用醫院系統漏洞停掉三名死者的呼吸機,這些都是很輕而易舉的事。
可是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件事的指向性現在太明顯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鄭岩東,但是鄭岩東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鄭岩東又為什麼說有人要害他身敗名裂?
「剛才咱們見的這位張教授,你覺得他是個怎麼樣的人?」上了車,顧言他問陸錚。
「恩。。。學識淵博,為人清高,」陸錚說道,「也就是這樣,鄭岩東才會和張教授如此投緣。」
「那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單純的忘年交嗎?」顧言他心下存疑。
「不然呢?」陸錚反問道。
「會不會是忘年戀什麼的。。。」顧言他瞎揣摩了半天,「不然兩個人真能單憑短短几周相處就一見如故,多年保持好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