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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接受邀請嗎?」「那要看你的意思了,如果你同意,我就接受邀請。」「我……」說了一半,光子猶豫了,雖然和淺見一起出席宴會很有吸引力,但一旦有生命危險就……淺見看出了光子猶豫的心情,於是說:「即使發生了殺人案,被殺的也不可能是我們。」「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我們和出席宴會的人沒有任何利害關係,最豐要的是我們和參加宴會的人從沒見過面。」「不過,要是無差別地亂殺人呢?」「哈哈哈,不會有人故意到一個宴會上來亂殺人的。你想想,既然是殺人,那一定有相應的殺人動機。」「但去年和前年的猝死事件不是還沒有解決嗎?這樣看來我們不是也可能被殺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為慎重起見,專門通過哥哥的關係調查了一下,發現這兩件事不是作為命案處理的。」去年、前年事件的梗概如下。首先是前年的事件。死者是P電視台的製片人,加堂的女婿後藤明弘。許多人看到在宴會的高xdx潮時,他說感覺不舒服走出了大廳。之後,再沒人見到他。第二天早晨,有人在別墅後面的涼台下發現了他的屍體。死因是頸骨骨折。涼台位於懸崖向外突出的部分。從涼台邊緣到崖底大約有十五米,掉下來的話必死無疑。後藤好像是掉下來當場死亡的。即使不是當場死亡,捧下來後無法動彈,在寒冷的冬夜呆上幾個小時也難保不死,人們認為他失足是由於心臟病發作導致神志不清,在靠近涼台的扶手時上身翻過扶手跌落崖底致死。涼台的扶手有八十厘米高,正常狀態下,不可能越過扶手而摔下來,但是那天晚上,後藤已經醉了,而且心臟病發作,好幾個人看到他走出大廳時,臉色發青,手捂著胸口。雖然他的直接死因是頸骨骨折,但實際上,也可以說其死因是心臟病發作。這是比較普遍的看法。後藤早就患有輕度心絞痛,這成為病死說的根據,最終此事被作為一般性的死亡事故處理。去年的事件也是事故死亡,但情形卻和前年大相逕庭。死者是加堂的秘書丸山敏雄(五十五歲),這次也發生在宴會的最高xdx潮。當時,丸山握住了樂隊演奏用的增音器的電源導線,正巧那段導線絕緣皮已經剝落,結果丸山被電擊身亡。丸山向前伏倒在大廳的地板上時和被運到醫院後,其死因都被認為是心臟病發作。實際上,丸山因為身體肥胖愛出汗,醫生很早就提醒他要注意心臟。大概他想把散在地上的導線整理到牆邊去,用微微出汗的手握住了導線掉皮的部分,結果被電流擊倒。一般情況下一百伏的電壓電不死人,但對丸山脆弱的心臟卻是難以承受的衝擊,從這個角度看,只能算丸山倒霉。警方也曾介入此事,調查了一。下樂隊成員是否有工作過失致人死亡的嫌疑。由於沒有證據表明導線絕緣皮本來就是剝落的,又無法排除演奏舞曲時,跳舞的人通過導線時踩在上面損壞絕緣皮的可能性,最終警方的調查也不了了之。至於為什麼丸山用手去握導線仍然不清楚,或許是注意到散亂的導線,想要弄整齊吧,不過至今這只是推測。「但是,在兩起事件中,如果懷疑的話並非沒有可疑之處。」淺見說。「後藤明弘也可能是被人從背後推下去的,丸山則不是偶然握住了剝皮的導線,而可能是有人設計安排的。」「但是,反過來說,也可能像警察所斷定的那樣,什麼都沒有,僅僅是意外事故。」「大致情況就是這樣的,所以這封信可以說是加堂老人杞人憂天的產物。」「僅僅因為過於擔心,就花一百萬日元!」光子又看了一眼請柬。「宴會的會場是他位於箱根的住所,而且靠近湖尻,說不定是可以俯視蘆湖的別墅。」「大概吧!」「那就去看看吧。」雖然光子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但仍表里不一地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說。第01章 預告殺人的歌聲1中原清陷在勞斯萊斯的大座位里,銜著沒有點著的菸斗,「滋滋」地吸著。坐在旁邊的妻子幸枝,面無表情地盯著前方,長時間一動不動。中原這段時間變得越來越不安,起因在於他和妻子關於離婚問題的談判陷入僵局。中原剛提出離婚,幸枝就要求給予數額巨大的補償金,即使對於人所公認名列榜首的當紅明星中原清來說也無法接受。總之,妻子不想和他離婚,這一點他也知道,但是和幸枝繼續生活下去,對他已毫無意義。即使對幸枝也不過是一種不愉快的同居而已。中原覺得幸枝不和自己離婚僅僅是在乎她本人的面子。「怎麼能輸給那個小姑娘呢?」幸枝一直在想這件事,但卻一籌莫展。在幸枝看來,從中原不得志的時候開始,兩人就一直同甘共苦,正是她支撐著難以獨自餬口的中原走了過來,在這種想法中摻雜著自負、執拗和依戀的感情。「被那種小姑娘搶走丈夫,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就是幸枝現在的心情。那個她確實和「小姑娘」的稱呼相稱,是個不起眼的女人。據說她是一個不知名的三流女子短期大學的學生,其惟一可取之處就是年輕。不過這些情況來源於幸枝所僱傭的私家偵探,所以多多少少有些奉承主顧的因素在裡面,即使如此她充其量不就是個女大學生嗎?中原為什麼對她那麼痴迷呢?——幸枝很想弄清其中原因。雖說「風流可以提高演技」,但藝人的妻子也是人。即使是名人,同甘共苦的丈夫被人奪走也是很痛苦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你現在的心情。」這就是夫妻之間所擁有的感情。就算兩人商量,也不可能得出什麼結論。每次見面兩人不是說不到一塊兒,就是像現在這樣在車上默不作聲。「今年還陪加堂老頭嗎?」中原帶著厭煩的口氣說。司機青田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回答,猶豫了一會兒說:「是呀。」「森下守也去吧。」「嗯,我想應該被邀請。」森下守是中原的競爭對手,也是一個當紅明星,這幾年在演藝界和中原平分秋色,可謂二分天下有其一。「加堂老傢伙這方面可一點也不糊塗呀,連赤冢三男也早就決定邀請了。」「是嗎?」「不過,赤冢先生的女伴怎麼辦呢?對他來說帶誰去可是個大問題呀!選那個吧這個就會——女人有的是,所以這傢伙可難了。」中原嘿嘿笑著狠狠地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妻子,仿佛在說,和他比起來我才只有一個情人……幸枝依然是一副漠視一切的姿勢,最可憐的是處於冷戰之中還必須手握方向盤的司機青田。中原說出了一直擔心的事。「怎麼可能連續三年都發生那種事呢。」青田簡單答道。也許會有什麼人死,不過無論誰死都和自己沒關係,反正在宴會結束之前,自己只能在汽車裡打盹兒而已。「要是死人的話,讓森下那傢伙去死好了。對,他死正合適。」中原無聊地低聲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