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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想說一下有關配有司機的車子的情況。」藤澤課長繼續著他的話題,「據我們收集的資料顯示,昨天晚上,加堂先生通過看門的老人轉告所有的司機,說他已在箱根的小涌園飯店為他們訂好了房間,讓他們在那裡等候諸位。」「你是說……」除了淺見之外,谷川和其他所有的人都異常驚訝,以至於什麼也說不出來了。3「可是,」長洲警視又一次把大家的談論引回了正題,「電話壞了,車子沒了,還有,赤冢三男先生在出門的時候還中了槍擊,是這樣吧?」「對,是這樣的。」谷川在做出這個回答時,臉上流露出了悲痛的神色。大家所提到的赤冢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再加上,片岡先生的夫人……嗯,是立花馨女士吧,她被人下了安眠藥,之後就一直神志不清,是吧?」「是的。」「而且,當大家敲主辦者加堂孝次郎的門時。裡面也沒有回應,對不對?」「沒錯,我們知道他就在屋裡,可他就是理都不理我們。」谷川冷靜的表情下面,流露出了一絲憤怒。「接著,就發生了下面的事情……這一次死的是堀內由紀女士吧?」長洲警視看著記錄說。「說起堀內由紀女士,我記得她就在最近才和神保照夫先生舉行了盛大的結婚儀式,電視上還轉播了這次婚典的錄像呢,可怎麼就……真是可憐呀。」長洲警視把臉轉向了神保,低頭表示弔唁。「哦,謝謝您還這麼掛念。」神保也相應的還了禮,可是剛才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現在又一涌而出了。「值得可憐的,並不止由紀夫人一個人吧。」三島京子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丈夫,中原他不也是一樣的嗎?即便對方是當紅的偶像明星,警方也不能區別對待吧?」「啊,真是失禮了。我說的並不是這個意思,讓您誤解了真是不好意思。」長洲警視一邊苦笑著,一邊深深地低下了頭。「由紀夫人死亡是在剛過十一二點的時候,對吧……這是淺見先生的證詞吧?」「是的,是我說的。」淺見回答,「神保先生敲牆的時候,我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表,當時是十二點二十分。」「根據第一位目擊者神保先生所說,他一覺醒來後突然發現,夫人由紀這時已經死掉了,是這樣吧?」「嗯,是的。」神保一邊啜泣一邊回答。「你們兩人上床休息,是在事發前一個鐘頭左右,對吧?」「嗯。」「您認為是您先睡著了,而由紀夫人在此期間暫時怎麼也沒能睡著是吧?」「嗯,我想她還是睡了吧……這個,我當時非常疲倦,所以藥片也混雜在其中?」長洲問他身後像是助手模樣的搜查官。「嗯,我想有這個可能。比如說把藥片從中間一分為二,接著把中間剜空,放入很少量的毒藥,然後再把兩半兒粘起來,這樣做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因為沒人會在服藥的時候,事先特別仔細地檢查一下吧?」「這樣的話,能夠做到把毒藥放進藥片裡的人就很可疑了。」雖然長洲並沒有特別點明什麼人,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神保的身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神保氣得說起話來聲嘶力竭,醜態百出,顯得很沒有教養,「我……那種……殺死由紀的事……那種事……我……絕對不會那樣乾的!」神保在這種時候早就拋開了先前的惺惺作態,兩隻手來回揮舞著,拼了命想要排除落在自己身上的嫌疑。「我並沒有說兇手就是你之類的話呀,難道不是嗎?」長洲警視說此話時,臉上浮現了一絲冷笑。「你沒那樣說?你的意思就是,除了我之外沒人可以做得到……但是,絕對不是我!」神保氣得渾身都開始顫抖了。「我認為確實如神保先生所說,」淺見這時向他伸出了援手,「神保先生他沒有作案動機,因為他是如此深愛著自己的夫人由紀。雖說在他的家中好像是夫人當家,掌管著家中大權,他可能會因此而在心中積有怨氣,繼而會陣發性的萌生殺意。但是他並沒有時間在藥上下那麼多的功夫,更為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可能去實施一場自己最有嫌疑的謀殺。」「是的,沒錯,正如淺見先生所說的。」神保這才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勁兒來,向淺見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但是,我是說,假設如您所說的話,照您的推測,到底是誰有可能在藥上下那麼大功夫呢?不是就沒人了嗎?」「依我看也不一定就沒有,比如說,既然除神保先生之外還有很多人能夠接近由紀,他們並非就不能在藥上下功夫嘛。」「哦,是嗎,也有道理呀,神保先生,您對淺見先生說的話有什麼看法?您有沒有什麼關於這種人物的線索?」「沒,沒有,由紀和我……我們兩個人是單獨生活,也沒請什麼幫手,只是由紀的母親偶爾會來照顧一下我們倆……我想總不至於是母親做了那樣的事吧。」神保很直率地回答道,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會陷入不利的情況之中。「看起來好像是那樣,淺見先生您對此有沒有什麼不同的意見?」聽長洲警視的口氣,他似乎很是樂於這樣一場論戰。「是的,我有。」「哦?是什麼?」「不,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我想再過些時候,等把有關的所有資料都搜集齊了之後再說。」「哦……」長洲警視看著淺見,他似乎是愈來愈感興趣了。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的表情中清晰地顯現出了心中的疑惑。4「再之後呢,被害的就是中原先生了吧?」長洲警視把手中的調查報告翻過了一頁後問道。「那個嘛,說起中原先生……啊,是那位中原清先生吧,我兒子可是他的影迷呀,一看到他,就連學習也不管了,死死抱住電視不放,真是不好辦呀,怎麼連他也……」長洲警視意識到自己把話題給扯遠了,趕緊清了清嗓子把後邊的話搪塞過去了。「中原先生的症狀電像是中了河豚毒嗎?」「嗯,是的,但是正如我剛才所說,那也照舊不過是我個人的推測而已。」谷川說這話時很慎重。「但是,中原先生還是很幸運的,看樣子,總算能夠保住一命吧,真是太好了!」長洲警視的樣子看起來很是開心,也許是在替兒子感到高興吧。「如果是河豚毒的話,那麼這個案子還是和永井先生的情況一樣,任何人都有下毒的機會。」這點很遺憾——看起來他是想說這句話。「而且,當芳賀乾子為了找醫生而跑出門時,竟然和後來出去阻止她的片岡先生一起,又一次遭到了氣槍的伏擊,是這麼一回事吧?」「是的。」谷川輕輕點了下頭。「恕我冒昧地說一句,我總覺得,在對中原先生的感情方面,在座的這位芳賀小姐似乎比現在正在照顧他的幸枝夫人更為強烈。當時幸枝夫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可與此相對,芳賀小姐當時簡直是瘋狂了,迅速地沖了出去。真慶幸她現在還能平安無事的留在我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