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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早!」「您早。」竹村也裝作愉快地回答著。「大媽,你每天都這樣打掃嗎?」「是的,每天都是這樣啊!」「但是,上次我來時,好像是另一位大媽在打掃吧。記得是7月初的時候,後來還有一次是8月30日吧?」「嘿!那是有人委託讓她來代替我的。」「有人委託?是誰?」「呀!那是社長委託的呀!」「你說的社長,是旅館裡的社長?」「不是。是北信洗衣聯鎖店的社長呀!」「噢,是野矢君嗎?」「你認識他嗎?」「嘿!……這麼說起來,你們都是野矢君的公司里派來的嗎?」「說是派來也不算誇大,但我們是這個村子裡的人,而且只是在旅館繁忙的季節里才受派遣吧。秋天馬上就要到來,到冬天滑雪季節之前這段時間裡,我們很清閒的。」「難怪。是那樣嗎?那麼,那位替代你的人是誰,你知道嗎?」「嘿!我不知道是誰啊!」在這個房間裡換好床褥以後,大媽將客人用過的床單和浴衣、毛巾等塞進那輛設有大口袋的手推車裡,接著去下一個房間。她見竹村跟在她的後面,便稍稍露出厭惡的表情。長倉警視監率領著縣警幹部們趕到越水高原旅館時,比約定時間稍晚一些。這時,記者們已經到場,四周一片嘈雜。在跟隨著長倉一起趕來的人員中,有兩名竹村不認識的男子,年齡都在三十五歲左右,初看是普通職員的模樣。竹村的直覺告訴自己,對這兩人不能掉以輕心。記者們被阻擋在大門外,他們一邊嘀咕著,一邊躲進旅館對面土特產商店的屋檐下。陽光下烈日灼灼,昨日的暴風雨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搜查一課課長宮崎一看見竹村,便面露愧色連連搖頭。昨天夜裡,竹村建議緊急傳訊,但冢本和宮崎卻主張應該謹慎行事,說此事有關警方的體面。「你果然說得沒錯,也許昨天夜裡就應該採取措施。」「不!那時已經來不及了。」竹村反而用一副安慰的口氣對宮崎說道。「也許會來不及吧。不過,他們潛逃,就等於在證明自己有作案的嫌疑啊!」「說起來是潛逃,但我總覺得他們不會再出現了。沒有他們的供詞,要證明他們的犯罪事實,就不那麼容易。因為,我的推理只是一種假設。」「嘿!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吧。今天約好要辦理全國通輯手續的。」「是嗎……能辦出來就好了。」竹村憂鬱地說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也許辦不出來嗎?」「不!我不是說辦不出來,只是按照我想像中的兇手形象來說,我覺得我們已經見不到他們活著時的模樣了。」「真的?」宮崎瞪太了眼睛。「那麼,這兩個人真是兇手嗎?」「他們不是符合作案條件嗎?你作為課長,剛才不是也這麼說了?」「呃……嘿!真是吧。但是,我沒有像你那樣自信。實在太離奇了吧……不!不僅僅是我。部長也在半信半疑呢。據說,今天早晨,他向本部長匯報,本部長說什麼了……」宮崎好像是在打探著,以此決定自己對此案的看法。旅館方向面向警方提供了餐廳,將餐桌按會議桌的形式進行了擺放。走進餐廳以後,長倉親自將陌生的那兩名男子作了介紹。令人吃驚的是,能得到允許進入這裡的,警部以下就只有竹村一人。據介紹,看起來有些神經兮兮的瘦削型男子是「警察廳的官本」,肥敦而溫厚的那位是「內閣調查室的石田」。對竹村來說,與此類人見面還是第一次。儘管如此,警察廳暫且不說,很少聽說過偵破重案的刑警與內閣調查室的人會面的。首先,那裡是一個什麼樣的機構?在於什麼樣的工作?竹村一無所知。據說是在干美國中央情報局那樣的事情,但是真是假無法確認。然而,竹村覺得,國會議員被殺,驚動那樣的機關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石田君是代表政府來了解這起事件的真相的,知道竹村君對事件的見解相當深刻,提出一定要當面聽你作一個詳細的介紹。」「你說的『這起事件』,僅僅只是指豬戶君的事件嗎?」竹村問道。內閣調查室來的石田迫不及待地探出了身子。「其實,我們的主要目的是了解豬戶君的事件真相,聽說竹村警部認為前兩起事件與這起事件處於不可分割的關係,你是以此為基本思路進行調查的,所以我們希望你也將那兩起事件一起談一談。」「我明白了。」竹村點著頭,從第一起案件起開始進行解說。「第一起事件是7月3日,武田喜助君從這裡的越水高原旅館裡失蹤,四天後即7月7日,他的屍體在荒倉野營場人稱『毒平』的地方被人發現。「武田君於3日下午2點左右到達這家旅館,出席3點開始的碰頭會以後,於下午6點過後,對秘書稱身體不適,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但是,這是藉口,武田君在以後7點不列時單獨離開旅館,此後便失蹤了。「根據以後的調查大致可以確定,武田君當時是去本地區內石原隆二君擁有的別墅里。那裡有一個別墅群。「這天,石原君的夫人華代君逗留在石原君的別墅里,武田君與華代君,從很早的時候起就勾搭上了。「關於武田君此後的去向,一直是本案件最大的謎,據住在別墅附近的人證實,晚上10點到11點之間,曾聽到過汽車的聲音駛離石原君的別墅,約五六分鐘後又回來了。「按常識來考慮,這汽車的聲音估計是將武田君送到越水高原旅館,但旅館裡的職員實際上並沒有看見武田君回來。四天以後,武田君的屍體被人發現。在這段時間裡,武田君去向不明。「7月7日清晨,武田君的屍體在戶隱村櫪原人稱『毒平』的地方被人發現。死亡後已經過了三天至四天,死亡原因是飲毒身亡。「武田君是於3日深夜離開石原君的別墅,乘坐華代君駕駛的汽車,在越水高原旅館的門前下車以後,在走進旅館的這段路上,是被什麼人綁架後毒死了,7日以後被拋棄在毒平的。「在這起事件中,有兩點情況尤其應該引起注意。「第一,兇手是用什麼樣的手段將武田君綁架的?「第二,將屍體拋棄在毒平的方法和目的是什麼?「事實上,自事件發生以後,我們是按照武田君受到綁架、被殺害、被拋棄的思路推進調查的。雖然也有人懷疑作案的手段會不會真是這樣,但直到豬戶議員的事件發生之前,這一調查思路始終沒有改變。「由於豬戶君的事件,我發現這一思路是不正確的。武田君受到綁架,和兇手是一個相當古怪的人,這兩種假設,可以說由於豬戶君的事件而得到了驗證。「假設是石原華代君開車將武田君送走的,武田君就不可能在離旅館較遠的地方下車。假如武田君的確向秘書隱瞞著自己與華代君的關係,因此而需要在稍遠的地方下車,即便有這樣的可能性,也不必在離旅館大門幾十米遠的地方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