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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我和她的條件均等。就是說,我也是有希望的。謝謝。好吧,我打電話叫計程車來,你就站在前面那個牌坊前。再見。」聰子快速講完上面的話,一轉身跑開了。淺見抬頭一看,前面果然有個牌坊,上面寫著「膳所神社」四個字。聰子快步穿過一片黑暗地帶,轉眼間便消失了。「對我抱有希望,我怎麼辦才好呢?」淺見站著,神情有些恍惚。他感到自己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不,應該是擁有了更大的東西。回到飯店,沒有想到越坂正站在那。看見淺見回來,他緩步走來。「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當然可以。」兩人走到飯店休息室,各自要了份咖啡。咖啡尚未送來,越坂開了口。「剛才我們談的事,沒錯,正和淺見所說的將金波告訴風間的人是我。風間打電話給我,一再追問我式香櫻里的住處。我說我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裡,於是他想和湯本聰子聯繫。我又不能把聰子的住處告訴他。所以我就跟把聰子經常去的金波飯店告訴了他。」「是這樣?明白了。湯本感到奇怪的是風間為什麼出現在金波。」「那麼說,淺見,湯本說了什麼嗎?」「湯本很為你擔心。」「擔心?擔心什麼?」「越坂在沖繩時對風間很了解吧?但為什麼害怕講出來呢?她好像很在意這一點。」「這樣……」越坂神色陰沉望著有些昏暗的天花板。就這樣經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淺見覺得他是為了講出那些事正在理清自己的思路。「淺見,你是不是對此事一定要追查下去?」「這……」面對越坂突然發問,淺見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當時淺見看上去一定像個傻瓜。「不,我這麼說可能不太好。只是,我想說的是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查下去了。」「為什麼?」「怎麼說呢?我一時也答不上來。因為這件事並非你淺見能解決的,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就此罷了。」「聽來我有些吃驚……」淺見道出了自己的感覺。「你沒有什麼理由就這麼說,好在是我,要是警方的話,首先就對你要產生懷疑。」「我不會對警方說什麼。」「不,不僅警方,我也表示懷疑。你總得說出你的理由吧。」「我不會說的。即便真相大白,誰也不會得到好處,誰也不會因此得救。包括淺見你,什麼好處也得不到。」「所以,你才要求我罷手。不過,這樣好像說不通吧。而且,這只能增加對你的懷疑。」「是嗎?……這麼說你是不罷休了……」正如想的那樣,越坂並沒有被對方嚇住。「懂了。就算我的請求太過分了。我覺得淺見你好像能明白這一點。對不起,就算我沒說。」說著,越坂站起來,像個老人似地低著頭緩步向大廳走去。途中經過服務台付了咖啡錢,並說了聲「零錢不用找了」。第五章 什麼時候1淺見從機場坐上計程車到達那壩海港飯店時已經是下午3點多鐘。見淺見到來,前台服務員忙滿臉堆笑地表示,以前的那套房間還留著,接著叫服務生帶淺見去。一進房間,淺見便給家裡打了電話。果然,是須美子第一個接電話。「少爺,怎麼一直不和我們聯繫?你現在在哪裡?你不告訴我們真是急人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小心給忘了,有什麼事情嗎?」「是呀,從早上開始,就有人六次打電話找你。」「哪裡打來的?」「是同一個人。是真相社的,名叫福川。少爺,真相社這單位名譽不好。那裡的工作你無論如何得辭掉。」「知道了,辭掉這份工作的事我會打電話告訴你的。」淺見接著撥通了真相社的電話。「啊,是淺見先生啊……」從福川的語氣可以聽出,他等對方的電話似乎已經很久了。「有什麼事情嗎?聽說你打電話到我家了。」「是的,我先是給琵琶湖飯店打的電話,得知你已經離開了,隨後我又打到你家裡。你家裡也說聯繫不上你。你現在在什麼地方?不可能在沖繩吧?」「沒錯。我又回到那壩海港飯店了,我說福川,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琵琶湖飯店的?」「什麼?我沒有問,好像是有誰說過……」糟了——福川覺得自己很狼狽。「沒關係。你有什麼事?」「是這樣的,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警方認定風間的事件是個謀殺案,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麻煩你調查下去了,你就不用查下去了,這事……」「明白了。那麼就把這一陣子費用結清,剩下的還給你們。把你們的銀行帳號告訴我。」「不,剩下的錢就不用還了。我只是想請你就此終止調查就行了。真的用不著調查了。所需費用都給你算上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不能終止調查。接下來我自費調查,你們不用擔心。」「繼續調查?這太麻煩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經費方面,剩下的也真不用再還了。」「不是這個問題。已查明不是自殺,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是沒有調查的必要了,但事情的真相尚不明。不查清真相,我心裡就不順。」「不要這麼說,你還是回來吧!」「我很吃驚。」淺見笑道。「你這麼急著讓我終止調查,我怎麼覺得福川你倒像是罪犯呀。」「啊!你開什麼玩笑呀。我可不是殺人犯。我可有不在場證據。」「即使不是你福川,也可能是你公司里其他什麼人比如保險收益人中的一個。我不會怎麼的。但警方會這樣懷疑的。」「你別亂說……」「或者是福川受到誰的託付了吧?叫淺見不要再查下去?」「哎,這個……」福川一下子啞口無言。突然間沒有話反駁,這就等於承認了。然而令人始料不及的是,福川一下子以一種強硬的口氣說話。「淺見,你說得沒有錯。是有人提出忠告。一旦認定是謀殺案,而你又在裡面胡亂查下去的話,警方就會不斷地查下去,這樣就不會有好的結果。我們不可能這樣等下去。我們想馬上得到保險金。就是一時拿不到,但這保險金總是要賠付的。債權人裡面有的人像流氓,更不幸的是,職員們今後就無路可走啦。你是單身漢無所謂,可我們這些人有家有小,再說社長他還有夫人和孩子。公司完了,我們怎麼辦?這不是社長一個人生命的問題。大家現在都感到不安,幾乎都成精神病患者了。所以求求你不要再插手了。」福川最後又變成了央求的口氣。「福川,你不覺得很可笑嗎?」「可笑?」「你們的雜誌表面上是伸張正義。可你們做了些什麼?總是譁眾取寵胡亂做一些莫須有的事情,侵犯了個人隱私和名譽。這給多少人帶來了痛苦,你們不知道嗎?正如福川你所說的,受到攻擊的不是單個人的問題。有多少人因為你們的所作所為,而受到攻擊。有多少人因為你們的所作所為而蒙受恥辱,這一切你們都沒有反省過嗎?你們覺得這很正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