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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見比我聰明,我覺得還是淺見一道去比較好。」「不勝榮幸。謝謝大家想到我。我一定和你們一起去,馬上就去嗎?」「不,還不行。」「現在去的話,到那裡天就黑了。有的巫女討厭晚上有人來訪,有的巫女則把黑夜作為私人時間支配,非常珍惜。」「那麼就明天白天去吧。」大家定好出發時間,淺見、聰子準備各自回自己的房間。「淺見今晚有什麼打算?」聰子問道。「目前還沒有計劃。」「我要見琉球電視台的人,有時候需要攝像機,想麻煩你一下,一起去好嗎?」「琉球電視台的哪位?」比嘉問道。「西崎。」「啊,是西崎里志,我對他很熟,香櫻里也挺熟悉的吧?」「是啊。」香櫻里點了點頭。「熟悉談不上,應該說他曾幫過我忙。」「給你們帶路怎麼樣?我沒時間,就香櫻里去吧,反正後面也沒什麼事。」「好吧。」聰子於是和西崎聯繫,說好晚飯由對方請客。「那樣不好吧。」淺見說。「有什麼要緊?」比嘉笑了。「對方有的是錢。沖繩雖窮,但銀行、電視台的那些官員們可不窮啊。」比嘉頗有些嫉妒地說。淺見三人與琉球電視台的西崎在久半街的牛排店見面,這裡距雙方都比較近。店面很大,店裡排列著幾張舞台般大小的鐵板桌子,每張桌前都有一位廚師為客人當場煮製牛排。這種用餐方式在東京較為少見。西崎里志大約四十五六歲,看上去精神抖擻的。大概是這家飯店的常客,點起菜來動作十分利索。據西崎講,這一帶牛排店很多。沖繩的牛排店是從美軍統治時期發展起來的。在牛肉進出口自由之前,這裡能買得到比內地便宜得多的牛肉。由於這一吸引,沖繩的遊客特別多,回去時把牛肉裝進冷凍箱作為禮物送人。淺見、香櫻里都要開車,所以二人都沒有要度數高的酒。聰子也由於昨晚的緣故,沒有表現出喝酒的欲望。「電視台的人不喝酒?這算什麼?」在西崎的再三要求下,聰子只喝了點啤酒。西崎,沖繩縣南風原町人士,京都大學畢業進入大阪電視台,八年前又調到琉球分局。遞給淺見的名片上寫著「節目編制副主編」。「在大阪時,我和越坂一直在一起。他和我都是搞新聞報導的,大家都幹勁十足。有人說,兩人都在中心廣播電台工作很難有所作為,不如到當地什么小的電台做個幹部,經人這麼一說就離開了主台。不過,他是有點做過頭了。」「做過頭?什麼意思?」淺見問。「我的意思是他太賣力了。例如在採訪沖繩基地問題上,他就過於偏向反對派一方——當地居民。報導原則上要掌握一種平衡。超過這個平衡點,在報導上就使沖繩陷入一個問題很難解決的境地。在基地存在與否的問題上也同樣有個平衡,最好是基地從此不復存在。但是,有一部分人是依靠基地而生活的,他們不希望基地消失,如果這一點考慮不到,憑著個人的性格胡亂幹下去可是不行的。越坂這人正義感極強,正因為如此,反而容易樹敵。」「也就是說,場面話和真心話的問題。」「你這麼一問,我還真是一時答不上來。」龍蝦、牛排,一道道菜端上來,桌上則觥籌交錯,大家盡興暢談。「說句實話,我正在減肥。」湯本嘴上這麼說著,還是吃了不少。「說得沒錯,但對沖繩所走過的歷史必須有所理解。」西崎繼續發言。「一句話,這叫『沖繩的悲劇』,但當地人並不能完全理解這種痛處的複雜性。即便你出自善意說的話,也會有人說『說什麼呀,莫名其妙,不要說得好聽』。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吧。」「我好像明白了,但是,還是比較難懂。」「我出生在南風原町,那裡曾是『山丹部隊』——原陸軍醫院所在地。山丹部隊也真是不幸啊,居民的四成也就是四千人都死了,陸軍醫院的三千重傷病員則採取自殺的方式,真是悲劇啊。」說到這,一向性格開朗的西崎神情也暗淡下來,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我是戰後才出生的,那段記憶並不是捏造的,這已深深隱藏在我的腦海里。年輕時,為了使沖繩回歸本土,我也曾大舉義旗四處奔走。但是,希望變成現實後,真正的現實和你所希望的完全是兩回事。政府權利是移交了,但基地仍然是原樣,如果說有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汽車按左側行駛。說句實話,縣居民是非常失望的。再說,到現在已快三十年了,一點都沒改變。不可思議的是,沖繩人對政府並沒有持懷疑態度。「興許是沖繩人天生性格開朗吧。不,至少是看上去是這樣的。特別是對本土日本人表現的就是這樣。這可能是從江戶到明治再到昭和這一系列歷史的變遷中,所形成的一種文化吧。「這麼說,並不是討厭本土的日本人。我想可能是沖繩人太老實了,包括我在內,都應該關愛他們。」不一會,西崎又恢復了往日那種開朗的神情,並接著說:「我對沖繩縣人的一些方言措詞以及他們的思想非常了解。越坂太過於正直。我想,他在沖繩採訪已體會到了這種挫折感。不知淺見知不知道,政府在這裡建造以恩納村為中心的城市型戰鬥訓練設施工事,而很多民眾抗議反對,要求取消這次工程,該工程還導致赤土流失,污染了環境。越坂全身心地投入到這項採訪中去,但與城市無緣,他再也不想到這兒。他接受調動到琵琶湖電視台工作,可能是發生了以上事情的緣故。」沖繩的歷史如何暫且不說。有關琵琶湖電視台的越坂的話題也不是淺見關心的話題。湯本聰子很入神地聽西崎的談論。「唉……」講完後西崎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越坂是這樣的人,聽說他很任性,總使部下為難。」「哈哈哈,這與真正的越坂不太相符吧。不過,也許越坂他變了。就說最近死去的『真相社』的風間吧,過去比我們還左,做起事來非常認真。」「是嗎?」淺見忍不住發問。「是啊。風間在採訪沖繩基地鬥爭問題時就極其嚴肅認真。幹這麼個沒臉沒皮的事。也許這接近他的本性,他為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呢?真是太不幸了。」西崎再次低沉下來,「啊,不行不行。這些話題太消沉了。不談這些了。說說淺見你吧,你還沒有結婚吧?」「是,還沒有……」「難怪從你身上感覺不到家庭的氣息,對女人的關心好像沒有。但沒有什麼遺憾的。一個人生活是最自在的。不過,還是最好娶個老婆。比如說,式香櫻里小姐吧,你覺得怎麼樣?這孩子雖然日常生活知識欠缺了點,但是卻是個奇才啊,有著一般人沒有的本領。」「說什麼呢?西崎,湯本小姐也在這啊。」式香櫻里嘴中正吃著肉,聽到這慌忙表示抗議。「對對,湯本小姐和淺見先生看來很般配的。沒有什麼嘛,只是談談而已,你也看到了。香櫻里很可愛,但是由於她那非凡的能力,沖繩的男子好像都避而遠之。她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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