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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見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喝,他看了看比嘉。而比嘉此時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淺見覺得在這雙眼睛的背後,對方存在著某種試探的意思。淺見下決心一口喝了下去。這水有些刺辣。淺見覺得這股刺辣的味道傳到了喉嚨深處,接著在胃裡擴散開了。然而並不發生什麼突變。比嘉滿意地點了點頭,從淺見手裡接過水杯,朝廚房走去。不一會工夫,淺見突然覺得自己大腦清醒了過來。這種清涼感從背後一直到腰部、腳尖這哪裡是什麼醒酒水,簡直就是藥效很好的解毒藥。「怎麼樣?」比嘉進來在火爐對面坐了下來。「很好。一下子就清醒過來,。式香櫻里說沖繩有醒酒的奇藥,就是這藥嗎?」比嘉用火鋏撥了撥火爐里的灰,曖昧地笑了笑,這笑聲是肯定還是否定,不得而知。難道香櫻里在酒里放人毒品之類的東西,而眼前這「水」正好具有解毒的功效?酒醒的同時,大腦也隨之清醒過來。一直朦朧不清的身體如今一下子清晰地展現在眼前。「真是這樣嗎?」式香櫻里為什麼害怕調查真相?淺見覺得所有的疑團漸漸像纏繞的絲線一樣漸漸解開了。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感到如此恐懼。「比嘉,這兒能叫到計程車嗎?」淺見問。「能叫到的。」「式香櫻里剛才為什麼說沒有計程車公司呢?」「這大概是她不想讓你回去才撒謊。這孩子沒有惡意,你就原諒她吧。」「沒有關係。式香櫻里為什麼要求我不要再查風間這起案件呢?」「什麼原因?」「我那次剛注意到這一點。很明白,她是在牽制我以免我進一步逼近事實的真相。換句話說,式香櫻里知道真相。一旦搞清楚這一點,我就能查明這一事件的全部過程。」「好厲害。」比嘉的話里夾雜著諷刺和誇張的味道。「我想把我的推理講給比嘉你聽,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我當然願意,不過最好說給警方聽。」「如果需要,我會這麼做的。不過,我儘量不想對警方說。」「為什麼?」「理由是……」淺見的神色一下嚴肅了起來。「這也許就是我的弱點。也可以說是優柔寡斷。我不忍心給一個人定罪。」「但是,你能對我講,是嗎?」比嘉點了點頭,不知道如何理解淺見的話意。「是這樣……」「那我就聽聽吧。」淺見把交叉的雙腿彼此交換了一下。「是這樣,我調查此案完全是受真相社一個叫福川的人的托負。「他首先對我說『希望你能證明風間社長的死是他殺』,這種要求真是隨心所欲。「風間來沖繩的目的很清楚。他來的目的是為了籌集資金,以便真相社能擺脫目前的困境。但最初風間並沒有打算來沖繩。他首先拜訪的人物是琵琶湖電視台的越坂。看來,他是以當年在沖繩發生的那場事故為要挾,半帶恐嚇地要求越坂借錢給他。那場事故放生在十多年前,當時風間在沖繩做新聞採訪,有一天他和另外兩個人開車兜風的時候,車子開過了道路的中心線,導致一對夫婦墜海身亡。「但是越坂拒絕了。風間怎麼威脅,越坂也肯定拿不出上億元來融資。就在這個時候,琵琶湖電視台播放『布古茶會』的實況。風間沒有想到的是,他在這個節目中發現了女生『式』的姓名。這『式』姓,不就是十年前因為交通事故而死去的那對夫婦的姓嗎。風間於是向琵琶湖電視台打聽式香櫻里的事,他從在電視台工作的湯本小姐那裡得知,這位姓『式』的小姐目前正在沖繩旅遊協會工作,於是他來到了沖繩。到這裡,事情的脈絡大致清楚了。但以後,風間又做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能夠了解的只有這麼一點,就是他在那壩的明石屋獨自用餐,用電話和某某聯繫過。但不知道怎麼了,他改變了計劃,不在明石屋飯店和對方見面了。「風間來沖繩到底和誰見面?警方和我都認為,這人肯定是式香櫻里無疑。但我們錯了。對風間來說,『式』這個姓對他只是個關鍵字而已,這令他想起了一個人。不過他只看到『式』這個姓,可能沒有立刻想起這個人。促使風間來沖繩的直接導火線是,這個人也出現在電視節目裡。風間不僅發現了式香櫻里這個名字,他同時在節目中發現了另外一個人,這使得感到吃驚的同時,又因為意想不到的幸運而歡喜雀躍。「風間和此人聯繫,不用我說,就是對風間非常了解的人,可能都是一個盲區。在風間所有的朋友里,這個人的名字一直沒有出現過。「不用說,這個人就是比嘉你。」「……」比嘉沒有任何反映。這種沉默表明淺見的判斷沒有錯。「我從一個人那裡聽說了當時風間在沖繩活動的情況。我記得那人說,風間並沒有住在飯店裡,而是住在老百姓家裡。當時聽到這個的時候我也沒有在意,所以差一點就忘了。風間住的老百姓家,就是比嘉你這裡吧。可以肯定,你們家人和風間一直保持著親密的關係。比嘉和風間的年齡差不多,與風間這種從事新聞報導的人交往,彼此之間情投意合,絲毫也不奇怪。你為風間提供食宿、汽車,為他的採訪提供方便,有時你還開車送他。再後來就發生了式氏夫婦的墜海事故。」淺見說到這裡打住了話題。他一直在觀察比嘉有什麼反映。此時的比嘉視線一直落在火爐上。然而,比嘉仍然毫無表情,這一點令淺見感到吃驚。沒有辦法,淺見只好繼續講下去。「比嘉做式香櫻里的監護人其目的是為了贖罪吧。即使真是這樣,我覺得這也很了不起。如果這是比嘉你們的魯莽駕駛而導致式氏夫婦墜海身亡的話,這也不是故意傷害,也沒有什麼證據能表明你們必須受到法律的嚴懲。越坂拒絕風間的威脅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比嘉的情況和越坂相反,情況又有些微妙的差異。我也模糊地感覺到,比嘉和式香櫻里之間像是父子,或者是超過父子的某種信賴關係。「單憑看到的那個電視節目,是根本想不到那個份上的,但當我看到比嘉和香櫻里出現在同一畫面上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風間,在風間眼中看來,比嘉你也許是個偽君子。「隨後,風間來到沖繩。對比嘉的威脅恐嚇,風間充滿了自信。在明石屋飯店時,他就表現得很樂觀。但是,比嘉做了周到而細緻的防備,臨時作了些改變。首先,改變在明石屋飯店的見面計劃,而把風間引到了別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地點和具體操作手段。風間這個人也真是,竟然不假思索直衝這危險的境地,可謂迂腐之極。「不管怎麼說,風間最終落入了你的魔掌。風間喝下毒藥,在路途中一命嗚呼。「不過,這是與那城的巫婆和式香櫻里『聽來的』,具體情況並不清楚。所能明白的是,比嘉背著風間的屍體,將其扔在齋場御獄。實際上,就在比嘉剛才背我的時候,我才想起了這一場景。比嘉背那一點距離自是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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