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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鐳。鐳一股都藏在鉛制容器中。這是因為怕危險的放射能傷害人的身體。千鶴井博士是世界性的放射能化學的權威。先生將全部財產換成幾克鐳藏在鉛塊里,我覺得沒有什麼奇怪的。」我慢慢地回答他.千鶴井家的財寶,實際就是這幾克重的擂。我走進實驗室,打開盛鉛的瓶子,用刀子將那個鉛塊切開。果然不出所料,鉛塊裡邊是空的,裡邊的鐳放射著美麗的光澤。我,石狩槍察官、吉野警部補,—時都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裡。這個沒有指尖大的金屬塊兒,就是奪走了千鶴井博士的生命、夫人被監禁在精神病院達十年之久的原因所在。這個八十二中的八十八,就是千鶴井家的悲劇成為疑案的原因所在。「這個由警察署保管起來吧,放在這裡有危險。」我將鉛塊交給了吉野警部補。石狩檢察官詫異地盯著我面部說道:「拿走合適嗎?」「當然可以,我想暫時將它拿出這個家庭。」「那好吧,」吉野警部補很重視地將這塊寶貝夾在胳肢窩底下。我掃視一下他們,接著說道:「這下千鶴井家隱藏的財寶的下落算是找到了,下邊就該搞清這次殺人案件的秘密了。說明這個問題,到現場去要比在這裡方便得多。請你們先到二樓在緋紗子的房間等我奸啦,我再準備準備。在我作準備的時候,你們可以問問賢吉君,他大概可以證實我的話。」「吉野君,你把鐳交給別的警官就先上樓去吧。我一會和柳君一起上去。」石擰檢察官—邊說著,一邊翻弄藥架子裡的東西。我的準備工作很快就殿完了,把準備好的東西裝在一個大盒子裡,催促石狩檢察官上樓上去。但是,他搖搖頭說道:「我還在這裡查看查看,你先去吧。」我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考慮了一下還是走出了實驗室。我又去鄰室的書房裡取出夾著高木彬光存放在我這裡的那張紙片的紙夾子,做了最後的準備,就走出書房上了二樓。我走進二樓緋紗子的房間一看,石狩檢察官還沒有來,緋紗手舒舒服服地睡在床上,並發出輕微的鼾聲。這三天裡頭千鶴井家發生的一連串的悲劇,在她發狂的腦海里好象沒有激起任伺細微的波瀾。這時我的眼睛裡又湧起了熱淚。「柳君,我問過賢吉君了,一切都和你說的一樣,遣孀的夢囈也完全一樣。這一家人,實在可怕。」吉野警部補用讚嘆的口氣說道。可是,坐在前面的椅子上認真地注視著我的賢吉,面黃如蠟.看起來非常可怕。他痛苦地按著肚子,好象說一點話就喘不上氣來。他患有心臟瓣膜症,已是不久人世的人。在我回到這個家庭的時候,他奉人還沒有想到死的問題,仍在準備投考中學。最近以來,就連他自己也感到生命垂危了。這棵繼承千鶴井博士的天才血統的獨苗的年輕生命,就將這樣夭折,真是我不忍心去想的事情。我到這個房間裡來,不是為了別的,是想發現新的線索。石狩檢察官開門進來了。他的面部呈現出一種難以言狀的複雜表情,可是我顧不上問他那些了。「石狩先生,請你看看這個日記。高木君也從這個日記中發現了異常的現象。五年前緋紗子發病以後沒有再寫日記這是誰都能夠理解的。「但是,七年前,十年前的日記,有些地方被撕掉了,這是為什麼呢?把自己的日記撕掉的情況,一般說來是不會有的。這麼說來,一定是日記的內容叫別人看了對他不利的人撕掉的。一定是日記中記有他幹的壞事。「日記這種東西,一般都不放在別人看得見的地方,緋紗子小姐當然是例外,不過在她發瘋以前,日記一定也是放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在這個家庭里一定有那樣一個人,他將緋紗子藏著的日記找出來,撕掉了對他自己不利的地方。那麼這個人是誰呢?象緋抄手這樣的名門小姐,一般說來外人是不容易接近的,更不會有撕毀日記的機會。「我在三樓的暗室裡邊,看到了緋紗子的裸體照片,而且是使人難以入目的大膽的構圖。要是藝位或職業模特兒,尚情有可原,可是,為自己的親叔伯妹拍攝這樣大膽的照片,一般神經正常的人是做不出來的。同時,一般關係的人也是做不出來的。「關於緋紗子小姐發瘋的原因,我在聽了山本先生昨天勸話以後,電基本上清楚了。山本先生斷定說,緋紗子小姐是在潛伏有後天性病毒的情況下,又受到了某種精神刺激,才導致精神失常的。而且,在千鶴井家只有一個人身上帶有這種惡性病毒。「我的意思,想你們大概也明白了。下邊我要指出的是,三次謀殺,還有十年前壯一郎先生的死,死因都是心臟麻痹。現在請你們看一看這首奇怪的詩。」我打開日記,將《貝笛》這首詩給他們兩人看。石狩檢察官低聲念這首詩,但他好象怎麼也不理解我的意思。「這首詩包含著什麼意思,我怎麼也看不懂。」「你不懂嗎?在這首詩里,貫串著一種意識;作為詩,它具有它的情調。但是,在這首詩里,有一句打亂了這種情調。這第三段的異常表現,你沒有理解它的含意。不知從何處飄來了花香,隱隱約約將天空包圍,一股虛幻的風,將我的心房穿透。三個人被殺害,現場都瀰漫著香水的氣味。的確是心臟被穿透而停止跳動。石狩檢察官和吉野警部補,都感到非常驚訝,面色蒼白地注視著我。在詩的韻律中進行殺人——這使找聯想到《主教殺人事件》中的鵝媽媽的曲調。這種殺人的方式的確可怕。石特性察官敏銳地提問道:「那麼,你是否發現了醫學上引起心臟完全麻痹的方法呢?」「發現了。這種方法,你們聽了也一定會感到驚訝,什麼藥品和毒品都不需要,也不需要特殊的技術,簡單到任何人都能做到的程度。」「這種方法,你說給我們聽聽好嗎?」「第一次謀殺,在密室中有一個能面掉在地上。我最初以為是利用心理衝擊的方法進行謀殺。但是,第二次,第三次謀殺,都沒有兇手帶著能面的跡象。「只是一枝紅葉或有魚鱗形圖案的能樂劇裝,給人的心理衝擊決不會致人以死地。這樣說來,一定還有一種另外的可靠方法。我想到這裡,產生了茫然失措的情緒。「可是,昨天我偶然在第二個慘劇的現場,亭子的附近發現了一個空的注射器,上邊還安著針頭,但針管裡邊連一點藥品的痕跡都沒有。「假若這個注射器是用作殺人的兇器,而是注射了毒藥的話,恐怕兇手是不會把它扔掉的。「為什麼這樣說呢?在這種地方,又是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兇手是沒有洗淨注射器的時間的,而且扔掉的話,他必然要考慮有可能被人發現。假如被人發現注射器里有毒藥,必將為兇手計劃中的第三次謀殺帶來重大的障礙。因此從邏輯上可以證明,假如這個注射器是兇器的話,兇手絕對沒有使用毒藥。「這麼說來,殺人的方法是什麼呢?現在讓我們再看看達首詩。『穿透心房』的東西是什麼呢?不就是『一股虛幻的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