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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和子具有速記文字的知識,這是她在我設的圈套下暴露出來的。因此,能夠速記那次電話內容的人,不就只能是佐和子了嗎?「她將那張紙片掉在樓梯上,是故意那樣做的,還是不慎失落的,這一點我不消楚。但結果是她自己為自己掘了墓穴。「第三個和第三個電話,恐怕都是她自己打的。她是和泰次郎先後腳進電話室打的電話。這樣分析,大概是最合理的。「她打完電話以後,來到二樓的空屋子裡,從盒子裡取出般若的能面,拿著去敲了泰次郎的房間。她要不是兇手的話,一個女人家恐怕不可能夜裡隻身到存放可怕的般若能面助房間裡去的。「其次是關於密室的問題,我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傷透了腦筋。結果是一個偵探故事幫了我的忙。你大概也看過這部小說。在手槍上拴上一根帶子,帶子的另一端按上一個墜於放在窗子外邊,將手伸到自己的背後開槍射擊,一撒手,墜子的重力就把手槍拉到窗子外邊盪在雪地上。用這種方法,既沒有兇手進屋的痕跡,也不見兇器。她大概也所到過這個故事。這樣的話,問題就簡單了。「在門鑰匙把上的孔裡邊穿進一根火筷子那樣的東西,在東西另一頭栓上一條帶子,一拉帶子,鑰匙一轉動門就關上了。火筷子轉一圈的話,就會掉在地板上。事先在帶子的另一端拴上一個墜子——例如鉛塊那樣的東西放在旋轉窗的外邊垂向地面。從下面一拉墜子,火筷子就被拉出窗外落在地上。這就是她不能不到院子裡去按理由。」「你真不愧自稱是日本的菲羅·萬斯。可是,旋轉窗又是怎樣關上的呢?」「這一點我也搞不清楚。當然。從窗子裡邊一拉繩子,或者從外邊輕輕一推,窗子就會關上。但是,窗子離下邊有六七米高,不曉得怎樣才能關上。咳,這一點由兇手自己交待好啦。」「你倒推得乾脆。可是,人是怎樣殺死的呀?」「空手拳這種東西,我們是不能用常識判斷的。三厘米厚的木板,用三根手指就可戳穿。使人發生心臟麻痹還不容易嗎?」「哎呀,我看你是黔驢技窮才想出了這方法。難道你有證據說那個人會空手拳術嗎?」「這一點也等他本人自己坦白吧。」「這哪像你高木彬光呀,這種您法—點邏輯性也沒有,你的知識也太靠不住啦!」「不,是因為我所讀過的偵探小說當中,沒有談到這種方法的。」「那是因為你腦子裡裝的知識太多,反而不能應用了。你還是把你讀過的東西忘卻一些吧。不是有一位哲學家說過『真正的獨創來自忘卻』這樣的話嗎?那麼,關於香水呢?」「我覺那是來自兇手的女性的浪漫主義,她不簡單地將人殺死了事,香水是燭殺人的一種掩飾。能面、紅葉、能樂劇裝,都是她所追求的裝飾效果。」「紅葉和能樂劇裝,也許象你說的那樣,關於能面我有另外的解釋。還有那個叫聲呢?」空屋子裡的鋼琴旁邊有—個電唱機吧?在電唱機上裝上一個灌進叫聲的唱盤就行啦。電唱機要用毯子一類的東西包起來以掩人耳目。」我實在是聽夠了。他的才能,充其量也不過是—個評論家的才能。他所能做到的,只不過是將他掌握的知識.套用在相似的場合而已。假如叫手聽到他這番議論的話,恐怕也會有和我一樣的感覺。而他好象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我的這種感慨,還在慢條斯理地往下說者。「第二次殺人,使被害人提前一個小時到院子裡去的。也是除了在被害人身旁的佐和子以外沒有別人。而且9時20分鐘在亭子旁邊的人,也只有她一個。「第三次殺人也是這樣。在這間屋子裡睡覺的,除了被害人以外只有佐和子一個人。無論怎麼說,最可疑的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嗎?」這時,我已經對他失望了,不能再依靠他了。他頑固地堅持他先人為主的觀念。他沉溺於從電話得出的解釋,相信自己是天才。好啦,還是由我來解開這個謎吧。我下定了這個決心。「那麼,高木君,她殺人的動機是什麼呢?」這時,有人敲門。是石狩檢察官。一夜之間,他變得兩服和雙頰塌陷,面部布滿憔悴、憂慮的表情。相昨天相比,他簡直變成了另一個人,仿佛一下子長了十歲一般。「早安。昨天你們二位辛苦了。」他在安樂椅子上坐下,漫不經心地看著壁櫥里的書箱。在早晨談淡的陽光下,他的面孔顯得格外蒼白。「石狩先生,佐和子怎樣了?」高木急忙向道。然而石狩檢察官的問答卻平淡無力。「作為公職人員,當然不能隨便說的。但是,為了答謝你們的努力,我以個人的身份,儘量對你們談—些情況。她的處境比你們所想的要糟糕得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搞清了她的身世。」這又引起了我新的驚愕。這樣就又揭開了千鶴井家秘密的新的一頁。這使我的心情鬱悶起來。石狩檢察官從皮包里拿出筆記本翻閱起來。「你們也許在想,不知警察在這三天裡邊幹了些什麼!僅是,我們警察絕對沒有睡大覺。「這裡有一份對過去在千鶴井泰次郎家當過女僕的松野鶴的調查記錄的副本。去世的泰次郎的妻子、就是麟太郎的母親,非常喜歡松野鶴,叫她當女僕的頭兒,多年料理全家的事務。昨天山本博士的話,從這份調查記錄中得到了證據。因為她年齡太大了,有的話說得不太清楚,我大概向你們介紹一下。「松野鶴在千鶴井夫人身邊工作,是從大正二年(1913年)到昭和三年(1928年)秋天。在此期間,麟太郎、洋二郎、佐和子相繼降世。佐和子不是泰次朗的親生女這一點,昨天山本博士已經說明,警察方面對此抱有疑問也比我們要早。當時泰次郎在東京當開業醫生,業務相當昌盛,除松野鶴以外,還經常另有兩個女僕,可是夫人特別信賴松野,據說事無巨細,都敞開和她商置。警察在掌握了這些情況的基礎上,向松野追問佐和子的問題。「這個女人開始老是不肯開口,她大概是為了尊重夫人的名譽和夫人對她的信任,下定了決心為夫人保守秘密。但是,後來態度逐漸有所變化。在向她追問了幾次以後,她終於哭著說出了夫人的秘密。「在佐和子出生一年以前,夫人患了輕度的腸膜炎,帶著洋二郎到逗子附近的漁村異地療養。松野鶴也一同前往照顧和看護夫人,泰次郎也每周夫看望一次。夫人的病體逐漸好轉,秋天某日,夫人在誨濱與初戀的情人邂逅相遇。對於男人來說,初戀的對象,往往就象在道邊上信手摺取的野菊花,轉瞬之間又將它扔掉那樣,後來再見面時這是第幾個情人都記不起來了。「可是對於女人來說,戀愛是她的一切,第一個在女人的心上點燃起愛戀與忌妒的火焰的初戀的對象,是她一生也忘不掉的。「夫人的這位初戀的情人,是一個貧窮的畫家。他雖然有才華和奔放的熱情,但身處逆境之中,缺乏順應潮流的能力,生活一直十分貧苦,終至自殺身死。他的真正價值,死後才得到社會承認。當這位畫家還是美術學校的一名窮學生的時候,和少女時代的夫人之間,孕育了美麗的愛情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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