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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足有半個時辰,葉子終於內息順暢,一股真氣繞大小周天走了三個來回,再無凝滯之處。葉子哈哈一笑,飛身站起,回過頭來,但見傻張栽倒在樹幹旁邊,面色青紫,人事不省。
這是怎麼回事?葉子走近過去,細看傻張臉色,竟像是中毒的樣子,連忙一搭脈搏,果真是中了劇毒,脈象微弱,氣若遊絲。
方才雖然斗得辛苦之極,現在卻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就算他是兇手,也要讓他供出真相再說。葉子向懷裡一摸,懷裡的東西大都被傻張一劍挑飛了,剩下的只有兩件,其中之一就是葉子永遠貼身攜帶的療傷解毒的靈藥:清心丸。葉子暗道:傻張啊,你險些就沒救了呀,你那一劍要是把我這清心丸也給挑飛了,那你就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葉子也無暇查看傻張到底是如何中毒,毒源又在何處,連忙餵他服下藥丸,再從雙手合谷穴度入真氣。葉子到底是行走江湖的大行家,這些急救之道早已純熟之至。
又是半個時辰,傻張微微醒轉,睜開雙眼,看見葉子,立時目露凶光。葉子急道:“喂,別這麼凶了,是我救了你哎!”
傻張凶光不消,嘴唇開合了半天,才發出聲音道:“你這卑鄙小人,劍上竟然淬毒!”
葉子一驚,立時大叫委屈:“哪有的事!我從不用毒的!”葉子方才起身之際,佩劍已經入鞘,此刻大驚之下,右手下意識地撫上劍柄——卻是——摸到了——徐衛的那隻手!
葉子的右手僵硬地撫著劍柄,額頭立時汗如雨下。徐衛真是陰魂不散麼?大白天的,鬼魂也能出來活動麼?
傻張動了動身子,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見毒性真的下去了,大有撥雲見日的感覺,卻見葉子突然變了一副模樣,又像被點了穴道,又像被鬼魂上身,定睛看了看,上下看了看,左右看了看,疑道:“你這廝詭計多端,又搞什麼玄虛?”
葉子只是那麼呆著,也不說話,喉頭咕隆了兩下,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傻張奇道:“你到底怎麼了?抓著那土蜥做什麼?”
“土蜥?!@#$%^&*——”葉子忽然反應過來,低頭一看,手裡摸住的哪裡是什麼徐衛的斷手,而是一隻古怪的動物。葉子這一動,那動物也動了一動,飛快地咬了葉子一口。這時候的葉子才顯出了高手風範,身形一晃,縱躍、斜掠,佩劍出鞘、旋斬、入鞘,再擺一個酷斃帥呆的pose,眨眼之間一串動作一氣呵成,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絕無沾滯,再看那隻古怪的小動物,已經身首異處、血濺當場。
傻張看得呆了,半晌才愕道:“不要這麼誇張吧?順手一捏還不就捏死它了?”
就這短短的時間裡,傻張和葉子都在鬼門關里走了個來回,看看自己還好,對方也還活著,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葉子大惑道:“這是什麼東西啊?”
傻張不屑道:“土蜥啊,和州儘是這東西,小孩子經常拿它玩的,飯館裡也有不少拿它做菜的,曬乾了還可以泡酒,壯陽的。”
葉子仔細打量那土蜥,倒是蜥蜴的模樣,只是一身土色,待在土地上極不容易被人發現。摸一摸,毛茸茸、肉乎乎的,兩個前爪比人的手指粗不了多少,葉子氣道:“原來就是這東西嚇了我好幾回。”想到自己受了所謂徐衛的鬼魂驚嚇,思想上不免犯了先入為主之誤。
葉子其實初到和州的那天,先就碰上了這種東西,從土牆上飛撲下來,葉子覺得後面有殺氣,跑,卻不知這土蜥前爪已經勾在了衣服上,葉子跑了好久才把它給甩下去,總覺得後邊有輕功高手在追殺,其實就是這麼回事。葉子此刻扒拉扒拉土蜥的前爪,才明白那天在衣服後襟上後來發現的“被劍氣刺穿的小洞”就是被這種東西的爪子勾破的。
一連串神秘莫測、驚悚駭人的事件,答案卻原來如此令人氣惱,令人鬱悶!
傻張繼續介紹這種和州特產:“這土蜥除了顏色之外,和普通蜥蜴差不多,爆發力強,可就那麼一下子,平時行動緩慢,咬過獵物之後,獵物跑了,它就在後面慢慢跟著。”
葉子奇道:“這真是個怪脾氣,為什麼呢?它爬得這麼慢,怎麼追得上人家?”
傻張道:“它的唾液有毒,所以,被它咬中的動物都跑不了太遠,等毒性上來了,倒下了,這土蜥就慢慢地追上來了。”
葉子點點頭,緩緩道:“哦,原來是這樣啊,真是奇妙。”才說完,突然一驚,大叫道:“啊——你怎麼才說啊!我剛才被它咬了!”
傻張不緊不慢道:“我看見了,我這不是得從頭跟你慢慢說嘛,不然怕你不明白。”
葉子被唬得魂飛魄散,指著傻張道:“啊,你這個人,看著老實,心裡實在壞透了,我剛才明明救了你啊!你恩將仇報!不得好——”
傻張還是不緊不慢道:“中毒的症狀就是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然後,土蜥就會慢慢走過來——”傻張說著,慢慢站起了身,向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的葉子慢慢走了過來,那樣子像極了一隻土蜥。
葉子現在話都說不出了,眼睜睜地看著傻張一步步欺近,不知他要對自己幹些什麼,心裡越發惶恐。眼見傻張湊近了,先是托起自己的下巴,仔細端詳自己的臉,然後一把拉住自己的手,在他那張大巴掌里撫摩著,然後又從自己胸前被劍挑開的衣服縫隙里伸進手去,在胸部摸了摸,又轉到自己身後,捏了兩下自己的屁股。葉子被嚇得汗毛倒豎,只覺得以前一切恐怖經歷都沒這次更甚,緊接著,突然,“呲啦”一聲,褲子被傻張從後面給扯下來了,葉子身體無法動彈,嘴裡也說不出話,此情此景,心想這傻張不會是……突然想到周雪兒,一下子按捺不住,潸然淚下,正流淚間,只覺屁股又被傻張捏了一下,緊接著,感覺有硬物刺入,痛苦難當。葉子暗嘆一聲:“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