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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連忙擺手:“哪裡,哪裡,只是,給我送信的這位鏢師自報姓名說叫徐衛。”
一聲脆響,莫老先生托在手裡的茶盤險些落地,惶恐道:“這,這怎麼可能!”
葉子道:“您老先別慌,聽我細問。我見到的這個自稱徐衛的人,恰好是四十上下的年紀,披散著頭髮,長得五大三粗,看樣子正是關外人士。”
莫老先生急道:“不錯,徐衛就是這個樣子,可他那時候明明已經死了啊。再說,老夫派去送信的分明就是張雲溪,葉公子若是不信,馬上可以找他來這裡問話。”
葉子點頭道:“好,那就煩勞莫老先生了。”
莫老先生氣急敗壞地呵斥用人,叫人馬上把張雲溪找來,神色之慌張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就是方才使出驚天動地的“疾風三式”的那位武林高手。
葉子又呷了口茶,正待勸莫老先生少安毋躁,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站起,道:“張雲溪住在哪裡?快帶我去,遲了就來不及了!”
莫老先生被唬了一驚:“什麼來不及了?”
葉子急道:“重要人證在馬上被找到的時候通常都會遭到滅口,小說里都是這麼寫的,我們要搶在兇手行兇之前馬上找到他!”
莫老先生緩過神來,道:“好,葉公子言之有理,請跟老夫同去。”
兩人心急火燎踏出房門,卻見一人急匆匆迎面趕來,神色慌張。葉子嘆道:“晚了,張雲溪已經死了。”
“呸!”只聽來人唾了一聲,“是哪個王八蛋在咒老子?”
葉子挨了罵,不怒反喜,鬆了口氣,知道眼前這位原來就是重要人證張雲溪,還好端端地活著。
然後就是葉子道歉,莫老先生調停,張雲溪消氣,三人一同進了書房。
莫老先生問道:“張鏢頭,老夫派你去京城給葉公子送信,你可是親手送到的?”
張雲溪的臉頓時一紅,支吾了一會兒,也沒說出個什麼。
莫老先生急道:“快說,到底有什麼瞞著老夫的!”
張雲溪卻立時跪了下來:“老鏢頭恕罪!老鏢頭恕罪!”
莫老先生當真惱了,一拍桌案,道:“從實講來!”
張雲溪終於低聲道:“那信,我沒送成……”
據張雲溪講,那日他接了莫老先生交代的任務,沒多耽擱,騎上快馬直奔京城。從和州到京城,大約騎馬要走五天路程。走到第三天的時候,到了雲州地面。雲州是個不太平的地方,民心離散,經濟蕭條。張雲溪騎著自己的棗紅馬穿過雲州城的時候,望著兩邊的街道,覺得景況與和州迥異,任他是一個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鏢師,心裏面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些感觸。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不遠處突然間人聲鼎沸。張雲溪抬眼望去,只見一匹高頭大馬正迎面衝來,速度雖然不算很快,但在這城裡的大街上可就駭人聽聞了。張雲溪是個愛馬之人,看那高頭大馬,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高大威猛,神駿非凡,真是一匹罕見的寶馬良駒。再看馬上之人,二十出頭的一位青年,蜂腰蚱背,英武異常。張雲溪當時想到,古人說英雄配寶馬,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今天是在現實生活中見到了,真是不同凡響、不同凡響啊!
第16節:名偵探離奇事件簿之月謎蹤(16)
張雲溪正在這裡暗自讚嘆著,卻聽見前面慘呼連連。原來,那馬速太快,把街上的行人和攤販撞倒了一大片。這下炸開鍋了,馬後面罵聲不斷。那騎馬的公子聞聽大怒,掉轉馬頭,斥道:“哪個敢對本公子出言不遜!”
這一來,罵聲小了,可還是有人放低了聲音在罵。公子急了,二話不說,打馬揚鞭又照原路沖了回去。張雲溪眼看著那馬蹄踏在一名民婦的身上,接著又踏碎了一個男孩的腦袋。馬過之後,那公子還不解氣,再次掉轉馬頭,作勢要往回再沖一趟。這時候,街上已經有了血泊了。張雲溪把這一切全看在眼裡,當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見那公子催著寶馬向自己這邊直衝過來了,連忙凝神運功,雙臂一較力,猛然勒住自己棗紅馬的韁繩,迅速翻鞍下馬,二目圓睜,左手按住腰刀的刀柄,右手一帶馬的絲韁——立馬把棗紅馬牽到路邊,把道給那位公子爺閃開了。
張雲溪可從來不是出頭的椽子,這時候更是心裡嘀咕:看這公子爺的架勢,定是大有來頭的,我可犯不上去招惹他,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更何況我這條懶龍啊,擱在饅頭店裡還算個東西,比饅頭、花卷什麼的都值錢,可要擱別處就不算個玩意兒了。
可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張雲溪掃眉耷眼、誠惶誠恐地讓道,倒讓出毛病來了。那公子爺的寶馬良駒還沒等過去,街面上突然湧出了一群捕快,各個雄赳赳、氣昂昂的,一看就是支訓練有素的隊伍。捕快們紛紛向那位公子爺點頭致意,然後就忙著去收拾街上這些亂攤子,公子爺卻下了馬,往旁邊一座酒樓上去了。張雲溪站得近,聽見公子爺和酒樓里的一個人打著招呼,好像叫什麼王捕頭。
眼看著一場亂子就這麼突兀地結束了,張雲溪不由得鬆了口氣,可正待要走,麻煩就找來了。
那公子上了酒樓,酒樓的夥計忙不迭地來牽那匹寶馬,可這寶馬死活不讓夥計來牽,自己掙脫出去,朝著張雲溪就撲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