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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聽到這裡,忍不住問了一聲:“這怎麼可能?世上哪有人有這樣高明的身手?那人頭也不會憑空消失了呀?”
莫老先生嘆了一聲:“還有更離奇的呢。韓玉和關月兩人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見王魁的無頭屍身還立在那裡,脖腔里的血越流越多,兩人都禁不住渾身打顫,一動都動不得。過了不久,又有人經過這廣場,連番驚嚇之後終於有人通知了鏢局。我帶著幾十名鏢師匆忙趕來,親眼目睹了這駭人的一幕。大家冷靜下來之後,都在疑惑那王魁的頭顱怎麼就會憑空消失?突然,有眼力好的人指著刑柱的頂端,高聲尖叫,大家才看到王魁的頭顱卻被插在那裡,角度還有些歪,好像是那顆人頭還在低頭看著我們似的,著實恐怖。”
葉子驚道:“這更奇了,天下哪能有這般的輕功身法,轉眼之間能取人首級又飛身柱頂,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全身而退,無人察覺?”
第7節:名偵探離奇事件簿之月謎蹤(7)
莫老先生停了下來,使勁頓了頓足:“是啊,當真是匪夷所思。”
葉子也停下腳步,一時間只覺得渾身發毛。這個時候,兩人恰恰走到刑柱廣場的邊上,葉子想著那根高聳的刑柱,實在奇詭莫名,不由得回頭望去,誰知這一望,只驚得目瞪口呆——那刑柱的頂端,此刻竟然懸著一顆人頭,正低頭看著自己,和方才莫老先生的形容一模一樣!不,不是幻覺,那當真是一顆人頭!
葉子目力極強,當下收攝心神,運起內功心法,極目看去,見那一顆人頭正懸在刑柱頂端,細看之下竟覺得有些面熟。莫老先生也被這一景像驚呆了,顫聲道:“難道又是我鏢局中人?”
這時,奇事更奇,葉子只覺得那顆人頭居然在向自己搖頭眨眼,這一瞬間,雖是響晴白日,葉子也嚇了個魂飛魄散。那顆人頭仿佛覺得嚇人還不夠似的,居然開口喊話了:“喂,那邊的,是不是莫老先生啊?”話音才落,便從刑柱頂端滾落下來。
葉子驚駭地看著這離奇場景,覺得心跳都停止了,只見那顆人頭很快便落到了地上,隨即身子一翻——沒錯,是“身子”一翻,葉子這才看清,那人頭下邊是還連著身子的,再一定睛,葉子便高叫一聲:“這不是傻張麼!鬧了半天,原來是你在這兒嚇人!”
傻張走了過來,葉子和莫老先生也迎了上去,兩人這時才注意到,在刑柱的底下還站著六七個公門差役,地下倒放著一把十幾丈高的梯子。看來,就是在方才葉子和莫老先生說話的時候,傻張這些人帶來了這把特製的梯子,傻張從梯子爬到了刑柱的頂上。
葉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傻張啊,你很有演恐怖片的天賦。”
傻張瞪了他一眼,卻沒答腔,徑直對莫老先生沉聲道:“您老是不相信我張六斤麼?”
莫老先生神色尷尬,支吾了兩聲道:“哪裡,哪裡,老夫只是覺得,多個人多個幫手。”
傻張冷哼一聲:“莫老先生,難道您老這把歲數了還偷腥不成?要不就是對老伴兒不放心了?不對呀,您老伴兒不是早幾年就過世了麼?”
莫老先生直聽得臉色發青:“張捕頭,您,您這話是,是什麼意思!”
傻張拿眼角溜了一下葉子,對莫老先生道:“要不是這樣,您老請來葉大媒幹嗎?”
莫老先生一愣,一時間無言以對,葉子卻滿心不是滋味。原來,葉子早年還沒成名的時候,因為客戶不多,既撐不起門面,又花不起開銷,便接了不少不大體面的活兒,不是給富家公子調查人家想要下手的姑娘,就是給富家太太調查丈夫的外遇,為此,葉子得了兩個難聽的外號,一個就是葉大媒,就是傻張剛才稱呼的那個,另一個更是陰損,叫葉捉姦。葉子的第一筆單,對象是禮部侍郎家的大公子,名叫何大非,是京城裡的一位名角,讀聖賢書之餘,常做些刨絕戶墳、踢寡婦門之類的事兒,在京城人稱小衙內,無人敢惹。小衙內何大非那次是看上了一名女戲子,委託葉子去做摸底工作,葉子成功地賺到了他一生中的第一桶金,以後便一發而不可收拾。要說葉子也確實有兩下子,不到十個月的工夫,江湖上提起葉大媒或是葉捉姦,不說盡人皆知,也算小有了一點名氣。小衙內何大非後來是這麼夸葉子的:“你小子行啊,搞大你的偵探事務所比本公子搞大女人肚子的速度還快,佩服!佩服!”這到底是一段不光彩的往事,名偵探葉子後來沒少為此受人挖苦。
這不,傻張偏偏又哪壺不開提哪壺了。葉子只好先是尷尬地一笑,後是解嘲地一笑,說道:“多謝張捕頭,到底葉大媒也比葉捉姦好聽些,您總算給我留了點面子。”
第8節:名偵探離奇事件簿之月謎蹤(8)
按說葉子都說到這份上了,任誰也不好再趕盡殺絕了,可傻張卻不,他依舊不接葉子的茬兒,直勾勾地瞪著莫老先生:“本地出了人命案子,當然是我這個做捕頭的負責,旁人根本就無權插手,您找來這廝是什麼意思?”
葉子在旁邊一聽,暗道:“我還是別說話了,‘葉大媒’是不叫了,管我叫‘這廝’了,我要再多嘴,不知道後邊還跟著什麼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