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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節:名偵探離奇事件簿之月謎蹤(5)

    在會客廳落座之後,葉子猛喝了十幾杯茶,才算勉強從方才的震懾中緩解過來。莫大先生長嘆一聲:“三個人,可怖的死法,可怖而且離奇。”接著,莫老先生又道:“葉公子,我還要帶你去看一個地方。”

    和州的街道很窄,葉子隨莫老先生在逼仄的巷子裡轉來轉去,拐過一家酒樓之後,一番奇異的景象展現眼前,葉子一驚,不由停住了腳步。

    走過如此多逼仄的街巷之後,眼前竟然豁然開朗,方圓數百丈的地方空空如也,地上鋪著整齊的青石板,一些行人和馬匹從空場上走過,顯得如此渺小。而更為駭人的是,在空場的中心位置上,矗立著一根白色大理石的圓柱,竟有十幾丈之高,頂端呈一圓錐的形狀,尖尖地指向高空。在這偌大的空場中央,這根石柱孤標獨立,顯得詭異莫名。

    葉子呆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來,有點口吃地問身邊的莫老先生道:“這,是什麼東西?”

    莫老先生道:“原來葉公子對我們和州風物並不熟悉。這根柱子叫做刑柱,是五胡亂華之時秦國的建築。那個時候,秦國有個叫符生的皇帝,年輕即位,出名的殘暴,經常以十分殘酷的刑罰處死身邊的近臣。這個刑柱,就是他發明的刑罰之一。”

    葉子不解道:“用這麼一根柱子怎麼殺人?”

    莫老先生道:“這柱子旁邊,本來還有兩排很長的階梯,一排在刑柱東邊,一排在刑柱西邊,都通到刑柱的頂端。刑柱很高,所以階梯自然也很長,所以這片場地才如此之大。這階梯據說是木製的,早已毀於兵火,如今便只剩下這空場和這刑柱了。”

    葉子心道:莫老先生真是老了,說了半天就是說不到點子上。葉子追問道:“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兩排梯子加一根柱子怎麼殺人啊?”

    莫老先生頷首道:“符生在此地殺人的時候,讓兵士把犯人押到刑柱的頂端處,用一條緞帶的兩頭分別結成兩個繩套,一頭套在犯人的腰上,另一頭就套在刑柱的頂端。你也看到,刑柱最上面那三四尺的部分是個錐形,套在那上面的繩套略一下滑就收緊不動了。而緞帶又不很結實,勉強吊著一個人,這個人若是稍一掙扎就會扯裂緞帶,從十幾丈高的空中摔落下來。可是,在這柱頂上吊著,恐懼萬分,任誰也忍不住會手腳掙扎,可又明知道一掙扎就會扯裂緞帶,所以就又是掙扎又是不敢掙扎。此時,那個殘忍好殺的符生就由衛隊扈擁著在下面觀看,據說他會一邊喝酒,一邊大笑,間或指著上面已經嚇得半死的犯人破口大罵……哦,葉公子,站在這裡是不是很熱?”

    葉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不熱,沒什麼。”心裡萬分慶幸:還好自己沒生活在那個時代,真是,自己以前還總對社會發牢騷呢,實在太不應該!比比前朝,才知道本朝的好啊!

    莫老先生接著道:“符生覺得這樣的刑罰還不夠有趣,所以,他有時還會先在刑柱頂端掛上一條緞帶,然後讓兩名犯人分別從兩側的階梯跑上去,誰能先搶到緞帶,把對方套在刑柱上,誰就可以得到赦免。真是人間慘劇啊,兩個人本來可能同朝為官,甚至還是朋友,最後為了活命,便在這裡殊死搏鬥。據說,有的人真就把對方套在了刑柱上,而更多的,卻是兩人在廝打中一起從上面跌落下來。十幾丈高啊,掉下來的沒有人能夠活命。”

    聽到這裡,葉子突然心念一動,問道:“您帶我到這裡來,莫非,趙大升他們三個人就是從這裡摔下來死的?”

    莫老先生把頭一搖:“他們三人的傷口葉公子不是看到了嗎?”

    莫老先生這句話一出口,葉子真恨不能扇自己一個耳光,自己怎麼問了這麼個蠢問題!莫老先生要是因此而對自己的辦案能力產生懷疑那可就糟糕透頂了,還有,如果他要另請高明,那五百兩訂金該不該退給他呢?

    第6節:名偵探離奇事件簿之月謎蹤(6)

    葉子心裡正在做著激烈的人天交戰,不知不覺地已經被莫老先生帶到了刑柱之下。莫老先生道:“他們三人中的一人就是死在這裡的。就在半個多月前,那人的頭顱被插在這刑柱的頂端!”

    葉子就站在刑柱底下,仰頭望去,把脖子快折斷了才勉強望到柱頂。葉子一邊繞著刑柱,一邊伸手摸著那極其光滑的柱身,喃喃道:“且不說兇手為什麼要這樣做,單是這個高度,人是怎麼上去的呢?這明明不可能啊!”

    莫老先生點頭道:“再高明的輕功也不可能縱躍十幾丈高,周圍一片空場,根本沒有可以借腳的地方,柱子又這麼光滑,壁虎游牆之類的功夫也根本使不上。全鏢局的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是怎麼做到的。”

    葉子道:“莫老先生,還得請您詳細講講整個事情的經過。”

    莫老先生道:“好,我們這就折回鏢局,邊走邊說。”

    聽著莫老先生的講話,葉子只覺得身上越來越冷,原來事情竟然如此的離奇。半個多月前的一天早上,鏢師王魁、韓玉、關月三個人結伴去王老實的小店吃早點。王老實一輩子都生活在和州,到了晚年,就在刑柱廣場的北面開了一家小飯館,生意還算不錯,尤其是早點豆漿堪稱和州一絕。長風鏢局坐落在刑柱廣場的南邊,去王老實的小店要先經過一些曲折的街巷(也就是方才莫老先生帶著葉子走過的地方),然後再穿過刑柱廣場才到。這三位鏢師素來要好,常常一早先到鏢局點個卯,再結伴去吃早點,吃罷早點才回鏢局做事,這已經成了習慣。這一天,和往常也沒有什麼不同,三人吃罷早點,說說笑笑地穿過刑柱廣場往鏢局走著。韓玉、關月都是和州本地人,典型的矮個子,而王魁卻是個山東大漢,身量極高,人又有些憨,便顯得傻大黑粗的,常常被韓玉、關月兩人打趣。三人走過刑柱的時候,韓玉笑道:“王大哥這個子要再高點,都能趕上刑柱了,回頭人家傳說開來,王大哥和刑柱定是齊名的和州兩大奇觀。”王魁早被打趣慣了,聽後只是笑,也不反駁什麼,關月卻笑得前仰後合,和韓玉你一言、我一語地生發開來。兩人正說笑著,卻發現王魁沒有跟上,韓玉回過頭去,見王魁愣呆呆地站在後面五六步的地方,也不知是怎麼了。韓玉笑道:“王大哥這個子,我這一回身,把頭仰高了也只能看見脖子。”關月聽了又笑,正要接口,突然,兩人的笑聲仿佛被利刀切斷一般齊刷刷地停住了,關月更是腿一軟,“撲通”一聲跌坐在地,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王魁。再看王魁,的確像韓玉說的那樣“把頭仰高了也只能看見脖子”,一顆頭顱卻不在頸上,脖腔正汩汩地往外淌血。而偌大的廣場上寂靜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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