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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部,我想這時候你只要說「老婆婆」就夠了……
「不,哪有可能搞錯。」佐佐木時子強硬地堅持。「我隔著窗簾看到人影,是在聽到那聲巨響之後不久的事情。錯不了的。」
真是令人震驚的證詞。如果佐佐木時子聽到的巨響是松岡弓繪摔下閣樓造成的聲響,那麼那時候她應該已經死了,要不然就是身受重傷奄奄一息。這樣一來,佐佐木時子在那之後隔著窗簾看到的人影,到底會是誰呢?
犯人,這句話浮現在麗子的腦海里。也就是說,這是一起殺人事件嗎?
兩位刑警隨即告辭離開佐佐木時子家,回到了通往松岡弓繪家的小巷。穿越巷子時,風祭警部頻頻歪著頭。
「——可是,不覺得有點奇怪嗎?如果這是起殺人事件的話,犯人要如何逃離這個被雪封鎖起來的住家呢?要怎麼做,才能不在雪的上面留下任何腳印呢?」
這正是最大的謎團,麗子也想不出個好答案。
另一方面,警部卻又說道「啊啊,對了對了」,表現出一副好像已經找到新結論的樣子。一待警部回到現場的客廳後,便提出了建議。
「再把第一發現者,中澤里奈找來問話吧。」
麗子不太清楚警部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既然松岡弓繪的死不能以單純的事故了結,訊問就變成必要的程序了。
再度出現在麗子他們面前的中澤里奈,似乎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再被找來的樣子。
面對這樣的她,警部什麼也沒多做解釋,就開始展開詢問。
「聽說你跟松岡弓繪小姐念同一所大學。你們是什麼關係?社團朋友嗎?」
「不,是打工的同事。我們在同一間咖啡廳打工,所以自然就熟識了。」
「原來如此。在你眼裡看來,松岡弓繪小姐是個什麼樣的女性呢?」
「她是個活潑的人。個性開朗,而且運動全能,不管是誰都很喜歡她。」
中澤里奈如此吹捧著已逝的故人,不過很可惜,以麗子當警官的經驗來說,無論是誰都很喜歡的人,這種人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雖然偶爾會有像風祭警部這種,誤以為大家都喜歡自己的人出現就是了。(不,這種人根本就很少見吧!)
「話說回來,中澤小姐。」這位風祭警部面露親昵的笑容這麼搭話,便直截了當地丟出直逼核心的問題。「昨天晚上十點前後,你人在哪裡,在做什麼呢?」
「嘎?這是在調查不在場證明嗎?」中澤里奈臉上浮現狼狽的神色。「松岡不是死於事故嗎?」
「哎呀,你怎麼會這麼想?沒有人說她的死是事故啊。」
當然有人說過,警部自己剛才應該就這麼說過了才對。麗子嘆了口氣,並插嘴催促中澤里奈回答。
「這只是例行性的調查,現在還不知道松岡小姐是不是死於事故。」
仿佛接受了麗子的解釋,中澤里奈總算開口。
「昨晚十點,我自己一個人待在公寓的房間裡,所以拿不出什麼不在場證明。」
可是,她又接著對兩位刑警訴說︰「您該不會真的懷疑是我殺了松岡吧?那我反過來問您,如果我是犯人的話,我要怎麼樣才能離開現場呢?那條巷子裡確實留有我的腳印,不過那是我今天早上發現屍體時留下的。如果昨晚十點我在這個屋子裡殺死松岡後逃走,這條巷子裡卻又沒有留下另一道足跡,這不是很奇怪嗎?」
沒錯,事情正如同她所解釋的一樣。接下來,警部會作何回應呢?可是警部仿佛早已料到她會如此主張一般,立即展開反駁。
「昨晚十點殺害了松岡弓繪後,犯人未必就在當晚逃離了現場。犯人可能耐心等了一個晚上,到了早上的時候,才離開現場也說不定。又或者是佯裝成第一發現者。」
「什麼……」中澤里奈露出困惑的表情。「簡單來說,刑警先生的想法是這樣吧。那條巷子裡的腳印中,前往玄關的『去程』腳印其實是昨晚留下的,只有從玄關回來的『回程』腳印是今早留下的。而我則是在堅稱那是我今早往返時的腳印,您是這個意思嗎?這怎麼可能。這種方法,這種方法……」
不過她突然一臉認同地說︰「原來如此,的確可行!可行可行!」
「可行對吧。」警部得意地點了點頭。「豈止可行,就算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也不為過呢。所以說,能夠殺害松岡弓繪的人就只有你了。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哎呀,不愧是刑警先生,真是深謀遠慮啊,開什麼玩笑啊——!」
中澤里奈終於忍不住爆出一長串吐槽。「什麼耐心地和屍體一起在殺人現場度過一晚,世界上有哪個殺人犯會這麼做啊!這也未免太不切實際了!」
中澤里奈會大發雷霆也不是沒道理的。警部所說的做法,在理論上確實可行,但是在現實上太不切實際了,而且也和麗子自己的觀察結果不符。麗子向警部強調這點。
「我曾經近距離觀察過中澤小姐的腳印。什麼其中一道是昨晚留下的,另一道是今早留下的,這種事情絕無可能。過了一晚的腳印,還是才剛印上去的腳印,兩者一比對,馬上就看得出差別。」
「喔、是嗎?那、那就沒辦法了。」警部流露出內心的動搖,同時撤回自己的假設。「如果是這樣的話,殺害松岡弓繪的到底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