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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回頭凝視著對方問:「在我帶你去見大族長之前,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聽說父親沒事,陰影中的人稍稍鬆了口氣,背靠著羅格對面的那面牆壁低頭沉吟片刻,嘆了口氣說:「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嗎?」
「當然,其實是你自己告訴我的。」羅格低頭吸著煙慢條斯理的說,雪茄的火星在黑暗中時明時暗,伴隨著對方忐忑的心跳映入眼中。
「如果你不是急於掩飾自己的罪行而想要殺我,我不會這麼快追查到你身上,薩里夫的死亡讓我更加確定他不是主謀,只是一個被誤殺的從犯。」
「我追蹤廚房窗外的腳印拐到了大路上,然後繼續追蹤你身上殘留的毒藥氣味,找到了你藏匿兇器的地方,並且在那裡發現了這個。」羅格從身上摸出一支木質的吹管,將它拋給對方說。
那人伸出顫抖的手接住,苦笑著搖頭道:「這是我第一次學習巫術時父親給我的禮物,我本不想拿它來做這個,但我手裡僅有的一根吹管在軍械庫外遺失了,我只好臨時拿來應急,沒想到,最終揭穿我的竟然是它。」
「沒錯,當我拿到它的時候,你父親從門外進來了,他並不知道我拿到了它,依然像我第一次見他那樣,把一切嫌疑攬在自己身上,但這卻讓我更加懷疑他的用意。」羅格意味深長的點頭道。
「我沒有說破,把他交給了大族長並押入監牢,隨後我從大族長那裡要來了兩件重要的線索:你父親的名字和一張此地名字首字母為N的女子的名單。」
「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通過觀察廚房窗外土地上的腳印,我發現它們步幅小、體重輕,屬於女性的腳印,同時你的吹管上留下的那行字上還寫著:N:永遠愛你,無論你做何選擇。落款是S,說明兇手的名字首字母為N。」
聽到羅格的話,陰影中的鱷魚族女子全身顫抖了一下,顫聲問:「我的名字也在名單上嗎?」
「不,大族長並沒有寫上你的名字,顯然在他看來你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羅格長長的向天吹出一口煙霧說:「其實那時候,我也沒有懷疑你,我和大族長一起將名單篩選了一遍,選出其中滿足所有條件的人。」
他用兩指夾著雪茄細數道:「第一,身份高貴有權力調動士兵;第二,熟悉軍械庫的情況;第三,與大巫師關係密切,並且跟隨他學習過巫術和馴獸,最後我選出了六個人,然後親自前往調查。」
「然而最終我發現這六個人要麼有不在場證明,要麼沒有作案的動機,而在調查過程中有人向我提到了大巫師的女兒——也就是你,我把和你相關的信息一一對比,發現你符合所有的條件。」
「也包括動機嗎?」陰影中的鱷魚族女子凝視著羅格問。
「當然,你有最充足的殺死薩姆的動機。」羅格語氣堅定的回答。
「是什麼?」
「你父親和古斯塔夫一直以來都是政敵,」羅格凝視著她的眼睛說:「鱷魚族的薩滿巫師和戰士兩派為了爭奪大族長的位置已經爭鬥了數十年,不是嗎?娜拉夫人?」
聽到羅格的話,站在他斜對面的娜拉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她緩緩的搖了搖頭說:「不,那並不是我殺死薩姆的原因,那只是表面因素而已。」
她緩緩的閉上眼睛,在沉默片刻後回過頭來看著羅格說:「也許我和古斯塔夫就不該結合,就像你說的,我父親和古斯塔夫曾經是勢同水火的政敵,但我卻愛上了我父親的對手。」
「那個時侯,他剛剛失去了她的妻子,沉浸在痛苦與空虛之中,在多次的接觸之中,我們漸漸都對彼此有了好感,最終我做出了我的決定,背離了父親嫁給了他。」
娜拉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吹管,將它遞向羅格說:「我父親得知此事後沒有責備我,他只是讓我弟弟把它給我送來,並告訴我,如果古斯塔夫辜負了我,就讓我用它來報仇。」
「據我所知,大族長非常愛你,他並沒有做過什麼辜負你的行為。」羅格嘴角叼著雪茄打量著娜拉說。
「你說的對,古斯塔夫非常疼愛我,但他的兒子不喜歡我,那孩子對他死去的母親已經有了記憶,他認為我搶占了他母親的位置,他恨我……」
說到這裡,娜拉情不自禁的攥緊了手中的吹管,痛苦的說:「自從我跟古斯塔夫結合至今,我曾經產下過許多蛋,但沒有一顆可以孵化成孩子,它們全都被薩姆用各種辦法毀壞,連同我的希望一切破滅……」
「你沒有跟大族長說過這件事嗎?」羅格眯著眼睛輕聲問。
「開始的時候說過幾次,但古斯塔夫管不了那孩子,訓斥只會讓他變得更加隱蔽,無法阻止他毀壞孵化中的蛋。」娜拉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說。
「其實在你們來到這裡之前,我早已經有過這個念頭,想要除掉他,讓我可以得到一個自己的孩子,但一直沒有下定決心,直到那晚凱薩琳小姐發怒向薩姆開槍,我突然覺得機會來了……」
「你說得對,凱薩琳的不冷靜給她自己留下了一個完美的殺人動機,也給了你一個很好的嫁禍機會。」羅格贊同的點頭道。
「其實,凱薩琳小姐被抓後我也很後悔,所以我才會提醒古斯塔夫軍械庫子彈的事,希望幫助凱薩琳小姐轉嫁責任,但當我聽完你對軍械庫子彈被盜的分析,我徹底慌了,你所說的一切簡直像親眼看到一樣,讓我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