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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疲力盡的我們儘量用繩索綁在一起,以免被湍急的水流衝散,即便是這樣,我們還是驚恐萬分。眼前不是湍急的水流,就是怪石嶙峋的洞壁,時不時還會冒出幾根尖銳的鐘乳石,如果不小心的話,很有可能撞上去把自己的小命送掉。
這樣提心弔膽的旅程持續了好幾個小時,我們漂流的速度才慢下來,最後終於停了下來。可是這並不是厄運的結束,而是夢魘的開始,因為我們被困在一個死胡同里。我們雖然不再到處漂流,可是這裡的水位卻不停地漲,眼見頭頂的洞壁離我們越來越近,空氣越來越稀薄,死亡離我們也越來越近。
「這回真的玩完了?」劉祥一邊摟著馬天韻,一邊有氣無力地說道:「看這漲水的速度,頂多再過一個小時,我們都要變成水鬼了!」
「變成水鬼,不不不,俺還沒活夠,俺不想就這麼死啊!」陳大寶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死去,精神又處於一種即將崩潰的狀態,忍不住大呼小叫。
「行了,虧我還拜你為師,就你這德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這裡的氧氣也不多了,你還是冷靜一點,少糟蹋點氧氣,興許我們還能活得久一點!」劉祥無奈地嘲笑道。
「其實我們已經算不錯了,想想死在蟻巢里的人,我們算是幸運的了,」我接著說道,「經歷了這麼多生死,我們早就應該想開了,既然死亡無法避免,不如用微笑面對!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呢?」
陳大寶聽了我的話,愣了一會兒,終於安靜了下來。他也明白徒勞的掙扎是沒有用的,與其像一個神經病一樣亂吼亂叫,不如做回一個正常人,至少死得有點尊嚴。
靠在劉祥懷裡的馬天韻,微微地點點頭,臉上的那種恐懼似乎因為我和劉祥的話,消散不少。馬天韻仰起頭,溫柔地看著劉祥,羞澀地說道:「劉大哥,你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說著,馬天韻的臉上浮上了一朵紅雲。
「嗯,天韻,都到這個份上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只要我劉祥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劉祥坦率地說道。
「哦,如果我們還有機會活著出去,你會娶我嗎?」馬天韻極其順暢地說出這一句話,沒有絲毫的停頓,這說明她也看破了生死,才會把女孩子的矜持拋之不顧,勇敢地說出自己內心藏了許久的話。
「啊?」劉祥長得嘴半天都沒有合上,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我和王雨晴已經好得如膠似漆,卻從來沒有正式討論過這樣的內容,所以馬天韻的大膽也讓我們倆感到很意外。劉祥不知道怎麼回答,又看了看我和王雨晴,似乎是在確認他是不是聽錯了。
馬天韻見劉祥沒有表示,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失望地說道:「我明白了,劉大哥,都是我自作多情。」說著馬天韻就要掙脫劉祥的懷抱。
劉祥馬上反應過來,緊緊地把馬天韻摟在懷裡,十分緊張地說道:「天韻,你你聽我說,我做夢都想娶你,只是我怕你嫌棄我,所以一直不敢開口而已。」
馬天韻一聽,本已死灰的女兒心,再一次悸動,緋紅的臉上馬上就露出了純真的笑容,「劉大哥,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劉祥把心一橫,說道:「反正我們也出不去,有些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今天老子就大膽一回,天韻,我劉祥想娶你為妻,你願意嗎?哪怕我們只能再活一小時!」
馬天韻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用力地點點頭,真誠地說道:「我願意,劉大哥,我願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只有一分鐘我也滿足了!」說著馬天韻情不自禁吻上劉祥的嘴唇,打了劉祥一個措手不及,嚇得他驚慌失措,手舞足蹈。
我和王雨晴作為旁觀者,看到這樣一幕,也替他們倆感到高興。一直以來,他們倆都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那層窗戶紙一直沒有人敢捅破。直到今天,生死只有一線之隔的時候,他們才敢敞開心扉,說出自己心裡憋了許久的話。
我和王雨晴也感動的流淚,互相望了一眼,會意地笑了起來,我趁機問道:「晴兒,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啊?按理說我們應該更早才對!」
輕快的氣氛沖淡了大家的愁容,王雨晴笑了笑,說道:「我才不告訴你!」
在一旁看了一齣好戲的陳大寶,實在是受不了我們兩對在這種環境下還你儂我儂,大叫道:「各位大爺,各位姑奶奶,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不想想怎麼逃出去,還有時間在這裡秀恩愛,俺真是服了你們了!」
可是我們明知逃生無望,又何必拘泥陳大寶這個俗人的眼光,所以我們依舊沉浸在二人世界當中,不理身旁的紛紛擾擾。雖然身邊都是冰冷的地下水,可是卻絲毫不能澆熄我們內心的那一份火熱。
陳大寶見我們鳥都不鳥他,自覺無趣,可是在這種等死的時候又能做些什麼。陳大寶左看右看,似乎想找點什麼事,讓自己消遣消遣,突然看到水底平白無故冒出兩塊光滑的石頭,嚇了一跳,驚叫道:「啊,這兩塊石頭自己會動,鬼啊!」
正在纏綿中的我們四人,還以為陳大寶是受不了這種氣氛,才故意這麼喊的,誰知,一看,還真的有兩塊石頭浮在水面上。剛才我們明明沒有發現有兩塊石頭在這,而且石頭又怎麼肯能浮在水面上呢?
我們帶著好奇心,慢慢地游到這兩塊石頭旁邊,想一看究竟。就在這時,又從水裡探出兩個圓圓的小腦袋,睜著綠豆般大小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