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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雞們從降生之日便懂得的道理,人們必須要靠自己去學會:權力是不可須臾或缺的東西。
嘎斯·科爾納對這條道理學得很好,因此他能夠從一個沒落的貴族,沿著權力政治的危險階梯一路奮鬥取得高位:權力是不可須臾或缺的,而為了得到權力是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陰謀、腐敗、揭露腐敗、幕後交易、背叛……
公司的管理體制被建立成了一種相互制約與平衡的體制。五個主管是通過競爭考試挑選出來的,他們全都是金族人中合格的工程師。他們的責任是:制定政策,選舉總經理,保守住管道的秘密。
總經理按理說只是一個執行者,可實際上他從來沒有以執行者的身份工作過。科爾納一直以鐵腕統治著公司。
他的死亡打碎了雞場的安寧。必須要找到新的啄的秩序……
第十二章僵局
“你難道認為能活得像我這樣長久的人僅僅是靠的自己的感官嗎?”吳老頭問道。
“那麼說熵教的出現只是為了保護你嘍。”霍恩不無揶揄地說道。
“為了保護我,”吳老頭同意道,“也為了給受苦受難的人們帶來安慰。此外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不過這會兒不能說,因為我們到地方了。”
車子停了下來,門搖開了。外面是一個空曠的大房間,四周是發亮的黑色大理石牆。吳老頭作手勢讓他先出去,霍恩解開皮帶,小心翼翼地踏出車門,手裡摸著手槍。房間是空的。
吳老頭帶著他來到一堵黑色的牆邊,他們剛一靠近,有一塊牆面就向一邊滑開了。後面是一個小的正方形的房間,牆是用黑色的鏡子做成的。房間由靠近天花板的隱性光源照明。一張張黑暗的、令人感到不安的臉從牆裡望著他們。他們剛一轉過身,門就滑動著關上了。腳下的地板給人異常堅實的感覺。
“我的耳目比你想像的多,”吳老頭說,“不過現在還是少說為妙。杜凱因同樣耳目眾多,這輛車說不定裝了竊聽器。”
“的確如此。”厚重有力的聲音從邊上的一堵牆裡傳了出來。杜凱因從牆裡用黑色的目光注視著他們。“歡迎到來,梅特爾。”他的聲音很平淡,沒有絲毫的驚奇。“我們一直在等你。”
車子停了下來,門打開了。吳老頭在霍恩前邊走進一個狹長的大廳。和下面的其他房間一樣,這裡四面的牆也都是黑色大理石。即便是他們腳下厚厚的地毯也是黑色的。
“你就是喜歡搞些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吳老頭說道。他的聲音已經變了,說起話來上氣不接下氣,嗓子眼裡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
“承蒙誇獎。”杜凱因說道。他的聲音從靠近天花板的地方下來。這種感覺真是駭人,就好像整個建築都是有生命的,是杜凱因的一部分。“畢竟這就是我的職業嘛。”
他們來到一扇門邊,兩個面無表情的黑衣衛兵站立兩旁。門在他們面前打開了,門後是另一個短一些的小廳,又是兩個衛兵,又是一道滑動門。然後是一個大的六邊形房間,與其他房間一樣,這間也是黑色的,但比其他房間都要亮。霍恩看著門在他的身後關上了,居然看不出門縫在哪裡。他竭力想記住門的位置。
會議桌是一張與房間相配的、鋥亮的黑色六邊形桌子。三個邊上已經坐了人。杜凱因坐在門的左側;費尼倫正對著門;隆霍姆則背對著門。隆霍姆和費尼倫身後各站著一個衛兵,穿著代表各自董事的藍色和綠色衣服。
杜凱因身後沒有人護衛,蜷伏在他椅邊的是一頭巨大的黑色獵犬。它同霍恩看見死在勝利紀念碑前平台上的那條狗就像是孿生的一樣。杜凱因的手親切地搭在這頭怪物的頭上。
“你遲到了,”杜凱因態度隨便地說道,“不過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
“我被——耽擱了,”吳老頭喘著氣說道,“通信主管,可愛的文妲在哪兒?”
“她也有事——耽擱了。我想她過一會兒——”
“我討厭這兒這種充滿恫嚇的氣氛,”隆霍姆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意氣快速地插話道,“我提議我們跟過去一樣,把會議放到總經理家的董事會議室里舉行。”
杜凱因用柔和的眼光望著隆霍姆。“那樣為什麼行不通道理是很明顯的。第一,總經理死了;在正式的哀悼期間我們行事要充滿尊重。第二點,也是更重要的一點,現在正是多事之秋,科爾納剛被人暗殺了,下一個說不定就輪到我們了。下層怨聲四起,已經用上了‘起義’這樣的字眼兒。這兒是我惟一可以保證絕對安全的地方。”
“我可以保證我住處的安全。”隆霍姆厲聲說道,他那張英俊的臉漲得通紅。
杜凱因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你可以嗎?”他笑出聲來了,“你真的可以嗎?有董事提出了一個動議,全體都同意嗎?”只有隆霍姆應了一聲。杜凱因聳了聳肩。“看來你是少數啊。”
吳老頭心滿意足地把身子埋進正對著杜凱因的椅子裡。霍恩站在假冒的梅特爾身後,眼睛看著杜凱因。
費尼倫用他那尖細的、充滿貴族腔調的聲音問了一個誰都想問的問題。“安全主管有什麼關於這個刺客的情況要報告的?找到刺客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