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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什麼是該說的話呢?”
她猶豫了一會幾然後很快地說道,“是裡面有‘愛’的話。你說了好多的話,可該說的一句也沒說。”
“可我想你是知道的,”霍恩有點結巴了,“我是說——我想——”
“女人想親耳聽到。”
“可你說過你恨我的。”霍恩辯解道。
“我說的是我必須恨你。那可是兩碼事。不管怎麼說,還有第三樣,女人不想讓別人對她的話信以為真,不管她起先是怎麼說的。你難道不知道女人是喜歡被人哄的嗎?”她停下來喘了口氣。
“我愛你,文妲。”霍恩語聲堅定地說道,“你為什麼要回來呢?”
“我已經告訴你了。”文妲柔聲說道。
“你能忘記我殺了你父親嗎?”
她身子朝後一縮。“不能。而且你也不會忘記的。但你已經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我相信你,也理解你。我想這不會妨礙我們一起生活的。沒有別的人知道,而且這也不關別人的事。這是我們倆的事。你知道,我碰巧是愛你的——”
還沒等霍恩回過神來,文妲已經投進了他的懷裡。稍頃,霍恩抬起頭來問道,“為什麼是我呢,為什麼是一個蠻人呢?”
文妲聳了聳肩。“可能女人就愛能讓她覺得自己是女人的男人。你是惟一做到過這點的人。”
“你能撇下這兒的一切跟我到星團去?”霍恩問她。
“對,”她說,“你看——”
“你看,她沒有選擇了。”有人在他們背後說道。
霍恩轉頭一看,原來是塞爾,雖然頭髮花白,卻身體健碩,精神飽滿,穿著與霍恩同樣的燈心絨褲。“這是什麼意思?”
“文妲不能留在這裡。幾天前我就跟她說過了。一場造?”過後,總會引起一些感傷懷舊的情緒。我們不能冒險讓帝國的一點殘餘留在這裡,成為日後新的暴政的核心。”
霍恩的雙臂從文妲身上鬆開了。他向後退了一步,目光在塞爾和文妲之間掃視著,“她不會那樣做的。”
“她當然不會。現在的這個文妲是不會的,但人是會變的。等她再老一點之後,她的記憶會增加帝國的榮耀而忘卻它的壞處。或者,即使她沒有變,她的孩子也是危險的。不,她必須到星團去,而且還得嫁給一個蠻人。”
“我明白了。”霍恩悶聲說道。
“你明白什麼了?”文妲追問道。
“我明白你為什麼叫我來了。”
“你什麼都不明白,”文妲厲聲說道,“你大概以為我是因為不能呆在這兒了,不想孤零零一個人到星團去所以才來找你的吧。你錯了。我今天才剛知道你就要走了。我只是希望你能來到我的身邊,而不是逼著我去找你。”
她自豪地望著他,向他索取著信任。霍恩在等待著。
她潤了潤嘴唇又繼續說了下去:“塞爾進來的時候我正打算要跟你說。那就是我為什麼穿這套衣服的原因,我是想對你開誠布公的。對了,我承認我不得不去星團會讓這事變得有些不同。它的確使我的愛變得更有必要了,但它已經成了我的愛的一部分。在一個較不發達的文明中一個女人會需要男人具備某些品質,而那些品質她在這裡是並不需要的。在星團,她需要男人具有力量、勇氣和技能,既為她的孩子也為她自己。她對這些品質的看重就像愛情一樣本能而又正當——”
“你最好還是相信她,孩子,”塞爾輕柔地說道,“你再也找不到她這樣的女人了。”
“哦,我當然相信她,”霍恩說,“我只是在想我怎麼能和一個前埃戎的董事生活在一起。”
“無論一個女人是什麼,”文妲說,“她首先是一個女人,然後才是別的。”
過了幾分鐘後,塞爾咳了一聲。“我只想提醒你們,”他在跟他們分手時說道,“在飛船出發前往‘卡農四號’之前,你們只剩下兩個小時了。”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文妲問道。
“現在不走,但也快了。我得等到埃戎的臨時行政長官來了才能走。”
“他是哪兒來的?”霍恩問。
“從星團來。”
“你肯定你能信任他?”
“不,”塞爾答道,“我誰都信不過。但此人有良好的民主管理的經歷,他曾經做過‘梅洛普三號’的主管。他是個很戀家的人,他在這兒不會快活的。”
文妲的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那樣好嗎?”
“他只有等帝國做好了管理自己的準備時才能離開。他會為了這一天而努力上作的,因為那樣他就可以回家了。他會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死去的,這可不是一件指日可待的工作。”但他不會知道的。此外還有其他的保護措施。”
“熵教?”霍恩間。
“算一個吧。由於參與了起義,它贏得了戰鬥宗教的名聲,因此它必須在將來的決定中擁有更多的發言權。熵教的首腦將成為行政長官的顧問。除此之外,還有部隊及他們的指揮官,技師,苦力和許多其他的階層。他們各自有著不同的欲望和如何滿足這些欲望的不同主張。這些再乘以帝國內的星球數。你所得到的就是一場永遠也無法調和的利益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