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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認識的時候,傑克·威廉姆森已經寫了24年的科幻小說。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我正在大會的報到處排隊,一轉身在身後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你是傑克·威廉姆森?”我脫口而出,因為我曾經在書的封面上見過他的照片。他謙遜有禮地承認了。一段漫長的友誼就此開始了。
也是我的運氣好,傑克的妻子布蘭琪·威廉姆森有個妹妹住在堪薩斯城,那是我出生的城市,後來我又回到那裡去當職業作家。傑克和布蘭琪每年要到那兒去一到兩次。他一來,我們倆就湊到一塊兒談論寫作。我們談論的事情當中有一件是上學的事:傑克當時已經回大學去拿下了碩士學位,他正在考慮再去攻讀一個英語的博士學位(他後來拿到了)。另一件事是他當時在寫作中遇到了一點障礙,有好幾本小說都沒寫完。他問我是否想讀一下其中的一本手稿,看看有沒有興趣將它續完。當時我正忙著寫我的第一本小說《這個堡壘世界》,但我還是答應看看他的手稿。他給了我前一兩章的50頁稿子和150頁的筆記。
就這樣我答應接手了。我先湊了個提綱出來,傑克過目後同意了;然後我寫了個初稿,傑克看過後也同意了;最後的定稿1955年交由一家專門出版科幻小說的諾姆出版社付梓了。翌年,叉由愛斯出版社出了平裝本。我們對這本小說挺滿意,但它沒有為我們帶來經濟上的效益:我們總共掙了500美元,一人250美元,即便在1955年這點錢也算不得多。雖說寫這本書只花了我3個月的時間,但這點錢顯然是不夠我過日子的。通過這本書以及我在出版《這個堡壘世界》時遭遇到的相同經歷(也是500美元,我一個人掙下了),我確信寫小說決非發財致富之路(現在或許是了,但那又另當別論了),於是我決定把我的小說構思分割成更短小的故事,先在雜誌上發表,然後再結集成小說出版。我將這一策略稱為“岡恩法則”,並制定了自己的座右銘“賣它兩遍!”——隨後的《空間站》、《快樂製造者》,《長生不老的人》以及再往後的《傾聽者》、《做夢的人》都是實施這一法則的產物,而且效果也都挺不錯。
然而奇怪的是《星際橋樑》卻有著它與眾不同的經歷。它被譯成了西班牙文、德文(有兩個版本)、法文和義大利文,在英國被重印,而在美國更是數次重印。每次它為我們帶來的附加版稅都是在以我們當初沒有預料到的方式報答著我們在它身上投入的時間和精力。此書在美國的一次再版之後,《紐約時報》的一位書評家如是寫道:“此書並不是一本那一時期(1955年)公認的‘經典’。根據我所查閱的相關資料,它沒有贏得過任何獎項,沒有為它的作者增添過任何榮譽。我以前沒有讀過這本書,甚至連聽也沒聽說過它。我之所以提這些事實是想讓讀者們能夠體會到我的驚訝,因為我發現這本由威廉姆森和岡恩合作而成的默默無聞的小說讀上去更像是海因萊恩與阿西莫夫聯袂的產物。一本純正的科幻小說經典……”
此書還有其他一些方面也使我們覺得獲得了比預想更大的成功。有幾個作家告訴我們說他們是在開始讀了《星際橋樑》後改寫科幻小說的,還有一位劇作家在整整12年裡一直都想把它改編成一部電影。《紐約時報》的書評接著又說:“如果我說這本書之所以如此成功是因為無論以何種標準來衡量,這兩位作者都無須為他們的作品感到慚愧的話,我是冒著受到誤解的危險的。同所有擅長說故事的人一樣,他們成功地將自己隱身在了講述的過程之中,而將讀者邀請進來,共同合作,把不可能的事情變成了‘真的’。”
再說一則軼事。傑克現已年屆九秩了,依然筆耕不輟,他的小說也仍然受到歡迎。我在寫《星際橋樑》的時候剛剛30出頭,傑克則是四十五六歲(可他已經有了四分之一世紀的寫作經驗)。大約20年前,一天我正在紐約和一個編輯一起吃飯,正是他出版的那一版《星際橋樑》引出了《紐約時報》的書評。他說他想為他的新出版商再次重印《星際橋樑》。他說這本書是傑克的經驗和我的年輕活力的完美結合。“你錯了,”我對他說,“這本書包含的是我的經驗和傑克的年輕活力。”在精神上,傑克一直是比我還年輕的。
我希望我們的中國讀者會喜歡這本太空史詩,它講述了一個名叫埃戎的未來帝國,用金色的能量管道把各個星球聯結在一起;還講述了一隻能變形的鸚鵡莉兒的故事。中國的讀者可能會偏愛這個名叫吳老頭的人物(有點兒像我的朋友吳定柏),可當時寫的時候無論是傑克還是我都從來沒見到過一個中國人。
詹姆斯·岡恩
美國堪薩斯州勞倫斯市
1998年1用21日
引子
“一個歷史學家不只是一個把發生過的事件按年代順序排列起來的人,”歷史學家說道,“他的勞動成果是一系列的詞句,人們可以從這些詞句中推知將來要發生的事情。”
“他所起的重要作用不應該是將事件記錄於典籍之中,而應該是預測未來。”
接著,他下筆如飛地寫道:
一座通往各星球的橋樑。
多少世紀以來,光速一直是太空旅行的絕對極限速度。但即便以這一速度往來於各星球之間,仍需花上好幾年的時間。後來,埃戎管道能源、交通和通信公司採用了管道。只要一艘攜帶著終端設備的普通飛船一到達一個遙遠的星球,就能將它與埃戎連接起來。星際間的距離被拉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