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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安靜麼,沒有人出列。但突然有人舉起了手:「我……我有話說。」
「出列!」張翼德喝著。
那人以標準軍步跑出來,立正在張翼德面前:「我是九排十四列下等兵吳士濤,我……我要報告一件事!」
「說!」
「其實……其實我自願加入儀仗兵,是因為……是因為有人布置下來,要我們在檢閱的那一天,大喊『陸伯言滾蛋!』……」
「什麼!」張翼德眼睛都紅了,「還有哪些人!」
「其實……自願報名的兩千多人里……不……這三千人里,也許所有人都得到過這個指令,而且如果我們不照做,只怕檢閱結束後,就沒有好日子過。」
「王八蛋!」張翼德氣得把軍帽都摜在地下了,「都給我站出來!是男人就站出來!」
沒有人動。沒有人出聲,沒有人互相看。仿佛他們是一個整體,鐵板一塊。而此刻,他們是一支敵軍。
第10節 女兵襲擊
艦長室中氣氛沉默。
「還檢閱個屁!」張翼德吼,「立刻解散儀仗兵,把我老張的兵換上去,雖然只有一百來人,難看了點,不過總比鬧出事來強。」
「如果他們想鬧事,總能找到辦法。你防也沒有用。」陸伯言卻很平靜。
「按你的說法,讓他們鬧?然後我們就死心塌地的一輩子爛在這軍艦上吧。」
「反正你以前也沒打算出去過,最多是回到從前,為什麼你現在這麼沉不住氣了呢。」
「以前那是因為沒覺得有希望,但現在你跑來,告訴我們一切是有希望的,結果我們信你了,心又活泛了,現在當然會害怕。現在你說,你有什麼辦法?」
「我沒有辦法。」陸伯言搖頭,「只有去做。」
「你什麼意思?你要還用這幫人進行檢閱?」
「是的,這是必打的一仗,我們不能退後。堅持不一定會勝利,但這時解散儀仗隊,我們就已經輸了。」
「好。既然這樣,我老張就跟著你一起拼了,我去告訴他們,哪個敢在那天鬧事,我就斃了他們。一群鬧事就斃了一群,有本事他們就試試。」
「軍紀當然要嚴申。但光有這個不夠。人有都有從眾心理,也覺得罰不責眾,認為我們無法真的嚴懲好幾千人……而且真到了那一步,也是我們的失敗。我現在所賭的,只有人心所向罷了。」
張翼德搖頭:「我以為你有什麼辦法,你現在想靠他們良心發現?良心這東西管用,還要機關槍幹嗎?」
「不靠良心,只靠他們自己的頭腦。永遠別把人群當傻子,什麼事對他們有利,他們清楚的很。如果你真得是為了他們的利益去做的,就別害怕。」
「好吧。我說不過你。反正那一天見分曉。」
「報告,一艘小型運輸艦請求對接。」控制室突然傳來迅息。
張翼德嚇得一蹦:「不會是提前來了吧!這回真完了。一定是的,除了視察的怎麼還可能有人到這兒來。」
「船上是什麼人?」陸伯言問。
「說是海軍學院學生團,組織前來參觀實習的。」
陸伯言表情變成了古怪。
「哇,是不是你手下的學生兵來了?」張翼德喊,「正好正好,最好來個幾千人,快讓他們上船!」
「幾千人?」陸伯言搖頭,「我有不好的預感。不是你想像的那幾千人。」
對接艙門打開,轟啦啦一片尖利聲浪先衝到門口的幾個兵,然後一群——一大群學院女兵興奮叫嚷著沖了下來,無視的從他們身上踩了過去。
「警報!警報!」衛兵趴在地上抱緊通迅器,「船上發現女人!船上發現女人!足有好幾十萬,太可怕了!」
「女人?」中控室話務員嚇得甩掉耳機,跳起來大叫:「全船紅色警戒,開啟所有檢疫換氣清潔系統!女人們來了!」
「快快快!快把我們艙門封死。」各艙紛紛發來要求,「太可怕了,不能讓她們看見我們這個樣子。」然後所有人四下翻找早生鏽的剃鬚刀的板結的洗髮水。
女兵們在艙室中橫衝直衝,尖叫聲浪撼動全船。
「哇塞!這裡是什麼地方啊?怎麼這麼髒啊!全天下男生寢室怎麼都一個樣啊?」
「應該是往這邊走吧……不對不對,往這邊來!」
「陸教官在哪兒呢?喂,你看見我們了嗎?」女孩們衝著監控攝像頭招手。
陸伯言一副快哭的樣子。
張翼德瞪大眼睛:「這這這這……這是真的女人嗎?天啊,很多年沒有見過這麼多活的了。看起來和古代的不太一樣了嘛。」
十幾分鐘後,白霜第一個衝進指揮室,衣服上掛著十幾個拉著她想搶先的同學。
「哇哈哈!第一!」白霜蹦著,「沒想到我們會來吧。」
「像個當兵的樣子!立正!」陸伯言大喊。
白霜嚇得繃直,後面的女生嘩啦啦掉下來摔了一地。
張翼德高興的直搓手:「我說姑娘們啊,你們真是來得熱烈的歡迎啊,我自我紹介一下,我是這艘航空兵的船大隊長名叫張翼德,雖然我長得像水雷,但是我熱愛詩歌和哲學。」
沒人理他,所有女孩嘰喳圍上陸伯言。張翼德鬱悶的跑去牆角,一看徐謙已經在那裡蹲著了。
「你們跑來幹什麼?」陸伯言遇上兵變時表情都沒這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