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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卻是我只顧要錢!」杜預氣得臉面通紅。
「諸位不要爭了,」獻帝說:「我自然明白富國強兵的道理。只是梁太傅說得對,這筆園林拔款,並不影響海軍建設。這樣吧,杜都督,你報請今年開造十艘重型母艦,這實在是太多了。但梁大人認為一艘不必造,也太少了。我認為開造三艘,各位認為如何?」
杜預剛想再說什麼。官員列中韓吉輕咳一聲,向他使個眼色。杜預皺眉退下。
長安城中長慶樓,高聳入雲,老闆頗有後台,故是高官重臣會聚之所。
雅間之中,古樂聲聲,透過巨大屏窗,可見白雲悠悠。
「能爭取三艘,已是萬幸。若不是陛下想造園子,你一艘也別想開建。」韓吉給杜預滿上酒,「你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天天泡在艦隊練兵的司令,而是在朝為官,這朝堂之道就有朝堂之道的技巧,不能像打仗似的一昧硬沖,要時時想著陛下的心思,軍機處的心思,各部的心思、列公的心思,一處想不到,一處關係處不好,你的事是辦不成的。現在你知道了,我為何也要支持建園子。」
「只因為陛下又想建園,又怕被說成昏庸,所以才順便也批了造艦計劃?」杜預才有些恍然。
「正是,國庫中那麼多錢,人人都想取出來用。若是都被你海軍搶去用了,他人必然恨你,你自認一心為公,但你明年都要上萬億銀子,你說你全用在海軍上了,別人憑什麼信你,自然也認為你不過是要中飽私囊。」
杜預長嘆:「果然這朝堂之道,我還得多向韓大人請教才行。來,我敬大人一杯。」
二人把酒,卻在隔壁,另有兩位年輕人,身著軍裝,身前擺著圍棋,也在飲酒說話。
「臭棋陸,聽說朝廷終於批了三艘巨艦的開造計劃,以你的才能,我想其中必有一艘是你的。你實現夢想的日子不遠了。」說話的人不過二十幾歲,肩上的徽章卻已經是少將軍銜。大漢行官制改革以來,軍中銜制已然和世界同軌,卻在朝官中還沒有推行到位。
「可是想成為這新戰艦艦長的人太多了,其中還有許多王公貴族之後,想來軍中鍍金,這新母艦艦長當然是最好的空缺,只怕論不到我這海軍學院助教。」那被稱臭棋陸的青年苦笑著,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唉,想開點,這世界並不總是貴族們的天下,你我這樣的人,總會有機會的。不如這樣,等有一天我當了海軍元帥,我就把軍中最好的一艘航母給你統率。」
「不是每個周公瑾都是軍事天才的。在你之前的六十多個基因複製體,裡面可曾出過一個高級將領?指望你要等很多年了,我看還是靠自己吧。」
「呸,我周公瑾若做不到,你陸伯言就更加沒戲!別以為火燒連營跟你有啥關係,那是你幾千年前的初始基因罷了。」
「若是我將來軍銜比你高呢?」陸伯言點著棋盤催周公瑾落子。
「臭小子,我知道你不服我。不過你想當海軍元帥,有我在的一天,是別想了。你註定只有等我死了才有接任的命,懂嗎?」
「別老說死不死的,周公瑾這個基因好像有英年早逝的宿命,我倒指望你活上個八十幾歲,有個老糊塗上司,我也認了。」
「你就咒我吧,我會成為最長壽的海軍元帥給你看的,我沖!」周公瑾拍下一子。
「我斷!」
「我長!」
「我點!」
「我挑!」
「我夾!」
「我抹!」
嘩啦啦一片棋子滾落,兩人砰啪打成一堆。
帝國海軍學院。這學院設在懸浮的「刑天」號古艦上,這巨艦千年來未再遠航過,頂甲板上早被種上了草木,蓋上了各式建築,還在凹處注水修起了人工湖。
「教官,你聽說了嗎?三艘造艦計劃,只有一艘開建了。好像是因為陛下雖簽了造三艘艦的旨意,理財司卻以一時沒有足夠錢款為由,只給了造一艘的錢。」
湖邊,三年級生白霜正與陸伯言緩緩散步,看著湖中兩系學生正在比試游泳。
「也是意料之中,若是能全額照批下來,倒才奇怪。一艘就一艘吧,總比沒有強。」陸伯言笑著。
「你怎麼什麼時候都能笑出來啊。」白霜著急,「但這樣一來,這唯一的艦長人選就爭得更激烈了。雖說在海軍學院之中,你的呼聲極高,現在許多艦長都是你的學生。每次模擬演習,你的個人成績團隊成績也都是第一。但那許多朝中重臣的親戚也想擠來爭這些位置,想呆個兩三年鍍完金就調去海軍軍部。每一次新艦長任命都沒有你,你還有多少個兩三年可以等。」
「小丫頭,這事不用的急的。」陸伯言望著湖中人影翻騰,「現在我在海軍學院,每天都覺得有很多新東西要學。真當了艦長,怕是倒沒空了。而且現在沒有戰事,我做不做這個艦長,學得兵法戰略也是無處施展。若是真有戰爭起時,只怕那些混在海軍里的人會爭相調走,那時他們會來求我接任艦長的。」
「嘻嘻,教官,知道我喜歡你什麼?我們班女生說到你,都說你從容淡定,但是我只看到你骨子裡那股驕傲,其他人都比不了。」
陸伯言笑容卻消失了:「你覺得你很了解我?」
「是,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我都有點盼著打仗了,因為只有那樣人們才會知道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