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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役對全校各教室寢室直播,一時間操場上都沒有了散布者。所有人心驚膽戰的看著這場戰鬥,像看兩國的真正對決。這本來就是一場實戰,事關海軍與陸軍的榮譽。
「陸教官好像有點信心不足,他本來可以更大膽的,已經有好幾次機會他不敢出擊了。」有熟悉陸伯言戰術打法的學生著急的說。
白霜在食堂中和一堆人擠在一起看著屏幕,急得兩手冒汗:「109行星一定要守住啊,增援啊!為什麼不用預備隊?為什麼兩個師在那裡發呆?小心敵軍從側翼出現了啊!」
「你掐得我好痛!」旁邊的室友尖叫著甩開她。
戰鬥進行了一個小時,在模擬時間中已十五天過去。陸伯言的軍隊被分割包圍成三塊,完全陷入被動防守。陸伯言所擅長的穿插進攻再也無法施展。
「怎麼會這樣……」海軍學生們都驚嘆。連少將中將軍銜的教授們都看得激動不已,跑去大指揮室對著沙盤開始討論戰局。
「陸伯言有明顯的大失誤,在第六天五時他就應該發起反擊,而且對475行星的攻擊明顯投入不足,就差一口氣,他那算是佯攻嗎?我看不懂!」海軍少將戰略系主任激動的揮舞著指揮桿在全息星圖上晃動。
「陸伯言的確保守了。」老院長低聲緩緩說,「精衛號的沉沒……給他壓力太大了。」
他把戰役錄像倒回,「如果是以前的他,在一開始,就會在這裡投入全部主力進攻。但這次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以前,幾十個師數萬人的傷亡,對他只是數字而已。他只要勝利,是不惜代價的。但當他真正從戰場回來之後,他就變了。他猶豫了,他開始害怕死人,害怕主動出擊。但他的對手,卻和他當年一樣瘋狂。」
他又抬起頭:「但雖然如此,他的防禦仍然很出色。只是他的對手打得太好。」他轉頭望向教導主任,「這個小丫頭什麼來頭?」
教導主任沉默了幾秒鐘:「也是個上古基因,沒人知道她怎麼冒出來的。在進海軍學院之前她甚至沒有在陸軍真正服役過。一直掛著陸軍部會議室參謀助理的銜,不過據說所有陸軍將領去開會時她都能旁聽。張文遠一直對她很關照,好像是曹孟德的學生。」
「這麼說,是曹孟德親自培育的陸軍之花羅,就是為了打入海軍?」老院頭點點頭,「但她的打法哪一點像曹孟德,曹孟德那麼賊那麼詭異多變的虛招她全然不用,一上來就是吃定你的架勢,說是陸伯言的學生倒一點沒錯。」
會議室所有的將領都笑起來,大家都看出來了,這丫頭的確和陸伯言簡直就像是同一個人的左右互搏。不看介紹,還以為現在進攻的是陸伯言,防守的是別人。
戰場上,陸伯言的軍隊離絕境只差一步了。
三個被包圍的集團群互相難以支援,只相距數百光秒但就是無法會師。躍遷通道完全被干擾衛星切斷,似乎剩下來的只有被一點一點吃掉。
食堂中所有觀戰的學生都沉默了,沒人想到陸伯言會輸。
白霜急得都要哭了:「他們是故意的他們是故意的,一定有人在通過晶片教那女生怎麼打,這是整個陸軍指揮部在對陸伯言一個,這不公平!」
「但是,現在就算整個海軍指揮部都出來給陸伯言支招,只怕也沒用了。這根本就是陸伯言自己打敗自己。」旁邊一男生憤憤不平的說,「別人用得全是他的戰術,而他倒被自己的打法給壓制了。」
「是啊,陸伯言唯一不知如何對付的,就是自己吧。這女生太可怕了。」
教室里,所有人都不再看地圖,看著陸伯言本人。
陸伯言坐在指揮台前,竟然好久沒有發出命令了。
這意味著在戰場上,前線的士兵面對一波波的攻勢,只有死守還是死守。再也看不到反攻的希望。
模擬軍隊的士氣值在急速的減弱。
就在這時,決定性的事件發生了。
陸伯言的前線一個師在打得只剩數百人後投降了,頓時防線出現一個大缺口,敵軍一涌而入。
「完了完了完了!」食堂中,無數人氣得把軍帽摔在桌上,開始散夥離場。
只有白霜還怔怔的看著,雙手舉在嘴前,像是禱告。
會議室,所有將領們也幾乎都倒在了沙發里,戰局已經註定了。
老院長還獨自站在沙盤前,好像仍然想不通為什麼。
教室中,本來安靜無聲的場內開始出現了喧譁的討論和嘆息,全部來自海軍選拔生那一邊。陸軍生們還軍容嚴整的坐著,他們會等到最後確信勝利的一刻再歡呼。
這時陸伯言突然笑了。
這莫不是終於放棄而解脫的笑容?
他開始揮動雙手,輸入命令。
防線內的軍團全線潰退了。
圍攻的紅方軍隊像衝進沙漏一樣被吸了進去。
女生把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第一次有些遲疑。
就在這時,陸伯言的另外兩大被包圍的集團軍開始了全線反攻。
這應該是最後絕望無助的自殺攻擊。
但是包圍圈崩潰了,紅方軍隊在包圍線上分布太均勻,而陸伯言的兩大集團軍向同一個點發起玩命式的進攻。
這是最後的希望,任何人都會玩命。一瞬間雙方十萬人倒在絞殺的陣地上。
女生突然也露出笑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