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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謙大滴的汗往下落,心想你怎麼拿話把自己往懸崖上逼啊。這三千人呢,萬一真有一個就喊起來了,怎麼辦呢?
十秒過去了……二十秒過去了。
一個士兵有些猶疑,他四下看看,就要張嘴。
突然他屁股上挨了一腳,他身子一晃,再也不敢開口了。
三十秒過去,三千人方陣一片寂靜。
突然儀仗隊長大聲喊了起來:「陸伯言,我們信你!兄弟們就跟著你闖了!」
整個方陣都轟然爆發出聲音,這聲音漸漸匯成清晰的同一個名字:「陸伯言!陸伯言!陸伯言!」
徐謙激動的要哭,張翼德咧了大嘴握住徐謙狂晃,幾乎要把他捏碎了。
袁一秋也笑拍起掌來:「好好好。陸將軍,這回我算是服了。這些兵別人都帶不了,不願帶。能讓他們甘心擁護的,也唯有你陸伯言。」
陸伯言卻一點笑容也沒有,他只是長長吐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走下閱兵台。
過了一會兒,晶片裡的聲音傳來了出來。
「我都看見了……也聽見了。」那個聲音笑著,「我以為他們只會聽我的,但沒想到……他們終於明白了,你才是他們能指望的人。我輸了。現在我就是想和你繼續斗下去,也沒有人會跟著我了。閱兵結束後,我會帶著我的手下,來向你投降的。」
「先把女兵們放了!」
「放心。我不過是弄了幾隻老鼠,她們就嚇得哭叫成那樣。你以為我還會把她們怎麼樣?我鍾士季雖然愛使詭計,但是做事還是知道分寸的。」
「你一直和我斗,就是想試試我是不是一個有本事給大家一條路的人?」
「沒錯。不過若你是庸才,不能服眾。不用我做什麼,你自己就會葬身這裡。」
「你不怕我將你嚴懲以警他人嗎?」
「你應該這樣做。如果我死了能讓這艘船的人重新警醒,那不是死得其所嗎?」
陸伯言點點頭:「放心。我會給你記帳的。」
晚上自然要宴請袁一秋,說是宴席,其實不過是劣質白酒加幾種罐頭肉,連平時張翼德珍藏的水果罐頭和魚罐頭都拿出來了。這在艦上人看來是五十年難得一遇的佳肴。但袁一秋卻只是皺著眉頭冷笑。
「各位真是儉僕啊,早聽說這艦上日子苦。還好我早有準備,來來,把我帶來的酒食都拿來,犒勞各位將軍。」
不僅酒食自帶,連女服務員這位大人都自帶了。早有美女抬來食箱,打開裡面全是保溫保鮮的珍味,更有幾十年藏的名酒,看得張翼德兩眼噴火。
「這金品杜康可是特供品啊,市場上沒有,黑市買要數千元一瓶呢。」張翼德伸手就想去接,人家服務員根本就沒理他,先給袁一秋倒上了。
陸伯言看看這酒食問:「光擺上來的這些,也有上萬元一桌了吧。不知袁大人這次勞軍,帶了多少來?」
袁一秋臉色不好看:「怎麼這些陸將軍覺得不夠?那下次我叫人多送些來。」
徐謙忙向陸伯言使眼色,那意思給你吃就是天大的面子了,怎麼還嫌少啊?
陸伯言嘆一聲:「艦上幾十萬人,士兵們現在在吃磚頭似的壓縮軍糧,我們怎麼咽得下去這些。」
張翼德豬蹄塞進嘴裡一半,差點沒噎死,大蹄花塞在嘴裡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袁一秋冷笑:「陸將軍果然是愛兵如子。袁某慚愧。」
徐謙恨不能立刻鑽桌子下面去,心想完了完了。陸伯言啊陸伯言,你早上能鎮住那麼大場面,多不麼容易啊,那是多少天的辛苦啊。怎麼現在就不能違心奉迎幾句,把這場酒宴混過去呢?
他轉念一想,這位要是那種人,也就不會到這兒來了。算了,愛咋地咋地吧。他苦笑一聲,開始自顧喝酒。
場面頓時變得尷尬無比。沒有人敬酒,沒有人談笑。袁一秋喝一杯酒道:「既然大家不愛吃,那就收起來吧。」
女服務兵立刻上來收菜,張翼德恨不得撲上桌去以身保護,可還是眼睜睜看著桌子上又只剩下罐頭。
這時陸伯言倒站起來了,倒上一杯劣質白酒,也給袁一秋杯中倒上說:「來,請大人喝一杯艦上的酒,吃些艦上的乾糧,體驗一下咱們海軍真正過的日子。」
袁一秋面色難看,僵了幾秒,還是站了起來,點點頭:「陸將軍的意思。我早已明白了。放心,我一回去,就立刻責令資重部門,一定要讓艦上兄弟們也能吃上好酒好肉。」
張翼德樂得就要一頭撞出天花板去了,心想陸伯言真行啊,原來放著眼前的不吃,是為了以後天天吃啊。看來跟著這人不會吃虧。
酒席之後,徐謙跟陸伯言回到艦長室,說:「袁大人明天就走了,有一樣東西可千萬不能忘了給。」
陸伯言一笑:「我倒想知道你有多少錢可以包。」
徐謙也笑:「我還以為你真什麼都不懂呢。我把所有積蓄加全艦維修費都算上,也就不到十萬。你要是有再湊些吧。」
陸伯言搖頭:「把維修費都送禮了,艦上的破損怎麼辦?」
「這戰艦若是不能出航,修它何用?只有打通關節,讓大家重新被起用,那時維修費軍服費這費那費,自然就都有了。」
陸伯言搖頭:「你真是沒見過世面,你知道他去別處視察,能收多少?若按錢排號,我們還是得準備爛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