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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得拔出槍:「立刻返回!外面的掩護我們撤退!」
但是一切都晚了。
艙門關閉的同時,四下艙壁移開,幾十門人腰粗的重機槍管伸了出來。張雋乂聽到了機槍後傳出放肆的狂笑。
張翼德聽到了通迅器里傳來的槍聲。他大吼一聲:「給我打!」
就在這時,貨船的外甲板全部向外彈開,分成了數萬片,散落在太空中。而在外殼下露出來的,是真正的黑色裝甲,還有裝甲上的數千門防空火炮。
陸伯言帶著精衛號全速趕來,而趕在前面的是五十個飛行小隊的戰機,但在距目標還有一分鐘路程時,聽到了通訊頻道中的驚亂和慘呼。
走私貨船拋去了偽裝,露出了它的猙獰面目。它是一艘重甲戰船,裝甲的質量遠超過精衛號,那是世上最先進的。而伸出的無數炮管,使它看起來像一隻炸起所有刺的豚魚。而幾乎同時,所有火炮噴射出光束,將張翼德的飛行編隊吞沒。
陸伯言看到了星空中突然亮起來的那個光點。
他的手一下變得冰涼。
鍾士季率領支援戰機趕到時,張翼德編隊已有數十架戰機被擊毀。張翼德帶著惱怒的部下們不顧走私船密集的火力展開進攻,但他們那老舊戰機上的劣質機炮對於裝甲精良的走私船顯得有心無力。上千道炮火也只能在敵船上留下黑洞洞的傷痕,卻無法傷及其內部。
「張翼德,你的編隊亂了。退開重整!讓我們隊投入戰鬥!」鍾士季大喊,他分明的看見張翼德的編隊已經處於驚怒的混亂之中,這樣下去只會徒增傷亡。
這聲喊讓張翼德清醒了一些,他帶領已方編隊拉遠脫離敵炮火重整。鍾士季帶隊上前,下令瞄準敵船中部可能是動力艙的部分密集攢射。齊射的效果很快體現出來了,走私船裝甲上開始出現一個巨大破口,是投入內爆彈的時機了。
「我們還有兄弟在裡面!」張翼德喊。
鍾士季搖頭,在這種情況下裡面的人能生還可能性太小了。不能為此讓更多的人冒險。他正要下令準備投彈。張翼德率著自己最親近的幾架戰機橫衝而來,一頭扎進了破洞之中:「給我一分鐘時間!」
這時陸伯言的命令傳到:「所有戰機脫離戰鬥!戰艦主炮準備開火!」
精衛號已經逼近到距走私船三萬公里近處。前艙護甲板緩緩移開,巨大的主炮開始伸出。
在精衛號的內部,已經忙成一團。這可能是精衛號主炮一千年來的第一次實彈發射,這門重達一萬五千噸的主炮曾經是軍事史上的輝煌記錄,但現在,它已經太老了。
警報聲響徹所有的艙,為了伸出主炮,前部十六個艙需要位移。沒有自動化的安全裝置,人們奔跑著逃離那隆隆沉降的甲板。胖老頭一邊跑一邊回望著那直徑近百米的主炮從他身後的軌道上緩緩碾過,就像是一艘正要下海的巨輪。
「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看到這門炮開火的這一天。」他感嘆著,沒顧上看路,啪的撞在鐵壁上,眼冒金星。一扇厚厚鐵板正在推移,將主炮槽與艦體隔離開來,胖老頭正撞在這塊板上,眼見自己就要被隔在這一邊。胖老頭嚇得半死,主炮發射時會產生上萬度高溫,他可不想死得這麼壯烈,追著那隔門拿著百米的勁頭緊跑,才在合攏前一瞬從最後的縫隙中鑽了過去。
「主炮充能百分之七十五……預計三分鐘後可以發射。」炮火室控制員報告著,「主炮充能百分之七十六……預計五分五十秒後可以發射。」
「主炮不是早就預充能完畢待命的嗎?為什麼現在還在充能?」陸伯言驚問。
「電力系統太老舊了,發現預充的電壓無法啟動主炮,系統在自動補充。」
陸伯言只想用頭撞牆。
這功夫,那走私船竟然啟動了,它沒有逃走。而是直接向精衛號迎了過來。
鍾士季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它這是想和我們正面作戰?」
「它是想——打沉我們。」陸伯言死死盯住屏幕上的敵艦那正在伸展開的前甲板。
在精衛號又沉又舊的主炮發射之前,敵船的主炮已經伸展了出來,那是三門當前最先進的720厘米口徑光能穿甲炮。精衛號那一千年前的厚舊裝甲根本頂不住它的一擊。
「主炮充能百分之八十一,預計四分二十秒後可以發射。」火控室的聲音仍在傳來,語氣有些破罐破摔。
四分二十秒——足夠敵人把精衛號打成粉末。
「所有小隊給我衝上去,投出所有載彈!」鍾士季紅了眼大喊,這時候不拼命就死定了。
「張隊長他們還在裡面!」有飛行員喊。
鍾士季瞪著那敵船主炮,它隨時就會發射。
「投彈!」他大喊。心想張翼德,你死了我會去你墳上給你敬煙的。
但是他眼前突然被一道白光耀得什麼都看不見,敵船的主炮先發射了。
那光束直接穿透了精衛號。
第18節 點燃
炮火從精衛號左側前裝甲穿入,貫穿四十幾個大艙,一直從尾部穿出。但所幸為了追求穿甲效果,光束極為集中。敵炮口徑較小,又沒有加帶內爆彈頭,所以只是在精衛號體內留下了一條直徑七米多的圓孔通道。但真正的殺傷在後頭,隨著戰艦被貫穿,空氣和溫度也像噴射的血液一樣流失到真空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