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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盼著戰爭。」
「為什麼?難道我們會打不贏嗎?我們的國力除了羅馬誰敢叫板,何況還有你這樣的軍事天才。」
「戰爭,不是靠天才就能打贏的。」陸伯言輕嘆一聲,「那是一群人,一國人的戰爭,一個人的力量在戰爭面前,真是太渺小了。何況,模擬演習再逼真,也永遠無法代替實戰。在真正的戰爭中,你會害怕,會動搖,演習中失敗了可以重來,但戰爭失敗了,就再也沒有機會重來了。」
他看向白霜:「人若死了,也不可能再重生。不論你的基因被複製一千次一萬次,那都是另一個人,不是你了。所以……千萬別輕言戰爭。」
「但我不相信。國家不會戰敗的,我們也不會死,對嗎?」
「我們別去想沒有發生的事了,走吧,去騎術館。」陸伯言拍拍她。
白霜笑咪咪的抱了書包跟在陸伯言的後面,得意的迎著路邊軍校女生投來的羨忌目光。
此時離戰爭爆發還有一年零兩個月。
第3節 阿房宮
這是占地六千畝的私人園林。園林的主人權不輸高俅嚴嵩,富可比石崇王愷。森林樓台溫泉湖泊,全在室內,冬天外面冰封嚴寒,這裡卻可騎射獵鹿、敞衣搖扇行樂。
「這地方很棒吧。」周公瑾指著那些玻璃溫室中的熱泉,還有泉水裡泡著的美人。
「雖然都是美人,不過怎麼看臉上的笑都是假的。」陸伯言搖頭。
「好了,我知道我畢業後,再沒人和你爭。那些學院的小女生把你寵壞了。看不上也不用寫在臉上嘛,現在不是清高的時候,你要想升任少將,有自己的戰艦。少不得來這走動,和王侯將相還有他們的三舅六叔們混個臉熟。你以為光憑你演習考核第一名就能升遷?」
陸伯言搖頭苦笑:「這裡熙熙攘攘,皆為名來利往。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人,天天流水酒席,全是高官巨賈,又有誰會注意我們這兩個小軍官。」
「哎,小軍官那是你自己。我可是堂堂的統率十萬的海軍少將了。不過你不用在我面前太自卑。你現在這樣的考核優秀,有升任潛力的軍官,正是朝中各派要拉攏的對像。雖然你現在肩上無星,沒準將來就是繼我之後的上將元帥,人家可是寧可錯看三千,不可放走一個。」
「照這麼說,現在軍中,就沒有不來此巴結,沒有不是某派系的人羅?」
「倒不能這麼說,其實許多將領,表面笑臉迎合,心裡還是清醒的。朝中派系爭鬥這些事,誰知道哪天誰興了誰倒了,投靠重臣就像押寶的賭局,押中了高官厚祿,押錯了沒準要人頭落地。所以大多數人也不過於來應酬一下,然後持幣觀望嘛。」
迎面走來一位內侍官,看見兩人,又見了軍銜,眉頭就是緊皺:「這二位怎麼還穿著軍裝呢?多掃興。快請去浴泉中換了。」吩咐兩邊侍女,「你們負責服侍這兩位將軍洗浴更衣。」眼看就差沒有把鼻子捂上了。
陸伯言心中怒起:「這身軍裝怎麼便掃了你們興了?」
他這聲音響亮,一旁倒有許多人投過目光來。
那侍官臉色一變,忙賠笑道:「小的失言了,請自便。」躬身倒行退下,但再抬起頭來時,眼中滿是毒怨之色。
周公瑾笑道:「你完了。你知道這裡的內侍頭領,別看在這裡點頭哈腰,出去那都是前呼後擁人人當爺拱著,誰手裡沒有三五千萬財產,自己另有宅子園地,下人無數。這回他若記恨了你,將來你只怕升遷無望。還是宴後快去遞個紅包把事了了吧。」
「可笑,我的將來怎麼可能握在這種宵小手中。我便不信不奉迎巴結,這若大天地,就沒有我的立足之處了。」
周公瑾笑著嘆息:「臭棋簍子死腦筋,我現在有點後悔帶你來這了。」
一陣樂聲高揚。只見無數侍者宮女,或推了小車,或託了銀盤,列隊而來。有內侍高聲道:「開席了,請各位入席落座。」
「這裡內侍宮女居然著宮中禮裝,莫不是自比帝王?這可是……」陸伯言驚詫說。
「得了吧,這事你以為皇帝不知道?他都一笑置之,你不平個什麼。」
他們入得大廳,但見好大場面,貼金龍柱高撐拱穹,數百案酒席金杯玉盞,千人喧嚷行令,兩邊有百人禮樂,堪比皇室國宴。
剛入座,周公瑾皺眉道:「知道我最討厭這裡什麼?居然在一片嘈聲中奏《清頌》、而且琴手漫不經心,真是污了這首高樂。」
陸伯言笑起來:「剛才是誰教人莫要太清高來著?我知道,你周公瑾可以深踏官場污濁之地,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卻偏偏受不了有人彈不好你喜歡的曲子。」
此處仍是漢式宴禮。兩人一案幾。侍女不斷送來菜餚,而桌上的,也不論是否動過,只要稍冷的,一律撤走更換。
「這每天都這樣流水大宴,一年要吃掉多少錢?」陸伯言覺得心痛。
「算不清。只不過這些川流人中,每年總會有上千人變成常客,再上幾百人變成門客,你想想每年新晉官員將領才多少人?這其中益利,又豈是錢能折算的?」
「陛下卻聽之任之?」
「有人幫陛下管著文武百官,歌舞昇平,太平無事,陛下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管?」
陸伯言看著一桌美食,只是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