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語文、數學、敵國常用語、彈道學、巷戰、格鬥、狙擊、負重越野、幅射區生存、基本戰術、簡易武器製作、爆破化學、戰略地理、國際政治、前沿偵察。
因為戰爭隨時會來臨、或者說、戰爭已經來臨。
陸伯言元帥不幸嚴重偏科,而且偏得離譜。他語文滿分、敵國常用語鴨蛋;彈道學滿分、簡易武器製作鴨蛋;戰略地理滿分、國際政治鴨蛋。
換句話說,如果他去打仗,可以寫一篇震驚天下的討伐檄文,但是敵人看不懂。可以一槍擊中幾公里外敵人眉心,但是不知道怎麼給子彈上膛。可以制訂改變戰局的曠世奇謀,但很可能錯打盟友。
每次學校大會上,他總之先被做為學習尖子表彰,然後作為後進典型猛批。
班主任恨得牙癢,這傢伙明明腦袋聰明得不得了,就是太放縱自己。感興趣的才學,不感興趣的就看也不看,甚至乾脆逃課了事。
一個人有天才的頭腦,但是卻不肯好好考試。這是對帝國教育體系的藐視。而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進入軍隊的。
於是在陸伯言的學年終檔案評語上寫著:「此生不適合公職、軍人等需穩定性格領域。屬發展偏離型基因。」
然後陸伯言被踢出了學校。
陸伯言並不覺得有什麼難過,也不害怕父母為自己悲傷。因為作為基因複製體,他沒有父母。從小由國家養大,生活在軍隊大院中,由國家供給進行教育,就是為了這些基因複製體有一些能煥發出那個偉大基因的光輝,成為英傑人物。
但是基因體隨時可以被複製出來,所以淘汰一個沒有什麼了不起。不同的是以後帝國不會再供給他生活費用了。
他也必須從軍區大院中搬出去。
但陸伯言仍並不覺得有什麼難過,反正在哪兒都是要去提著壺打熱水,將軍的兒子也是一樣。在國家困難面前,軍人也沒有特權。相反還可能隨時要衝上戰場。
但其它人並不這麼想,對於其它的少年來說,被從大院驅逐出去,並且得到一個「不適合成為軍人」的評語,是男生的奇恥大辱。
這時候的男孩,沒有不想上戰場打仗的。
雖然帝國因為經濟困難,連一艘母艦也造不起。面對在邊境線上耀武揚威的敵國艦隊,終日只有「嚴正抗議」一項辦法。許多遠疆的資源星球被侵占,也無力奪回。沒有經濟實力和軍事裝備,隨時可能被敵國打到帝都,只能指望人們的戰鬥精神,所以連巷戰和絕境生存都成為小學必修。而在冰天雪地的嚴寒中穿著薄衣吃著供應粗糧長大的男孩,卻也天生蠻勇好鬥,每天街頭鬥毆不休,從院內打到街上,從市區打到鄰省。每個人都可謂在戰鬥中成長。
陸伯言就面臨著這樣一場戰爭。
他面前站著幾個男生,大冷的天不戴皮帽,高豎著軍大衣的領子,手裡攥著鐵棒和大頭皮帶。
「陸伯言!你已經不配呆在這裡了。這裡的人將來都會成為將軍,而你註定是個廢物,快收拾東西滾出去!」
「你們能當將軍?那麼我會成為元帥的。將來你們會向我敬禮。」陸伯言冷眼看著他們。
對面的戰陣大笑起來。「想搶我的帝國元帥位置?」那個在軍大衣上鑲著自製的鐵勳章的男子慢慢走出來,那是那群男生的頭兒曹孟德,「我今天就粉碎了你!」
一群男生沖了上去,陸伯言揮動書包砸在為首一個頭上,轉身就跑。
在雪地上追逐並不容易,不過帝國沒有能源開動重力系統,引力只有正常狀態下的三分之一,於是一群人縱躍著跳過牆頭,攀上屋頂,一通瓦片飛舞,直到窗子推開有人出來大罵,才跳縱到另一個屋頂。
陸伯言腳下一滑,在屋頂上推出一道雪痕,隨著一堆雪塊冰棱直落下五樓,不過地上雪厚,重力又小,雖然摔了個眼冒金星,但沒大事。他猛得又從雪坑中跳出來,飛跑而去。
樓上的男生們衝到屋檐旁,搖晃著雙手剎住身體,有些猶豫。
「媽的,這都不敢跳還能上戰場?」曹孟德大怒,一伸手把許仲康推了下去。
胖壯的虎痴落地聲比陸伯言響多了,他是仰面朝天下去的,砸出的坑也大了一倍。就如一個重磅炸彈落在雪地上,騰起大股白塵。
曹營將領們更加堅定了決不先往下跳的信念。
但虎痴許仲康搖搖腦袋,居然搖搖晃晃又站起來了。
「頭兒,沒事兒,跳吧,我在下頭接著。」這憨頭早忘了是誰把他推下去的。
「我早說了沒事吧!」曹孟德一腳一個又把夏侯惇和典韋踢了下去。
等到曹軍空降完畢,陸伯言早跑沒影兒了。
「給我搜!」曹孟德喊聲在大院中迴蕩。
此刻的陸伯言,正在玻璃窗前看著未來的整個帝國陸軍在滿大院的找他,手中捧著一位清麗少女遞過來的熱茶。
「你可真皮實,這都沒死。幸虧我叫你進來吧。」小喬戴著花毛線手套,只露出纖細的手指,把茶杯放在口前吹著,「剛才看見你從樓上摔下來的時候,我嚇得都哭出來了。」
「他摔不死的。」外間一個少年冷冷說,「臭棋簍子,出來我讓你五個子。」
「陸伯言,快來。」少年對面一位女孩笑著說,「這裡有人下五子棋讓你五子。」
「我和你才下五子棋。」那少年怒道,「我和他下得當然是圍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