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這點錢送了的確人家也看不上眼,但你要是不送……那是不懂規矩,你就等著好受吧。還指望有酒肉物資送來?沒準什麼時候連供暖燃料都給卡了。」
「你這就又不懂兵法了。我們希望袁一秋能幫我們。得看袁一秋想要的是什麼。他缺錢嗎?不缺。他缺什麼?功績。我們帶好了全船人,送給他的是功績。他這次閱兵的錄像,他自然會急著做為自己的政績上報。到時上面要來核查,你以為他不會上趕著給我們送酒肉送軍裝修艦刷漆啊。」
「是啊。」徐謙看著手裡紅包,「照這麼說,這錢我們就省下了?可我還是擔心……」
「你啊,老實怕事,又沒本事,所以縱然巴結奉迎,也還是這樣下場。」陸伯言大笑,「這錢你就省下給大家買酒喝吧。」
正這時,通迅器里響起張翼德的聲音:「老陸,快來。那個人來向你投降了。」
第12節 大軍演
陸伯言看到了他的這個對手。
「你如果用女兵的命來威脅我,其實我可能那時真得就頂不住放棄了。」
「我鍾士季雖然愛使詭計,但有些事還是不屑去做的。」那男人笑笑。
「你一直和我斗,就是想試試我是不是一個有本事給大家一條路的人?」
「沒錯。不過若你是庸才,不能服眾。不用我做什麼,你自己就會葬身這裡。」
「你不怕我將你嚴懲以警他人嗎?」
「你應該這樣做。如果我死了能讓這艘船的人重新警醒,那不是死得其所嗎?」
陸伯言點點頭:「放心。我會給你記帳的。」
「為什麼不殺了他?」指揮室中,張翼德喊。
「他敢來投降,就知道我不會殺他。因為那會使全船一大半的人恨我。而且,我想他不是真正的那個控制者。」
「你是說那個人其實根本沒有出現?」
「他也許在這艘船上,也許不在,但我想。他的目標,也許不僅僅是成為一艘戰艦的主人。」陸伯言看向屏幕上的星圖,「也許……這個人才是我最大的敵人。」
「我們明天就要離艦了。」這是艦邊緣一處安靜的走廊,白霜看著屏窗上顯示的星空,有些愁緒。
「能離開這個破地方了,該高興才是啊。」陸伯言笑著。
「我不想走。」白霜低頭。
陸伯言大笑:「好啊,那麼留下來天天給我們打掃衛生吧。」
白霜猛轉了身盯著他:「我不開玩笑。你說一句話,我就真留下來。」
陸伯言看著他:「你怎麼留?你不想畢業了?」
「你可以申請調令啊。就說船上缺通訊參謀,隨便編個理由,要求我留艦試用。」
「天下那麼多兵,我憑什麼要一個沒畢業的學生兵啊?」
「你……你裝什麼傻!你知道我這是為什麼。」
陸伯言輕輕嘆一聲:「傻瓜。我都時刻盼著離開,你為什麼要留下來。」
「我要等到你離開這的一天,和你一起走。」白霜眼圈紅了,「你……你在這裡太不公平了,你不用裝,我知道你有多難受。檢閱的時候,看到你一邊要處置救人的事,一邊還要應付上級,還要說服幾千士兵。我知道你有多難,我看得出那時候你也把自己逼到絕境了。你賭那些人最後想通了會跟著你,你贏了。但你不能保證永遠贏,你知道你在做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你知道你的敵人有多強大……」她停住了,望著陸伯言,許久才說。
「你需要有人在你身邊,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
陸伯言也望著這女孩,他只能微笑。
「謝謝你。」他輕輕說。
「不用謝。然後呢?一腳把我踢飛?」
陸伯言忍不住笑意更深,他看著窗外星空:「你知道答案的。」
「為什麼我不能留在這兒?」
「因為我習慣了在最艱難的時刻一個人度過,獨自做出所有的決定,也獨自為這些決定承擔。」
「我知道……你少年的時候,曾經被判定為不合格基因,趕出了訓養院。後來你一個人離開,你的朋友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裡。直到有一天,你重新考入軍校,並成為學校中最優秀的學生。我知道你也許已堅強到不用任何人幫助。但我說得不是那個意思,你明白。」
「我明白,所以你更不能留下。」
「我不懂你的理由。」
「我不需要給你任何理由。」陸伯言看著她,「聽我的命令,就現在給我離開。」
白霜離開了。袁一秋也離開了。
一個月過去,果不出陸伯言所料,雖然錢一分沒送,但是送物資和整修船艦的部隊卻來了。全艦打牙祭加大翻修,人人好像過年一樣。
陸伯言看看日曆:「讓大家再快樂幾天吧,然後就要加緊狠訓,準備上戰場。」
張翼德口裡嚼的肥肉差點又噴出來:「上戰場?上哪門子的戰場?」
「你不知道四個月後有軍事大演習嗎?」
「這關我們什麼事?從來這些事都不會叫上我們的。」
「但這次不一樣了,你以為袁一秋花這麼大力氣整修軍艦為了什麼?你以為光一次檢閱就能給他帶來賞識?當然要這艘艦真正能去陛下和各位上將軍面前亮亮相,才算是真正功夫做到家了。」
「哎呀臭棋陸,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傻小子。沒想到你對朝堂之道人心世故葉門兒清啊,你不是不懂,是扮瘋裝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