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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另外一個人進入了諾拉的視野。諾拉的心跳加速,她突然想要嘔吐。諾拉一看到那女人站在那裡,就肯定那不會是克萊格·雷諾爾茲太太。除非他有戀祖母的情結,這女人的外表一看不是奶媽就是保姆。然後,諾拉的眼睛停在了又一個人身上,另一個女人在二樓的窗邊站著———很迷人,典型的生活在郊區的婦女,金色的頭髮剪得短短的,她正向著樓下的克萊格揮手。她給人的感覺與剛才那女人完全不一樣——她一定是他的妻子。
諾拉轉過頭,對著美洲虎的后座瘋狂地咒罵起來。把書中能見到的所有髒話都罵盡了:“克萊格,你他媽的撒謊,騙子,人渣!”
她一直看著,直到他抱著兩個孩子進屋,她的眼睛一刻也沒有移開。她盡力想要整理思路,還有一個地方說不通:如果他不住在威斯徹斯特,為什麼他會在那裡有個公寓?
她轉進了克萊格住的那條街道,慢慢地接近他的車道。突然,她一腳踩上剎車,目瞪口呆。他家紅色的郵箱上用鋼印刻著的名字,雖然日久有些模糊了,但仍依稀可辨——郵箱上的名字是“奧哈拉”。
憤怒、被背叛,還有一點傷心,諾拉帶著這些感覺像個魔鬼一樣瘋狂驅車趕回威斯徹斯特。她已經不能自已,胸膛里沸騰著對一切的輕蔑。
她仍然被沒有解決的問題困擾著,為什麼要安排奧哈拉這個人來?真有這麼個保險單嗎?而且他們做愛呢———那又算怎麼回事?她只有一點是確定的,就是她又一次被一個撒謊行家騙了。她回到威斯徹斯特的家裡暴跳如雷,順手把周圍的東西都摔壞了。她掀翻了一張桌子,撕毀了一張油畫,把一個巴加拉花瓶扔到牆上打碎了,玻璃碎片滿地都是。然後,諾拉喝醉了。
“哦,奧哈拉,你真行啊。”她自言自語,然後拿過車鑰匙——蜜月結束了。
第四部分:在劫難逃
(七十八)
回布里科夫大廈的路上,諾拉一直不停地用手指猛按收音機的尋找按鈕,從一個台跳到另一個台,旋律一響起,她就想尖叫。最終,她叫出聲來。她焦慮、不安,並不全是因為剛喝了咖啡。一想到約翰·奧哈拉,她就變得很奇怪。
手機響起的時候,她差點把車開出公路——是他!
她的第一個想法是就在那裡接他的電話,給他幾個選項讓他說出真實身份。她的手伸向電話的時候,她又決定不這樣做。不能讓奧哈拉那麼輕鬆就脫身,他想都不要想就這麼脫身。
諾拉看著來電顯示,太陽光照在上面,不能看清楚電話號碼,但她仍然知道是他。
“你到哪裡去了?”她那麼確信,可從聽筒那邊傳來的是傑弗瑞有些不高興的聲音。她一整天都沒給他回電話。
“寶貝,對不起,我一直都想給你打電話,”她說,“你先給我打過來了。”
她滿意自己在傑弗瑞面前的即興表演———不過只有一點點。事情變得複雜了,要對他撒謊也越來越難,簡直成了一種冒險。但是在弄清楚奧哈拉的真實面目之前,她是不會答應和傑弗瑞共度周末的。很快她就到達了布里科夫的鄉村中心。她在那裡找了個停車位,下車,抬頭看看二樓窗戶上掛的那個大招牌——“百年一次人身保險”。
她慢慢地讀過去,就好像要找回她以前沒有明白的東西,她沒有把一切都想當然——再也不會了。
“你好,有事嗎?”透過太陽鏡,諾拉盯著坐在桌子後面的這個很精神的年輕小姐:20多歲的樣子,眼睛裡閃爍著智慧,不應該會屈就這個工作。
“我找克萊格·雷諾爾茲,他在嗎?”諾拉看到那年輕小姐微微地猶豫了,她一定是在玩猜字遊戲,不過演技還不錯。
“對不起,雷諾爾茲先生今天出門了。”
“我們事先沒說好,克萊格只叫我有空過來。不過你可以幫我個忙,我想要一份保險單。”年輕小姐又微微地猶豫了,眼睛飛快地轉了一下。如果不是這樣,她還真是個出色的演員。
莫莉眨了幾下眼睛,然後笑了:“當然可以。我去雷諾爾茲先生辦公室找找。”
她站起來走向身後的一個房間,諾拉環顧四周。到處都是些文件,甚至還有印刷的宣傳手冊——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叫莫莉的,如果她熟悉這個辦公室的一切情況,她表現得太過火了。
這時,莫莉從後面房間出來了……兩手空空,無奈地搖著頭:“對不起,辛克萊爾小姐,我找不到保險單。”她說。
諾拉拍拍她的前額:“真不好意思。我剛想起來,克萊格告訴我那單子在哈特福德的公司總部。”
“真的?哦,那肯定就在那裡。”
她審視了一下莫莉,莫莉露出了好幾次破綻:很明顯,她的“上司”忘了告訴她,公司總部在芝加哥。
諾拉走回車子,立即拿出手機。奧哈拉給她的生活帶來的連鎖反應,突然更像一個回頭浪,當時對他愛之越深,現在就恨之越切。諾拉按下手機的快速撥號鍵2,她從現在開始得抓緊時間,提高速度。她得趕快行動,把沒靠牢的事情全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