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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男孩們的母親在他繼位十八個月後被剝奪原有的生活,送到修道院住。
(4)他立刻採取必要措施防止其它繼承人覬覦王位,將他們監林市到直到殺掉他們也不會引起大多注意為止。
(5)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王位繼承權。因為即使理查死了,繼承英國王位的也應該是小渥成克。
葛蘭特在把這一切寫下來之後,才發現理查大可以立他的私生子為王位繼承人,並強迫全國百姓接受他。以前並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畢竟,整支畢弗特族裔(包括亨利的母親)都是不合法婚姻下的產物,而且還是雙重通姦。沒什麼東西可以阻止理查立他那已獲承認、並與他生活在一起的那個“活潑友善”的兒子為繼承人。顯然理查根本想都沒想過這件事。他讓他哥哥的兒子做他的繼承人。即使在他悲痛欲絕的時候,仍保有良好的判斷力。判斷力佳和重視家人感情。出身不正的兒子,不論他多活潑友善,都不能統領布蘭塔吉聶特王朝,這個寶座將拱手讓給他哥哥的兒子。
令人驚嘆的是,這整個故事瀰漫著家庭成員間親愛的感覺。從西西莉跟著丈夫四處旅行到他兒子自然地立他哥哥的兒子為王位繼承人。
而這也是第一次他深深感到這樣的家庭氣氛是如何的進一步證明了理查的無辜。這兩個假設是他像殺幼馬一樣殺掉的男孩,是他哥哥愛德華的兒子,是他認識且熟悉的孩子。反之對亨利來說,他們只是象徵。是絆腳石。他也許根本就不會看他們一眼。先不論他們倆的個性,光憑這一點誰才是真正的罪犯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以(1)(2)(3)的方式乾淨整齊地條列讓人的腦筋特別清楚。他以前未曾注意到亨利對王權法案的反應是那麼嚴重的可疑。如果,像亨利堅持的,理查的聲明荒唐至極的話,他顯然應該把這玩意兒在大庭廣眾下再念一遍,以顯示其謬誤。但他沒有這麼做。他不斷痛苦地想抹滅這一段記憶。結論非常明顯,在該法案中理查的王位繼承權是不容挑戰的。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在卡拉定再度出現在病房的那天下午,葛蘭特一直走到窗戶那邊再走回來,他是如此意氣風發,使矮冬瓜不得不提醒他這是任何一歲半的小孩都會做的事。但今天沒什麼可以減低葛蘭特的興致。
“你以為我會在這裡待上幾個月,是不是?”他洋洋得意地說。
“看到你迅速康復我們也非常高興,”她拘謹地說,“我們當然也非常高興,你的床位空出來了。”
然後她躂躂的腳步聲,她的金髮,和漿得筆挺的制服,都慢慢地消失在走廊上。
葛蘭特躺在床上,以近乎慈悲的心情看著他這小小的牢房。一個站在北極或一個站在埃弗勒斯峰頂的人,都不會擁有一個在床上躺了幾星期的人站在窗邊時的那種心情。葛蘭特大約就是這樣的感覺。
明天他就要回家了,日家去接受汀可太太的服侍。每天有一半的時間他必須躺在床上,走路時也必須撐著拐杖,但至少他再度擁有了自主權,不必聽從別人的命令。不必受限於半吊子的效率,也終於擺脫了來自別人泛濫的憐憫。
未來一片光明。
威廉斯警官在艾塞克斯辦完雜事後順道來訪,他已經把他的興奮之情毫無保留地向威廉斯傾吐了一遍,現在他渴望瑪塔的到來,好讓他在她面前展露他重新尋回的英姿。
“史書看得怎樣了?”威廉斯問。
“好極了。我已證明它們全是錯的。”
威廉斯咧開嘴笑著。“我想有法律禁止這樣做的,”他說。“情報局一定不喜歡這樣。最後會變成叛亂罪或有辱女王什麼的。現在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小心一點。”
“我再也不相信我在史書里讀到的東西了,在我有生之年,幫幫我吧。”
“你必須找出一些例外,”威廉斯固執地指出,“維多利亞女王是真的,我想凱撒也真的侵略過英國。還有一0六六年(譯註:諾曼第人於一0六六年入侵英國)。”
“我開始對一O六六年的事深深地感到懷疑。我看你最近一直在忙艾塞克斯的事,那是個什麼樣的傢伙?”
“一個徹頭徹尾的小混蛋。自他九歲開始偷媽媽的零錢之後一直沒有人對他凶一點。如果有人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好好給他一頓鞭子或許可以救他的命。現在在杏花開之前他就得被處死了。今年春天會來得比較早,過去這幾天傍晚我都在花園工作,既然白天已經變長了。對於再度呼吸到新鮮空氣你一定會感到高興的。”
然後他離開,樂觀、清醒而且冷靜,就像一個在年幼時好好挨過一頓鞭子的人應該表現的那樣。
葛蘭特非常渴望見到來自外面世界的其它訪客,他即將再度成為他們其中的一份子。於是當他聽到門口那熟悉的侷促不前的腳步聲時,他高興極了。
“進來,布蘭特!”他興奮地叫著。
布蘭特進來了。
不過進來的布蘭特卻不是上次走出去的那個。
上次走出去的時候興高采烈,有著剛被激起的滿腔壯志。
現在他再也不是拓荒者卡拉定,那開路的先鋒了。
他只是個清瘦的男孩穿了件非常長,非常大的外套。看起來年輕、受了驚嚇,而且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