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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迪努力放鬆肩膀,再次把注意力轉離莎娜。望向其它人。“蓋先生恐怕是對的,孟小姐只是平白玷污自己的名譽。如果我要偷走那條項鍊,我可以做到把所有的證據都轉移到完全相反的方向。但是,不幸的是--”他朝詹探長綻開笑容,“我並沒有偷。”
“同樣不幸的是,”詹探長補充道,“或者對你而言,應該稱是幸運的,我們必須在掌握證據的情況下才可以抓人。所以,史丹,如果你只有這些,我們就必須繼續調查。我會派我的一名手下協助你安排員工面談。我希望能騰出更多的警力,但是並不容易,所以,我需要依賴你的手下協助搜查飯店的公共設施區域。”
說話時,他已經走向門口,其它兩個男人跟隨在他身後。韋格瑞轉頭說:“孟小姐,一起走嗎?”
她感覺被席迪的視線釘住,即使她想移動,也無法移動。她的喉嚨好緊,她的聲音有點沙啞。“我馬上過去。”
她感覺她的上司有點猶豫,但是,他終究跟隨其它人離開並關上房門。
“你為什麼那麼做?”席迪的聲音像冰塊般冰冷。
“只是不想被人看透。”莎娜回答。
“謝謝你給你自己惹了一堆麻煩。但是,我一向有能力照顧我自己,絕對沒有必要把你扯進來。”
莎娜走上前,用力摔他一個耳光。
他震驚地後退一步,完全不是因為她的力量,而是因為全然的驚訝。莎娜滿意地看到冰冷的憤怒離開他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訝異與無法置信的神情。
“這是因為你昨晚沒有出現,”她眼中噴出怒火,“至於要不要把我扯進來--我已經跟你糾纏不清了,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嗎?我認為我昨天下午已經表明得相當清楚了。昨天晚上你到底在哪裡?你怎麼敢讓我苦等一夜!”
席迪垂下視線,揉揉印著她手印的臉頰。“莎娜,不要這麼做。你明明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是,”她殭硬地說,“我昨天晚上等你等了6個小時。在那段時間裡,你都在做些什麼呢?”
莎娜望進他的眼眸深處:“顯然是在竊取那條項鍊。”
席迪注視她許久,感覺得到築起的防禦正在逐漸瓦解當中。她看來是如此脆弱、纖細,長發鬆松地垂至腰間,眼下浮現缺乏睡眠的黑影。她毫無化妝,但是,她看起來也堅強無比,她的小手緊握成拳,眼中噴出怒火。席迪了解,在碰到她在乎的事時,她比他堅強得多。這只是她嶄新而刺激的另一面,她是如此難以抗拒,又是如此令他傾心。
他曾經對她說謊,他昨晚故意讓她苦等,因為他根本不打算赴約。但是,今天早上她卻來到這裡,並且為他辯護、為他撒謊,或許使他免除一場牢獄之災,該死的她、該死的他!他不應該讓情況發展到這種地步,但是,他就是無法遠離她……
他說:“莎娜,你眼前的這個男人在14歲時,就為了刺激而偷了他的第一部車子。為了追求刺激和危險、為了獲得欺騙的滿足以及事後逃跑的快感,他繼續這麼做。這就是我,我就是這種男人,而你絕對不應跟這種男人扯上任何瓜葛。”
“你為什麼不讓我決定我自己的事情呢?”
“該死!莎娜,你難道不了解嗎?你只看到刺激的一面--一個生活在邊緣、但仍然沒法站直身軀的男人。你難道看不出這表示我隨時會失足?你以為我已經改邪歸正,有時候,甚至連我都以為自己改邪歸正了,但是,那是真的嗎?只要稍有閃失,或者一個我無法抗拒的誘惑,我就有可能回到從前,而且我永遠不知道那個誘惑會在何時降臨。我永遠不知道我是否能夠脫身,或者會回到我真正擅長的行業中,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所以,我絕不可能屬於你的世界,這就是我昨晚為什麼沒有出現的原因。”
“你昨晚沒有出現是因為你害怕。你利用你的過去來嚇走別人,阻止他們接近你,讓他們提防著你、不信任你。既然沒有人相信你,或者依賴你,你當然不必為任何人負責,你只需要管你自己,對不對?你一向有逃走的本領。但是,在你開始留意到我會信任你,而且能接近你時,你就嚇破膽子了。所以,你必須確定我不會信任你,而且差點害你自己被抓進監獄裡!好吧,猜猜結果如何?席迪,沒有人可以告訴我:我能或不能感覺什麼,或者我能或不能信任誰,即使你也不例外。這就是我為你提供昨晚的不在場證明的原因--只是要確定你知道我不會那麼輕易被嚇走。”
說完後,她轉身準備離開,最後並憤怒地轉頭看他:“還有另一件事。你根本不必擔心你會無法抗拒誘惑,昨天你已經做到了--在你握著那串項鍊又交還它時。你或許能夠繼續說服其它人相信你是一個壞胚子,但是你永遠騙不了你自己,你不會再相信那個假象,我也不會。”
她用力摔上房門,幾乎震落掛在牆上的一幅畫,而席迪只是在那裡停立了許久,瞪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他開始沉思,困擾地皺起眉頭,然後他轉過身子,走向窗戶,凝視著外面的大海。
第十章
那天的時間像噩夢般度過,下午4點時,莎娜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一場暴動中。這場暴動影響著每一個部門,每一個人。雖然韋格瑞是個負責的人,但是,莎娜似乎也有做不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