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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村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大冢一下子慌了手腳,不過卻也馬上意會到野村想要的答
案。
“你是說隆保標下便當有特別的用意嗎?”
“沒錯。隆保一定得把那個便當標下來不可,因為只有他知道那個便當下了毒,不
能讓便當落入他人手裡。換句話說,下毒的人其實就是隆保。”
“這是對內藤的警告嗎?”
“這麼想,不就非常合邏輯了嗎?”
大冢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又提出反問,因為就算大致掌握了頭緒,提出反論再做確認
也是他的工作。
“如果只是要警告內藤,隆保根本沒必要自己吃那個有毒的便當,不是嗎?如果擔
心標到便當不吃容易讓人起疑,假裝吃一點然後丟掉不就得了。”
“這樣的話,就不算是對內藤的警告了。”野村當下反駁道:
“一定要內藤吃了便當才算是警告。只是出乎意料的,內藤去參加美雪的頭七法會
了。這樣一來,除了自己吃便當引起輕度中毒之外,就沒有其他方法可以證明便當下了
毒,不是嗎?”
大冢等不及野村說完,馬上接著說:
“如果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逮捕隆保?至少毒殺未遂的罪名是可以成立的。”
“你可不要忘了,告訴我鑑定結果的人是你啊。在學校問完田中再問內藤的時候,
是你告訴我便當會使舌頭刺痛,根本難以入口。
隆保沒打算殺害內藤,更不想引起中毒。他只不過想警告內藤,依狀況而定,他也
有可能採取制裁行動。當然,口說的效果不大,所以他就以行動表示。
這種一目了然的作法能稱之為毒殺未遂嗎?不僅不構成犯罪,最多也只會被當作是
惡作劇而草草收場,跟在便當里淋糞便沒有什麼兩樣。像隆保這種人,這點小事全都在
他的計算之內。”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大冢打心底不解的問:
“你剛才說的組織是指什麼?如果是幫派,當然會為自己的利益而包庇同伴。企業、
民間團體在求取公害賠償的時候,為了顧全自己的權益,也會結合企業去跟法律周旋。
但是隆保、內藤和延命等人的組織,又有什麼原因讓他們非得做包庇罪犯的事?
琵琶湖或是中毒事件也許不能稱之為刑案,可是最後龜井的案子,很明顯的已經是
個殺人事件。我想不通的是,就算是組織的一份子,有必要團結起來幫他到這種程度
嗎?”
“我可以輕鬆的說沒有必要。可是眼前他們已經在幫隆保做船上的偽證。會這麼做,
一定有他們的理由。”
“所以我才問你理由何在呀。”
“如果我知道的話,就能破解隆保的不在場證明了。”
眼前野村能回答的也只有這些。兩人沉重的走回警局。
5
搜查課長表情凝重。
幾代只是一味的重申該說的她全都說了,極力主張勒死龜井跟用水泥滅屍都是她一
個人做的。不僅沒有求助於隆保,更沒有藉助任何人的力量,只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獨自
進行。然而,只要被指出話中矛盾的地方,她就緘默不語。
“我們不是不能體會你袒護兒子的心情,可是你以為這樣能撐多久?”軟硬兼施的
說破了嘴,可是只要隆保的不在場證明這個關卡不破,警方的話還是威脅不了幾代。也
不知道幾代是否敏感的察覺到警方的弱點,她始終堅持她是一人作案。
“晚上八點半到十一點半,路上也不是完全沒人,應該會有人看到隆保,你們去把
目擊者找出來。”
課長話是這麼說,可是連野村都不知道該從何著手。已經是兩個星期前的事了,加
上搭乘國鐵跟阪急電車的人多得如過江之鯽,車站站員根本不可能記得。另一方面,從
豐中車站到隆保家是住宅區,隆保可能經過的時間,大家不是全家守在客廳,就是早早
進被窩睡覺,也不太可能注意到特意要避人耳目的隆保,要抓到隆保破綻的機率幾乎等
於零。
更何況隆保是豐中市土生土長的,應該非常清楚平常鮮有人通行的巷道或是沒有街
燈的舊路,只要他走這些路,要往返車站跟自家之間而不遇到任何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們到柳生家看看吧,可以從便當中毒事件去逼他,說不定在談話之間他會露出
狐狸尾巴。”
野村有氣無力的說,就這樣回家,他於心不安,待在辦公室看到課長緊蹙的眉頭,
又更不好受。大冢也有同感,因此馬上起身。
內藤恰好在柳生家,野村覺得他在反而會有收穫,便開口道:
“方便的話,可不可以借你的書房談一談?”
一如典型高中生的舊房,只有三個榻榻米大的房間十分單調,空間狹小到容納四個
人,彼此的鼻子都要碰在一起似的侷促。椅子不夠用,內藤橫臥在床上,這是對野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