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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的謬論!”
談話就此結束。看來,到上課鐘響之前,就只有睡個午覺了。
“太好了!”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只見田中對著倏然張開眼睛的五個人說:
“十一月十三號星期一,就快成為我一生中最值得紀念的日子了。我心有靈犀,在
這一天買下我生平的第一張股票。”
“股票?”延命一下子摸不著頭緒。
“沒錯!股票。我用兩百五十元一股的價錢買了五千股日本郵船的股票,共計是一
百三十五萬元。怎麼樣,嚇了一跳吧。”
“早就知道你是個經濟動物了,你這種人買股票,也沒什麼好希奇的。”峰厭煩的
插嘴道。
“那我再說一個更令人驚訝的事好了。今天是十二月四號,剛剛我打電話去證券公
司,他們說該股股價已經突破三百元,一股賺五十元,五千股就是二十萬呢。短短二十
天就賺這麼多,不錯吧。”
“何止不錯……錢的位數簡直是天差地別,我根本無從體會。”連峰這樣自命為虛
無主義者的人都無法不心服。高中生花一萬元打麻將或是賭馬並不希奇,不過股票卻很
少人碰。並非買不起,而是覺得股票跟自己好象處於不同的世界。五個人如同觀看稀有
動物般目不轉睛的望著田中。
“根據我的預測,今年內應該會漲到三百五十元。”田中志得意滿的說。
“這樣你就可以賺五十萬元,要不要買輛車開開啊?”峰帶著消遣的口吻說。
“我才不浪費這個錢呢。好好撈一筆之後,我要拿這筆錢走後門進大學。我不想白
費力氣去準備考試,反正我的實力也不會錄取。再說我老子賺的那點錢我也知道。”田
中滿臉不在乎的說。
“對了,對了!忘了最最重要的事。聽說柳生被移送少年法庭。剛剛那個叫野村的
警察來跟藤田說的。看來他兩三年內是呼吸不到新鮮空氣了。”
“那學校呢?退學嗎?”延命關心的問。
“那又有什麼辦法?不過感化院或是收容所應該還是會讓他念書吧?也許會晚一點,
不過上大學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那就好……”
“不用那麼擔心,人生長得很呢。”田中若無其事的接著說:“要不要去看柳生?”
“說得也是,我們應該去給他打打氣。”延命馬上附合。
“我當然也這麼想啦,不過其實是有事要跟柳生商量。關於這一點,我希望你們聽
聽我的意見……”田中在五個人面前坐下來,表情頓時變得嚴肅。
“柳生現在剩下一個人,他媽就快要接受審判,也沒什麼親戚可以照顧他。像我們
這因為同情去看他,給他打氣,對我們來說話當然是盡到心意了,可是卻沒什麼實際效
果。”
同情當然無法改變什麼,可是除此之外還能怎麼樣?大家雖然不滿,卻只能默默的
在心裡反駁。田中完全無視於大家不滿的情緒,繼續他的言論:
“眼前最重要的是,儘量減輕柳生跟他母親的刑罰,為此,我們需要為他們找高明
的律師。找律師呢,當然就要錢,所以呢……”
田中環視眾人,發表宣言似的說:
“要把房子賣掉!我想柳生回來之後也不想住在那裡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趁現
在賣掉。雖然是發生過殺人事件的房子,不過房地產業者只要能賺錢,連墳墓都會眉頭
皺也不皺的買下來。像柴本健次郎這種人多得很呢。柳生家雖然房子老舊了點,不過土
地一坪大約二十萬,全部加起來少說也可以賣一千萬。付過律師費,還會剩下不少錢可
以做為柳生母子東山再起的資金。這件事我想徵得柳生的同意。”
延命等人聽到這一番話,訝異得愣在當場,呆呆的看著田中忙碌的嘴巴一閉一合。
“你說得可能沒錯啦,可是……”延命追不上田中說話的速度,慢半拍的搭腔。
“你們都在啊。”野村跟藤田說著向大家走來。延命跟內藤毫不掩飾的皺起眉頭,
其他的三個人也提不起歡迎的興致,只有田中親切的舉起手來跟他們打招呼。
“這真是太湊巧了,警察先生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正在提一個重大的案子呢。”
“我們可以聽嗎?”
“當然可以,又不是什麼壞事。再說,如果只有我們談,人家就會當作這是小孩子
的遊戲,只要警察先生這樣的大人參加,分量就會加重不少。”
“你這個說法我不贊同,不過你說說看就是了。”
野村跟藤田假裝沒發現其他幾個人的白眼,在田中旁邊找了位子坐下。
“延命好象還不能理解。”田中接著說。
“總而言之,只要有錢,就一定能減輕柳生的刑罰。”
“這真不是什麼好見解。”野村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