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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延命美由紀、前川佳代子和宮崎令子。”
藤田說完,大家又陷入一陣靜默。這樣下去,今天不就白找他們來了嗎?於是健次
郎故意以開朗的聲音說:“大家放輕鬆、放輕鬆一點。”
對於健次郎刻意裝出的笑臉,學生們完全無動於衷,一動也不動。對此,健次郎覺
得非常不滿。
“好,大家可以採取自己喜歡的坐姿,輕鬆的用餐。”
學生們聽到藤田的指示後,便大剌剌的皺著眉頭揉起腳來。原來如此,“放輕鬆”
不是青少年慣用的字彙。健次郎這才想到,也許美雪也跟眼前的孩子們一樣,而所謂的
代溝其實並不值得大驚小怪,只不過是來自於語言不通這個單純的原因罷了。這麼一想,
健次郎頓時覺得輕鬆不少。
健次郎發現,要跟這些孩子相處融洽,只要直言不諱就可以了,拘泥禮節或是小心
翼翼的遣詞用字,反而會讓大家不自在,並造成彼此的隔閡。
“來,大家吃吧。本來想請大家先喝一杯,不過在老師面前好像說不過去,所以很
遺憾的,今天只有老師和我才可以喝酒。”
藤田才要以工作為由婉拒,一旁飛來葉山的聲音:
“不要客氣,請便!”
“亂來!這裡哪有你反客為主的餘地。”
霎時揚起的笑聲鬆弛了緊張的氣氛。健次郎心想,照這樣下去,也許能夠套出些線
索,因此更進一步提高語調,催促藤田喝酒:
“來吧,學生都准您喝酒了,就不要再客氣了吧。”
胃一發脹,嘴巴就會鬆了。健次郎算準時機,對延命美由紀等學生說:
“和你們一道去琵琶湖玩,應該算是美雪最後的快樂時光了。”
“應該是吧。這會是一輩子的回憶。”三個女生點點頭並互望了一下。
“說得也是,畢竟你們四個人不管做什麼都在一起,對不對?”藤田很有技巧的插
話。“你們四個人在琵琶湖的時候,不管白天或晚上,一定也都黏在一起玩得很盡興。”
“黏在一起多不好聽啊。不過,你說得也沒錯啦。少了一個人就是怪怪的,總會有
一點不安。”
“其實現在也一樣。就像經常在同一個地方的東西有一天忽然不見了,那不是會讓
人覺得很不適應嗎?比如說,一直放在玄關左邊的鞋拔子忽然有一天挪到右邊了,一定
會覺得有一點怪怪的,對不對?就是這種感覺。美雪也一樣,她在身邊不嫌多餘,一旦
不在了,卻又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見了一樣。”
“對啊。就是這樣,所以在琵琶湖第二天下午我們才玩不起來,因為那時美雪沒跟
我們一起行動。”宮崎令子帶著些許不滿的說。
頓時,藤田的眼睛閃過一道光芒。
“沒跟你們一起行動?那美雪到哪裡去了?”藤田問得不動聲色。
“也沒去哪裡啦。她只不過是有點累,因為我們剛到的那一天就因為太過興奮玩得
過火了。我們先游泳到天黑,然後晚上又玩撲克牌又唱歌的,幾乎玩到快天亮才睡覺。
誰知道佳代子第二天還沒九點就喊熱,嚷著要去游泳,又把我們大家叫醒。吃過中飯後,
美雪就整個人都癱了,說她不去看琵琶湖大橋了。那時我就告訴她,這樣太不夠意思
了。”
“不夠意思?為什麼?”
“因為搭汽船去看琵琶湖大橋是美雪臨時提議的活動,也是她去預約的,結果她居
然不去。”
“她不舒服又有什麼辦法。”美由紀一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的態度。
“那倒也不是,美雪其實是想睡覺罷了。因為我們回去的時候,美雪還蓋著被子睡
得好香甜。如果她真的那麼累,哪還有力氣去預約汽船呀。”
佳代子站在令子的那一邊。藤田為了不讓話題岔開,不著痕跡的誘導著談話的內容。
“那麼,美雪那天下午是一個人待在民宿囉?”
“是啊。當時我們以為美雪是真的不舒服,還特地拜託樓下的老婆婆照顧她,並沒
有故意放下她一個人不管喲。”
“是這樣啊。然後呢?”健次郎笑容可掬的問:
“你們回去的時候,美雪好一點了沒有?”
“她好像是聽到我們爬樓梯的聲音才醒的,伸了一個大懶腰,還說睡得好舒服呢。
害我們替她那麼擔心,真白痴。”
藤田和健次郎安心的互相對望了一眼,對這番沒有叫他們期待落空的話輕輕頷首。
為了再次確認,藤田接著問:
“美雪獨處的時間大約有多久?”話說出口,又擔心問得太明顯會被察覺。
“這個嘛,我們出去的時候是一點,大概到六點過後才回到民宿。”令子想了想,
有所顧忌的回答。
藤田輕輕點頭,正在想琵琶湖看來似乎沒什麼問題的時候,葉山叫了一聲說:
“老師,你這樣套話未免太過卑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