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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南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滿是愧疚。
李光明回頭瞅了眼楊鵬的孩子,那孩子正安安靜靜地坐在老賈旁的座位上聽他們說話。
“哎……還能說啥呢……你也沒辦法。好在這孩子沒事,以後我來養他。”李光明深嘆口氣。
接著,李光明又咬牙切齒地說:“不過他爸媽的仇我一定得報!我不管那女人是個啥玩意,我必須得砍死她!把她剁碎了餵狗,媽的!”
張南十分理解李光明的心情,別說李光明,連他向來一個正正經經的人都有砍死那女人的衝動。
回到江橋,李光明暫時把孩子交給菸鬼的表妹照顧,然後出發趕往瀝縣。
去瀝縣途中,三人下車找了家路邊飯店匆匆吃了頓飯,繼續前行。到達瀝縣,已經是下午一點多十分。
他們順利與菸鬼和黑皮等人會合,菸鬼和黑皮準備了兩輛轎車,總共帶了六名手下。
“今天,不把那賤人給乾死,老子就不姓李,日他媽的!”李光明還在罵罵咧咧。
“李哥咋火氣那麼大啊?”菸鬼問。
“老子的兄弟被弄死了,火能不大麼?”
老賈順便把楊鵬的事跟菸鬼和黑皮一說,兩人都感覺極度憤怒。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趕往長壽村。
到長壽村,張南頓見那些長壽村村民的屍體仍在地上,顯然出的事太多,王自力還沒來得及處理。此刻那些屍體不但毫無血色,而且已經出現不同程度的腐爛,令人噁心。
“這些人……就是以前長壽村的村民啊?”菸鬼問。
“你問的叫屁話!肯定是!”李光明說。
他們邁步向前,卻沒有明確的目標。
“先在村子裡隨便看看吧,你覺得怎麼樣,阿南?”老賈問張南。
張南點點頭。
時間剛過下午兩點,今日氣候有些燥熱,長壽村既幽靜又詭異,樹上偶爾會響起蟲鳴叫聲。
就在他們途徑一座毫不起眼的茅草屋時,張南倏地停住腳步。
他望向那座茅草屋,沉寂不語。
“咋了?”其他人跟著停住腳步,李光明問。
“裡面應該有人,或者動物。”張南說。
李光明不知道張南聽覺如此靈敏,愕然問:“啊?我咋沒聽見?”
“墨跡啥呀?進去瞧瞧不就完事了麼!”說著黑皮走進茅草屋。
結果黑皮剛進茅草屋就叫喚:“還真有人!”
其他人立刻擠入茅草屋,發現茅草屋內空蕩蕩的,只有一扇窗戶,窗下有個大灶,牆磚和泥地都有燒灼痕跡,黑漆漆的。大灶旁的牆角,正坐著個女人,依靠住牆。這女人三十來歲年紀,戴一條頭巾,穿深藍色外衣,嘴唇乾燥,面色慘白,兩手捂住胸口,呼吸顯得有些困難。
“你誰呀?”黑皮直問。
女人連喘好幾口氣,小聲回到:“長壽村的人。”
女人聲若柔絲一般,不仔細聽都聽不清楚。
“那你咋沒事啊?”黑氣聽張南提過,長壽村的村民已經集體覆滅。
“我也快死了!”女人回道。
“這地方太小,老黑,菸鬼,你倆先扶她出來吧,我們去外邊說話。”老賈吩咐黑皮和菸鬼。
正當黑皮和菸鬼準備靠近那女人的時候,張南大聲喝止:“等等!別接近她,她不是長壽村的人!”
“啊?”黑皮轉向張南,和菸鬼一同愣住了。
女人慢慢抬頭,望向張南,眼神耐人尋味。
“我怎麼就不是長壽村的人了?”女人問張南,語氣發生明顯變化。
“你皮膚白嫩光滑,尤其你的這雙手,不像是生活在農村,常干農活的人。還有,長壽村的村民被下了血咒,現在血咒發作,他們一個都活不了,請問你是如何活下來的?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你身上的氣息不大正常!”張南說。
聽完張南的話,女人忽地微微一笑,輕聲說:“真聰明。”
繼而那女人突然站起來,沖他們吹吐了口氣,雖然只是一股氣,卻讓他們感受到一陣狂風,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張南心知不對,大聲道:“快走!”
一群人快速撤離茅草屋,緊接著陣陣陰風朝他們襲來,張南忙鎮定心神,站在陰風中念咒,在他身後的李光明等人都震驚得不敢說話。同時那女人快步跑出茅草屋,頭巾被風吹落,甩出長長的黑髮,外加她只穿一條平角短褲,光著兩腿和腳,倒像個披頭散髮的瘋子。
等那女人奔逃出一陣,張南才壓制住陰風,李光明立刻邁開腳步,叫道:“追!”
一群人手抄傢伙,氣勢洶洶地追向那女人,李光明還邊叫邊罵:“有本事的停下來啊!老子乾死你丫的!”
追到一處斜坡,他們發現那女人竟站在一堆稻米旁邊,沖他們低頭陰笑,但兩手仍捂住胸口,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李光明首當其衝,手握匕首,滿臉兇相地走向那女人,黑皮同時叫道:“圍住她,別讓她跑嘍!”
老賈又說:“最好抓活的!”
誰知李光明剛一接近那女人,那女人就奮力蹦開,像一隻螞蚱,這時他們才發現,地上原來擺著兩具長壽村村民的屍體,那女人蹲下身,輕輕地在屍體後頸揉捏幾下,兩具屍體忽地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