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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冰沉默。他的思緒混亂,心情極度複雜。
一旁的顧忠慢慢得知顧強竟是殺人犯時,也感到萬分震驚,說不出話。
只有張南,並未如何激動,依然保持相當的理智,拿起照片說:“你再問問韓冰,吳婕是做什麼的。”
韓冰立馬回答:“是個髮廊妹。就在浮橋鎮上的一家小髮廊。”
王自力告訴張南,張南轉向顧忠問:“你的嫂子做這行,你們知不知道?”
顧忠快速搖搖頭,慌張地說:“她……應該在廠里上班的呀,顧強說她有夜班的,每天到家都很晚……”
聽完顧忠的話,張南暗自揣摩一番,已有了結論。
張南對王自力以眼色示意,王自力知道可以掛電話了。
“那先這樣,等見面再說。”
“嗯,不過這個事情你儘快給我匯報,我要安排人重新審理,反正現在人死了,就是些手續問題,最好是可以查出他的殺人動機。算了讓別人去管,我是抽不開身了,你知道的,現在情況更複雜了,西山的案子……”
“我知道!我知道!羅哩叭嗦,掛了!”
王自力粗暴地掛掉電話,朝張南笑說:“夠不夠戲劇化?西山案的被害人,竟然是鐵錘狂魔,那麼他又是被誰殺的?之後的鐵錘狂魔是誰?這尼瑪的……”
“是模仿犯罪。”
張南回應王自力,兩眼卻仍盯著手中照片。
“有什麼好看的?”王自力好奇。
“你覺得顧強為什麼殺人,包括他老婆在內,殺的全是那種在夜場上班,換句話說,是他認為從事不良職業的女人。”
“是呀,他老婆還是第一個被他殺的……”王自力隱隱感覺到什麼。
“不會的。”顧忠忍不住說。
“什麼不會?”王自力一愣。
“顧強對吳婕很好的,他們夫妻兩個沒什麼錢,但是要好,以前顧強還在做水果生意的時候,去外面進貨什麼的,一直想到幫吳婕帶點東西回來,而且吳婕死了,顧強哭得那叫一個死去活來,結果你現在跟我說吳婕是顧強殺的?這你不是在開玩笑嘛!”
“你知道他為什麼哭?”王自力問。
“什麼為什麼哭,反正別的我不知道,顧強不可能弄吳婕的。”顧忠臉上充滿不服。
“行行行,你說不會就不會。”王自力懶得跟顧忠解釋。
張南望向顧忠,心平氣和地說:“就是因為他對吳婕的感情太深了,結果無意間發現吳婕從事那種行業,才陷入一種癲狂狀態,走上一條歪路。”
“你說什麼?”顧忠不解。
“人一旦經受刺激,通常會做出一些很出格,很瘋狂的事情,許多變態殺人犯都是從精神崩潰開始的,精神崩潰隨之帶來心理和人格的扭曲。”
顧忠聽不太懂,不知怎麼回答,只傻傻看著張南。
“現在總算理解,他為什麼專挑夜場上班的女人下手,另外還有一點,你看,這報紙上的日期都是十五號,只有月份差異,西山那個案子也是在十五號,可能是十五號那天對顧強有什麼特別重大的意義。”王自力說。
“大概就是某月的十五號,他發現吳婕從事那種職業的,然後他悲痛欲絕,把吳婕殺了。”張南推測。
“嗯,有道理,接下來每到十五號,他都會想起吳婕的事情,人會發狂,經常要靠殺掉這樣的女人宣洩,久而久之,殺人成癮了。”
“但看得出來他雖然瘋狂,心還挺細的,所以他的案子一直沒破。”
“那麼問題來了,西山案也在十五號,是巧合還是什麼?如果他準備在那天動手的話,他自己為什麼被人殺了,還被分屍?其他人又是誰殺的?”
王自力瞬間感覺十分混亂,他快速將報紙和照片塞進他的單肩包,先走出了屋子。
王自力和張南陸續來到外頭,王自力有點鬱悶地點了根煙,原本挖掘出鐵錘狂魔的真實身份是件值得慶幸的事,但同時卻牽扯出了更大的難題。
“這攤子怎麼辦?”張南指指顧強家。
“讓大韓安排人來處理,沒什麼好查的,我敢跟你賭,這人身上絕對查不出那個模仿犯罪殺人兇手的一點點線索,比起這個,那個才叫厲害。”
張南和王自力都隱隱感覺到,深藏在背後,精心布局,並且不露聲色地進行模仿犯罪的神秘人物,絕不是一個如顧強那般輕易看透的人。比起顧強,那人更精明,更難以捉摸。
駛離浮橋鎮的路上,王自力讓張南開車,自己不停抽菸。
“顧強是鐵錘狂魔……那麼至少第一階段的案子,兇手是誰沒疑問了。”王自力總結。
“對,第二階段的案子,現在變成個分水嶺。”張南說。
“下一步該幹嘛,去哪?”王自力一愣。
“回蘇州吧,先等他們消息。”
到了蘇州,他們吃完飯後,待在王自力下榻的酒店。接近傍晚的時候,韓冰電話來了。
“我們這邊好了,你們呢?”王自力迫不及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