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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去。”
韓冰剛邁開腿,周岑便說:“韓隊,要不我們往這邊走吧,因為這邊是主要案發現場,宅子裡只有一具屍體。”
周岑指的是土坡的方向。
“是的,而且從這邊走的話也可以繞到宅子那邊。”童軍補充。
“行,那走這邊。”韓冰點點頭,又問:“這邊發現了五具屍體?”
“這邊是我們負責的下半區,總共發現五具屍體,外加一個重傷者,腳步也很密集,而且一些腳步的間距很大,懷疑是不是發生受害者被追擊或者受害者匆忙逃跑的情況。”周岑仍看著她的記錄本說。
“嗯,比較合理的推測。不過那些腳印還是要拍照留存,然後跟六名受害人的鞋子比對一下。”
“這個我知道,會做的,放心好了。”
韓冰思考了一下,繼續問:“受害人的身份確定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他們的身份證我們收集完了,現在放在小蘇那邊。”
小蘇名叫蘇晴,是另一名刑警隊的女隊員,專門負責文案工作。
擁有身份證,就可以查明死者身份,這一點相當重要。韓冰曾接觸過許多殘暴的兇殺案件,其中有部分兇殺案的死者都被兇手刻意取走身份證,甚至毀壞屍體,目的就是為了阻礙警方查明死者身份。換句話說,若死者身份證依然保存在身上,一般會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兇手基於衝動犯罪,經驗不足,所以忽略掉了這一細節,第二種,則是兇手並不介意警方掌握死者信息,更還有可能,是兇手故意將死者身份留給警方。
從目前情況看,死者共有五人,幾乎可以肯定兇手不是一時興起的衝動犯罪,而應該是有預謀的計劃犯罪。
他們繞過小湖,韓冰發覺腳下的土地有些鬆軟,難怪可以留下腳印。土坡位於他們左側,距離小湖約三四米。
這時,一名身材修長的女警員小心翼翼地從土坡走下來,對韓冰微笑問候:“韓隊,你來啦?”
這人正是蘇晴。
“怎麼樣?”韓冰問。
蘇晴向來主管死者身份調查工作。
“身份證都在我這,名字也全有了。六個人中呢,四個是上海的,兩個是江蘇的,一會回去我把檔案列印給你。”
“好。這一塊就是主要的案發現場?”
“對,所有屍體全在這裡,還有一個受重傷的人。然後就是……多數死者,他們的死狀都比較慘,只有一名女死者算是稍好一點。”周岑說。
“慘到什麼程度?”韓冰問。
韓冰當了十幾年警察,經歷過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兇殺案,殘忍至極的兇殺案他也見過不少,還常常目睹各種被破壞的屍體,對此他早已習慣。
“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具男屍,頭上有很多致命傷。然后土坡的另一邊,一塊荒地上,有一具女屍,被吊掛在樹上,值得注意的是,女屍身上沒有穿任何服飾,她是全身裸露的一個狀態,身上也有許多傷口,主要集中在上半身。然後再過去一點,樹林裡面,還有兩具男屍,相對而言,那兩具男屍是最慘的,他們遭遇了肢解,除了頭部,身體的其他部分支離破碎。最後呢,還有一具女屍,就是我說的死狀稍微好一點的那名死者,她的屍體在土坡上,身上沒有傷口,應該死於窒息。”
“上半區的情況呢?”
“上半區是老肖負責的,一會讓他跟你講吧。”
隨即由周岑帶路,他們慢慢沿湖邊行走,準備去第一個死者地點。
行走間,韓冰忽地停住腳步,望望身旁的湖水問:“這條湖裡的情況,你們排查過沒有?”
“排查什麼?”周岑沒反應過來。
“排查一下,有沒有屍體被拋到湖裡去了。”
“哦,好的。”
“這條湖不大,一會我聯繫打撈組的人,讓他們下水看看。”李珏說。
“嗯,這些比較隱蔽的地方,還是應該注意。然後我覺得我們下一步要把範圍再擴一擴,包括附近的村子啊,山啊什麼的,都去看看,甚至是太湖邊上的一帶,保不准有屍體被拋到那去了。”韓冰對李珏說。
“知道了。”周岑立即寫在記錄本上。
沒多久,他們走到第一具屍體的地點,一個矮矮胖胖,戴著墨鏡的年輕男人等候在屍體旁,正是法醫兼驗屍官陳秦。
死者是名男性,約三十歲左右,整個人趴在地上,頭部嚴重變形,身體周邊滿地的血跡。
韓冰蹲下身,很快發現,死者傷口全集中在頭部,毫無疑問,頭部的重創,是死者的致命傷。
“這人叫什麼?”韓冰站起來問。
“叫徐峰,上海人。”蘇晴回答。
韓冰點點頭,站起來,問:“腳印分布怎麼樣?”
由於勘查時已有許多辦案人員留下腳印,與勘察前的腳印混在一塊,所以現在韓冰很難分辨,只能問第一時間到達現場的辦案人員。
下半區的腳印分析是童軍負責。
“這一帶基本都是泥地,而且具備一定濕度,腳印比較清晰。從腳印看,死者是從土坡下來,腳步急促,腳尖部分的痕跡很重,除了死者的腳印,無論坡上還是坡下,都還有另外兩組腳印,但相對模糊,沒辦法辨認。”童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