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頁
“抱歉抱歉,可能是我表達不夠清楚,我的意思是,在他沒有告知你們的前提下,你們怎麼知道他具體是在哪個時間段走的呢?我想你們應該不至於時時刻刻盯著他吧?舉個例子,比如拿我來說,某一天,我到你們村子,四處晃悠,你們也不大注意我,然後又是某一天,我連續一整天消失在你們視線中,但其實我沒有離開村子,我仍舊待在村子裡,你們懂我意思嗎?就是當你們無法分辨他是離開還是暫時消失在你們視線中的情況下,你們怎麼知道他一定是離開了呢?”張南耐心解釋。
王芳聽得雲裡霧裡,陳建平卻明白了張南的意思,老賈和賈元寶也完全聽懂了,老賈附和道:“對,也有可能他那天不是下午走的,是晚上走的。”
“所以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可以一口咬定他是下午走的,在他沒有告知你們的前提下。”張南說。
“這個麼……那天,正好……”王芳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一直在瞄陳建平。
陳建平緩緩地搖搖頭,沒有說話。
“是有人看見後告訴你們的?”張南問。
“有……有嗎?”王芳問陳建平。
“沒有,我們也就隨便猜的,我看那天下午他人不見了,應該是走了。”陳建平說。
“那你們呢,你們知道小馬什麼時候走的嗎?”張南對向賈元寶和賈小虹。
“不知道。”賈小虹乾脆回答。
“算了,我只隨便問問,反正也是無所謂的小事。那我們繼續說下去,小馬走了以後,按照時間線,應該是阿俊的父親陳建良因病去世,從小馬走到陳建良去世,中間隔了多久?”張南問。
“我記得沒多久,兩三個月吧。”賈元寶回答。
“三個月,三個月不到一點。”陳建平也回答。
“他的症狀,和阿俊一樣,全身發黑?”張南問。
“他那比阿俊要嚴重多了,不但全身發黑,人還一直在抖,關鍵他那個眼睛,好像看見什麼讓他害怕到要命的東西一樣……然後躺床上兩天,人就不行了。”陳建平回憶起堂弟陳建良的事,仍然心有餘悸。
“是是是,建良死前那個表情,真叫嚇人!”王芳也說。
張南仔細琢磨兩人的話,又問:“你說……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好像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
“對!”陳建平斬釘截鐵地回答。
“他死前是躺在哪的,也是這裡嗎?”
“不,他是在他自家房子裡,所以後來阿俊犯了病,我們趕緊把阿俊搬到這裡來了,我懷疑……他家那個房子,有邪氣!”
“是麼?他家房子離你家遠不遠?阿俊搬走以後,你們是怎麼處理那間房的?”張南下意識地望向窗外。
“不遠,走過去五分鐘。阿俊搬到我家以後,我就把那個房子鎖死了。”
“也就是說,從阿俊出事到現在,那個房子一直沒人住,裡面的東西挪動過嗎?”張南神情煥發光彩。
“誰有功夫管那些東西,讓它去了!”
“一樣東西都沒少嗎?”
“沒!我去動他家的東西幹什麼?阿俊出來以後,我就用鎖把大門砸死了。”陳建平有些不耐煩地回答。
張南暗暗慶幸,忙站起身說:“那行,你把鑰匙拿了,帶我去阿俊家看看。”
一群人離開陳建平家。
沿途中,迎面走來兩個村里人,一身農夫裝扮,頭上都戴了頂斗笠,膚色頗黑。兩人見著陳建平,客客氣氣地跟陳建平打招呼。
兩人走後,陳建平笑笑說:“你看這最近的太陽是厲害,把這兩兄弟曬得……”
賈小虹擦擦臉上的汗,也說:“是啊,今年夏天特別特別奇怪,熱得很,好多人被曬黑了。”
一聽賈小虹的話,張南才想起來,先前進村時,他確實發現,這村裡的人膚色都偏黑,但感覺不像被曬的,更像一種病理性症狀。
他決定留個心眼,關注一下這方面問題。
走過一個拐角,陳建平伸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座平房說:“就那,看到沒?阿俊家的房子。”
那間房看起來相當普通。
張南問:“我聽說,阿俊家以前是賣醬油的?”
“對!阿仲醬油麼……在我們這邊算稍微有點名氣的。”陳建平略顯自豪。
“怎麼個有名氣法呢?味道很好麼?”
“味道應該是還可以的。他們家的醬油,跟外面買的醬油不一樣,他們的醬油全是自己動手做的,搞點什麼黃豆啊麵粉啊,然後發酵,放到外面暴曬,比外面買的醬油健康。不過我倒沒怎麼嘗過,因為我們家吃東西比較清淡,燒菜一般不放醬油的。”
“嗯,是。阿仲醬油味道是可以的,我以前也讓阿芬買過幾次,就是稍微甜了一點,我們飯店的客人口味重,不怎麼喜歡甜的東西,所以後來我們還是用回鎮上買的醬油了。如果自己家燒菜的話,用用阿仲醬油還是不錯的。”賈元寶也說。
“甜的?那我估計阿南會喜歡。”老賈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