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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名叫王燕,村里人都叫她燕子。
“哪邪門了?燕子你說說!”老吳也好奇起來。
“就昨晚吧,大概十二點多,都在找人那會,我經過這邊,老蔣家兒媳婦不剛剛給樹葬嘛,結果我聽到樹裡面有動靜,把我給嚇得,趕緊跑了!”
“你放屁!”王燕話音剛落,蔣友財便罵道,“我兒媳婦剛死,你就說她鬧鬼?怎麼個意思?”
“老蔣,你別跟我急,我也是實事求是。如果我扯謊話,讓我天打五雷轟!”
“你別打岔,燕子繼續說,給我說說清楚!”梁大石命令道。
村里人此時均望著王燕,個個面色訝異。
蘇宏更想起昨晚蘇沁的經歷,她也說樹里有聲音,而且還有雙手抓住了她。
現在他們一群人正位於蔣友財家門前的空地上,那棵銀杏樹就在不遠處。
“也沒啥子東西,我只聽到樹裡邊聲音古古怪怪的,然後我跑了。”
“怎麼個怪法?”老吳問。
“這聲吧,感覺有點像磨牙,又像用指甲在扣啥的,說不大清。”
眾人隨即沉默,紛紛想像那個聲音。
蘇宏也完全相信了蘇沁所說是實情。
“報應!肯定報應要來了!”良久,顧紅梅打破僵局,還發出一陣狂笑。
“顧紅梅,你發什麼瘋,你不想找女兒,就給我滾回家去!”老吳罵了句。
之所以老吳如此急躁,是因為他孫子也是失蹤孩子之一。
“那樹裡邊啊,肯定跳出一具瘦屍,把孩子給帶走了!找不回來嘍!找不回來嘍!哈哈哈……”
顧紅梅的模樣像發了瘋一樣,邊笑邊哭。
這場面再結合顧紅梅的話,越發顯得陰森。
不少人甚至懷疑:萬一顧紅梅說的是真的呢?
短暫沉寂後,人們開始交頭接耳,一些人順著顧紅梅的話來危言聳聽,另一些人則表示顧紅梅扯得太離譜。
“鬧什麼呢?鬧什麼呢?”梁大石發話了,“死人從樹里跳出來,再帶走孩子?你們都陪顧紅梅發瘋嗎?”
“可燕子也說了,樹裡邊有動靜,老梁,這你怎麼解釋?”有個女人反問。
這時,不知道人群中誰來了一句:“好辦啊,把蔣友財兒媳婦抱出來瞧瞧唄!”
這句話一出,全場頃刻間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盯向那株銀杏樹。
也確實有部分人的心思,和剛剛說話那人一樣,想著索性把瘦屍抱出來檢查一下,一切便清楚了。
可這種做法,算壞了花蛇村歷來傳統,因為自浸屍儀式誕生後,就規定被葬的瘦屍不能再從樹裡邊弄出來,連見一面都不行。
而且花蛇村的人將銀杏視如神靈,若這樣做,有褻瀆神靈之嫌。
很顯然,只要是村里人,誰都不願意碰這種麻煩。
一片安寧下,蔣友財的兒子蔣曉鳴爆發了:
“你們一個個安得什麼心,自己孩子丟了,就拿我老婆開刀是吧?老梁,老吳,你們評評理,這事你們能答應嗎?”
梁大石和老吳望望蔣曉鳴,結果都沒應聲。
那個意思很明白,他們也有點動搖了。
蔣曉鳴又一頓數落,可誰都沒在意他。
半晌,琴嫂率先表態。
“我同意,把瘦屍抱出來瞧瞧怎麼了?反正昨兒才下葬,真出啥怪事,大傢伙都在,一起做個見證唄!”
“我也覺得這事能辦,不過得找個幹練人。”鄭剛也搭腔道。不過他這句話還有另一層含義,即這事你們得找別人,反正我肯定不做。
眾人議論紛紛,總結下就是多數人覺得應該看看那具瘦屍,但沒人願意干。
梁大石最後也說:“非常時期,這個做法也不是不行,那讓誰去呢?”
剩下那些搖擺不定的人見村長都這麼說,再無什麼疑慮,除了蔣友財家,現場所有人都傾向於把瘦屍從樹里弄出來。
再過會,蔣友財也妥協了,點點頭,裝模作樣地吐了句喪氣話:
“行,你們愛幹嘛就幹嘛吧。”
意見統一後,又有問題擺在面前:這事由誰來做。
原先村里搞浸屍儀式,是有專門三人處理屍體的,包括把浸泡好的瘦屍放入樹幹內,可這三人現在鐵了心不願意做。
其他人也理解,畢竟這事算犯了忌諱,不答應也正常。
“咋辦?”梁大石求助老吳。
“看來得找個村外人。”老吳說。
梁大石心想確實,只有村外人沒這層顧慮。
“這不有一個嘛!”也不知是誰,指著蘇宏,大聲嚷道。
人們齊齊望向蘇宏,蘇宏突然一陣緊張。
“對啊,鄭剛,你們家這外人是誰?”老吳也問。
“哦,他呀,我妹夫,剛城裡來的。”鄭剛尷尬地一笑。
“不是這兒人吧?”
“不是不是,都沒來過幾回。”
蘇宏已經知道他們想讓他做,忙搖頭道:
“不行不行,我……沒法做這事的。”
“為啥呀?”老吳皺起眉頭,態勢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