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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裡啊?”沈軍一下懵了,他聽豆嫂和棋牌室老闆都提過那群被槍決犯人的事,一直以為在廟前街一帶。
“嗯,那個兩碼事了,不是這。”飯店老闆也說。
沈軍頓時陷入疑惑,暗忖:如果不是那群犯人的話,會是什麼人,死在井蓋下面的管道里?
他忽地感到背後一涼,有個想法在腦中快速掠過。
他忙問:“這井蓋平時會不會打開啊?”
沈軍問的很大聲,目的是讓在場的所有人聽見,而不是只針對某個人提問。
“幹嘛?”人群中立即有人回應。
“一般不開的,你懷疑有人掉進去了?”一名路過的中年婦女說。
“一般不開的是啥意思啊?那就是偶爾會開的咯?有沒有人記得,上次打開是什麼時候的事?”沈軍追著問。
“哎喲,那很久了!誰記得呀!”一個老頭說。
“這種井蓋,一般打開麼,總歸是搞衛生的工人,下到裡面去清理清理管道。”飯店老闆手指陰井蓋說。
“對啊,我就想知道,上次清理是什麼時候?你們有誰知道嗎?”沈軍環顧四周。
這時,有個打扮時髦,三十多歲的女人上前一步說:“那還是去年了。”
女人被稱作妙姐,在廟前街小有名氣,是不遠處一家女子養生館的老闆,只因養生館的大門正對陰井蓋,養生館又是每天開業,妙姐對這陰井蓋較有印象。
“去年什麼時間?”沈軍望向妙姐,一臉的迫切。
“12月15號吧。”妙姐回答。
“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
“我肯定記得咯。那天一早,兩個工人就把這個井蓋打開了,臭得不行,搞得我們一天都沒好好做生意,然後那天正好我們店裡發工資,我沒事幹麼,下午坐在店裡算工資,所以是15號,不會錯的。哦對了,還有,那天晚上工商局的人來查,很多擺地攤的被抄了,不信你問問他們,應該也有人有印象的。”妙姐說。
人群中立即有個擺地攤的男人附和:“對對對,是去年12月15號,反正是晚上,跟現在時間差不多,好像八九點左右,工商局的幾輛車到路口一停,只看見一群人逃啊……”
沈軍對這種事有經驗,擺攤通常屬於違法經營,與工商局是貓和老鼠的關係,每次工商局派人來查,他們必須得逃,否則血本無歸。
他可以想像當時畫面,一定十分混亂。
有個聲音似乎在他耳邊響起:會不會,是那種情況?。
“工商局來查的時候,那個井蓋還開著嗎?”沈軍一字一句,確認般問。
“開著呀,我們店如果沒客人的話,是固定晚上九點半關門的,那天我就是九點半鎖門的,反正鎖門的時候,那個井蓋還丟在旁邊,臭得要死,我還故意繞路走的,不過弄已經弄完了,兩個清潔管道的人好像是去吃飯了。”妙姐說。
“哇噻,你記性那麼好啊!”珍珍嘆道。
“你關門前,工商局的人來抄過了吧?”沈軍又問。
“嗯,都已經走了。”妙姐說。
沈軍心跳劇烈,面頰發燙,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答案:豆嫂的男人,可能就在陰井蓋下面的管道里!
他肯定已經死了。
沈軍的眼前,頓時浮現一幕悲慘的場景。
當晚,工商局的人來廟前街查無證經營,男人聞風喪膽,立即跟其他小攤小販一塊逃,結果他不知道那天有兩名清理管道的工人打開了陰井蓋,只因他逃跑過程中太過慌張,再加上是晚上,所以不幸從井蓋口摔入了管道,並且摔傷比較嚴重,多半昏迷了過去,以致沒有呼救。之後兩名工人想不到有人掉入管道,自然而然地把陰井蓋重新蓋上。於是他身陷骯髒黑暗的管道內,被令人窒息的恐懼重重包圍,陰井蓋附近又沒什麼店鋪,他的呼救聲或許根本無人聽見,即使有人聽見微弱的呼救聲,可能也以為是鬧鬼,應該不會想到地下的管道內有個活人。
男人,也因此慘死在地下管道內,無人知曉,連他的魂魄都被封存在內,老丁和豆嫂,想破頭都沒有想到他們要找的人原來近在眼前。
而後,老丁即使成為鬼魂,依然嘗試發出動靜,來引起他人注意。他急切地想告訴豆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並不知道豆嫂也已亡故。
沈軍深吸口氣,他覺得既然發現了豆嫂的男人,就要想辦法救助,首先得把這個陰井蓋打開。
“老闆,這個井蓋怎麼開?”沈軍急問妙姐。
“幹嘛?”妙姐一愣。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沈軍心裡已敲定主意,為一探究竟,陰井蓋必須打開,但不是現在,現在人實在太多,肯定等到深夜。而且在打開陰井蓋前,他還得見一個人。
“這個不能開的,一開要出事的!”一聽沈軍想開陰井蓋,風水大師連忙制止,表情極為嚴肅。
“我知道,我問問,你緊張什麼?”沈軍有些不爽風水大師的口氣。
“開這個麼很簡單的,我們店樓上,二樓的廁所旁邊有把大鐵鉤,也不曉得誰放在那裡的,用大鐵鉤一撬就開了,我看那兩個工人也這麼弄的。”妙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