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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停頓片刻,張南又問韓冰:“你說那人是打電話聯繫你的?”
“是的,就是電話跟我說,讓我在三個月內破了西山鬼屋案,不然我老婆孩子再也見不到了。”韓冰被自己的話觸及痛處,沉重地說。
張南等待韓冰恢復情緒,再問:“為什麼他最後一次沒有寫信,而是打電話?”
“不知道。大概他怕一直寫信我會有個防備,容易暴露吧。”
“我猜……他是用別人手機給你打的。”
“嗯,因為手機都是實名認證,可以查到身份。他說他借了別人的手機,一個路人的,而且他本人經過喬裝打扮,路人不可能認出來。”
“你相信他的話嗎?”
“我相信,所以我根本沒費心思去查這件事,我覺得他不會留下這種明顯的線索給我。”
張南應了聲,將視線從韓冰臉上慢慢移開,望向人工湖。此時園內已被黑暗籠罩,整座公園似乎只剩他們三人了。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王自力不耐煩走到張南身前。
“如果沒有問的,你接下來準備幹嘛?”張南一愣。
“什麼幹嘛,你不想辦法幫我們破案?”
“我跟你說了,我還有點事沒搞懂,但你們現在給不了我答案。”
“那要怎麼做呢?”王自力轉向韓冰,又對韓冰說:“這個比說話就是這樣,喜歡賣關子,藏點什麼,讓人聽著不爽,我草!”
韓冰搖搖頭,裝作不介意。
“明天一早,我跟你們去一趟蘇州。”張南說。
“然後呢?”王自力頭一歪。
“你們帶我去兩個地方,第一個,是光復幼兒園,第二個,是西山鬼屋案那名倖存者住的醫院,我想去見見他。”
“可以,西山鬼屋的殺人現場要去嗎?”韓冰問。
“那裡暫時不用了,你們給我看一下那段視頻就行。”
“你有點反常規啊,最重要的殺人現場你倒不去?”王自力問。
“因為那裡沒有我想找的線索和需要弄清楚的地方,再說你們的敘述已經夠詳細了,還有一點,有時候……表面看上去最重要的地方,未必是最重要的。”
“行行行,隨便你!”
王自力顯得很煩躁,但心裡卻在琢磨張南話中意味。
當晚,韓冰住在王自力家,約定明早帶張南去蘇州。
次日,微風輕拂,晴空萬里,韓冰駕駛著他的私家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張南坐在後排,一臉的倦意。
“對了,我問你呀,那個視頻,你看了沒?”
坐在副駕駛的王自力回頭問張南。
“看了。”
“怎麼樣,有發現沒?”
“很奇怪,視頻中的信息量乍看很大,但我卻發現不了什麼,只有幾處疑點,不過暫時先不用管,我們一步步來。”
“正常!”王自力悶笑一聲。
“哪些疑點?”韓冰倒是很著急。
“零零碎碎,可能不重要。大概是昨天晚上太困了吧,有空我再多看幾遍,仔細研究一下。”
王自力笑對韓冰說:“我跟你講,這人就是這樣,說話習慣說一半。”
光復幼兒園位於蘇州工業園區邊緣的光復路上,事發時才新建兩年不到,因此幼兒園內的師生並不多。焚屍案發生後,幼兒園便下令閉園,園內孩子轉移至其他幼兒園,一直擱置到今日。
將近中午,張南,王自力,韓冰三人抵達光復幼兒園,走下車,張南見幼兒園的大門鎖著,園內冷冷清清,仿佛能夠瞧見很多灰塵。
幼兒園前的光復路顯得非常整潔,也許是行人或車輛太少的緣故。路的兩旁長滿了一株株榕樹,樹葉遮擋陽光,使得路面幾乎都沉浸在樹蔭中。
張南隨意走幾步,回頭說:“這地方挺冷清的。”
“嗯,這邊其實也是工業區,沒什麼住戶,主要是附近沒幼兒園,再加上後面一塊地的住宅區正在開發,作為房產商的一項配套服務,所以搞了個幼兒園。”
韓冰對此地的背景了解相當清楚。
張南點頭,思考一番說:“也對,我是他,我也會選這裡。”
“什麼選這裡?”
“剛我聽完你們的案情敘述,一直覺得很奇怪,兇手為什麼可以抓走二十幾個幼兒園教師,全放到一輛大巴上面。現在有點懂了,兇手應該不是和這所幼兒園有什麼瓜葛,而是這所幼兒園的環境適合做這種事。”
“嗯,幼兒園是新建的,應該也不至於有什麼深仇大恨。”王自力補充。
“不過……就算這樣,兇手想要做成這個案子還是很不容易,相當的不容易……說實話我想像不到他是怎麼做到的。”張南忽然面露詭異之色。
“確實,我們也懷疑過,兇手不止一個人,可能是一個團伙作案,不然他想控制那麼多成年人,真挺困難的。”韓冰說。
張南又走回幼兒園大門,思索片刻說:“不,我覺得他就是一個人做的。”